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的另一端,就是现实。
已是五更天,鸡鸣声叫醒了那些在家等着夫君归来而昏睡的妇女。
怡红院外,人流向外散去,各奔东西。
逆着人流,只剩下少数的醉鬼,和抱着女婴的男人。
“哟,这不是梁大官人嘛,今个儿怎么有空来这啊~不过现在是辰时了,咱们琉璃姑娘不接客呢~”老鸨扭着她幻想中水蛇般的腰,实则也被岁月摧残成水桶的腰,走了过来。看到男人手中的苏娆,会心一笑,撩开布,一个桃心嘴柳叶眉的婴孩恬恬入睡。
就连老鸨也不免动心了,虽然只是个婴孩,却有一种让她也神魂颠倒的气质。她定了定神,只见一个妖娆的白衣女子从楼上望下来,娇笑道:“梁大官人既然来了,可得留下点什么啊~”
白袖一挥,轻抚在男子的脸上。
男子贪婪地吮吸空气中的余香,眼睛如火烧一般泛着精光:“小妖精,等着本大爷啊……”
正所谓:
楼外晓雾云初散,楼内旖旎满园春
……
苏娆迷糊中听到有人在谈论着:
“这么清秀的女娃子,好歹也要五十两银子吧。一个被迫来青楼的女子尚且如此,更何况……”狡诈的男声响起。
“哎哟,五十两?梁大官人这可是讹谁呢?”老鸨怒嗔道,“琉璃姑娘可不喜欢这样计较的男人呢……”
男子想起那妙曼的身姿,喉结滚动了一下,贪婪地目光在yy着,漫不经心地问到:“那你说几两?”
“看这女娃子这么清秀,就十两吧。”虽然老鸨总是对苏娆有种特别的感觉,但也并不影响她讨价还价。
“二十两。”
“十两。”
“十五两”
“十两”
……
最后,苏娆被十两银子买了下来。
老鸨似乎有些懊恼的把苏娆放在床上,似乎在懊恼自己为何如此冲动花了十两买了个孩子。大概是太久没有接触过孩子了吧。在她内心的深处,没有夫君,没有家,那些被卖来的少女,哭泣的脸庞像极了当年的她,只有那才是她的孩子,至于婴孩,她从未奢求,也觉得没什么用……
老鸨懊恼地走出门。
这大概不算是太惨,至少她有办法表现自己了。
苏娆望着房梁想着。
这,大概就是她的命运吧。也只有这样,才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
张郎,你可还记得我……
苏娆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