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观景台继续向上走,便有专门为游者提供的石阶道路了,周围的树木也多成红色,红叶轻轻落下,落到地上,落到附近的草丛里。罗维诺停下步子,仰头看着上方的红林,红叶的圆舞曲,细碎的阳光斑驳地映在红叶上,叶片中间带上一片橙,边缘呈褐色。看到罗维诺停下脚步,安东尼奥也停了下来,他张望了一下四周,找了一块比较平整的石头,用书包里的小块塑料布放上去,“罗维诺,来坐吧。”
罗维诺撇撇嘴走过去,理所应当地坐了下来,接过安东尼奥递来的本子和笔,没说什么就画了起来。
这里光线不适合看书,安东尼奥也就在周围随意地走走看看,捡起一片红中掺黄的叶,摸摸粗糙强壮的树干,哼着愉快的旋律,脚步不自觉地踏着节拍,与红叶起舞。安东尼奥喜欢随时舞动,阳光开朗的西班牙男孩儿从不拘束与别人的目光,更何况是在这林中。脚下的节奏明确,伴随着红叶的弧线挥动双臂,身体自然旋转,顺着温暖阳光向上游动视线,自然成曲,红叶秋林,也许秋天并不是那么凉,也许和春天一样温暖。绽开的笑容,麦色的皮肤,褐色的卷发,一切一切都是那么闪耀,一阵风吹过,像是戛然而止的音乐,舞曲结束了,舞者在原地微喘,抹了抹额角的汗水,兴致未灭,他用力伸展了一下,转过身来,发现罗维诺正愣愣地盯着他看。
“罗维诺?”
“老……老子在看景啦!”
罗维诺把本子翻到前一页继续画着,上面还是简单的草稿。安东尼奥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拿着包坐在他旁边,准备着午餐。时间比较紧,他只带了三明治和几个番茄过来,然而番茄在路上吃的已经没剩几个了。安东尼奥看着罗维诺把那张风景画画完后,一手接过本子,一手递过湿巾,但是他没翻开来看,他知道那一定会惹罗维诺生气。细细地擦掉手上的铅灰污渍后,罗维诺拿出准备好的三明治吃着。
两人如此沉默,享受着林间的放松环境,安东尼奥吃完三明治后,把剩下的两个番茄放在罗维诺腿上。“刚才的舞……跳的不错嘛混蛋……”
听到这句评价,安东尼奥旋开笑容,他挠了挠脸颊,“能受到擅长舞蹈的罗维诺这样的评价,我也还算不错吧。”
何止不错……罗维诺把最后一个番茄送下肚,舌尖舔了舔拇指上残留的番茄汁。
“罗维诺。”
“嗯?”
“我好像还有点没吃饱~”
“哈?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说?你路上都吃多少个番茄了!”
“还想再吃一个。”
“已经没有……”
话未说完,安东尼奥把住罗维诺的肩膀凑了过去,拇指请按他的下巴吻了上去。突然袭击让罗维诺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就被侵略完全,他微仰头配合着安东尼奥的动作,任其深入。林中突显寂静,时间停止,直至两人分离,罗维诺恋恋不舍地睁开眼,直入眼帘的是安东尼奥的脸,因刚刚的深吻而略带红晕,自己的肯定更红。
“再吃一个小番茄~”
罗维诺突然领会了安东尼奥的意思,撇撇嘴仍一句“什么嘛”便站起身来朝原来的路走去。
“诶要走吗?等,等一下我啦罗维!”安东尼奥见人下山的脚步便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背上书包,跑步跟上罗维诺。
完败了,完败了!罗维诺不甘心地想着,脚步也越来越快,他想借此来平复一下过于激动的心情,可一想起今天的事情心中就又添波澜。扭头无视了身后匆忙追赶的身影和焦急的话语,他快步向前走着。
“罗维诺!慢一点,看着脚下啊。”安东尼奥小心而又快速地跟着罗维诺,还有几步他就能抓住罗维诺了。
“老子不是三岁小孩,而且啊,这里能有什么……”
心脏突然一下跳动让罗维诺停下了脚步,是错觉吗?“呜!”不是,心脏跳的他有些慌乱,不详的感觉在脑中传开,“费里……啊!”他向后退去,却不小心踩到一丛枯草,脚下一滑失去了重心。
失重感传遍全身,罗维诺知道自己即将下落,落入谷底。
我想去救你……
费里……
但自己……似乎也无力自保了……
“再说了,如果我们俩都出事了的话……”
那我就祈祷上帝派个人去保护你。
那么神啊……
请救救费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