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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据陆子冈观察,医生的表情平静得很,言语之间也没有一点儿要怪罪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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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已经都告诉我了,”对方却像是看出了他心中的疑虑,顿了顿又开口说道,“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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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冈闻言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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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来,于不知情的情况下与自己的挚交被生生分割开来,这里的心痛和无奈哪是一句“都过去了”能说得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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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医生为什么又恢复了记忆,不过他清楚,医生是本该永远遗忘掉老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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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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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的本意原是想让医生的人生重回正轨;但细细想来,他又有什么权利,这样残忍地去强行剥夺别人视如珍宝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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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否认他曾后悔过。如果重来一次,他也许不会燃起蘅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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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平日里最爱掉书袋的他,现在面对着医生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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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看着陆子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觉好笑。他可没忘记这人以前是怎样笑话他的历史知识储备,然后嘚啵嘚啵硬给他灌输进一大堆让人头疼的渊源的——在他看来那些都是“假大空”,还是老板讲的故事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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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如今这人表情纠结得可以,倒像是等着挨批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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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医生走近几步,哥儿俩好似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冲着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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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冈被这么拍了一下,愣神儿了几秒,心中的郁结似乎瞬间解开了一半,好像突然就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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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一直纳闷,医生这么一个性格脱线的人究竟是如何跟老板成为朋友的;不过现在,他好像知道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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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其实是最渴望光的人吧。
而医生就是那束光,那样宽容温暖,让人无意识地要去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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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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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话一说开,两个人便和好如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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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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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什么就得替你看孩子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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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冈听着医生在门口愉快地say bye bye,又看看被医生塞到自己怀里的小汤远,感觉自己的眼皮跳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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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想着刚才医生说的关于汤远的身份及来历、这些天来他和老板的重逢、还有什么去东北的计划,无力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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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也没有理由拒绝——帮忙照顾汤远,就算做是对医生的补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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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冈本来以为事情已经就此平息了,却没想到他与身边这位小祖宗的“战争”才刚刚打响第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