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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通鑑英宗法天立道仁明誠敬昭文憲武至德光孝睿皇帝前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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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統元年
春,正月,丙戌,罷銅仁金場。初,永樂間遣官湖廣、貴州採辦金銀課,復遣中官、御史往核之,又于浙江、福建開金銀場,歲額日增。上即位,欲封閉坑穴,以次罷之,是時以貴州生苗方為亂,遂首罷焉。
大學士楊士奇等上言:“國家歲用糧儲浩大,皆仰給江南軍民轉運,不勝勞苦。況河道偶有阻窒,則糧餉不充,實非經久之策。計今在京官軍數多,除操練造作應用外,余者悉令于北京八府空間田地屯種。倘遇豐年,必有蓄積,可省南方轉運之費。”從之。庚寅,詔發禁軍三萬就近地下屯。士奇等又言:“前因巡邊,調選大寧都司及南、北直隸衛所官軍,更番赴京操備。今天下已靖,請不必赴京,俱令下屯,既省轉運之勞,又養精銳之氣。”上命從容行之。
二月,始開經筵,從大學士楊士奇等之請也。士奇等又言:“天子就學,其事體與皇太子、親王不同,乞先命禮部、翰林院詳定講筵禮儀。”從之。丙辰,命太師英國公張輔知經筵事,大學士楊士奇、楊榮、學士楊溥同知經筵事,少詹王直、王英,侍讀學士李時勉、錢習禮、侍講學士陳循、侍讀苗衷、侍講高谷、修撰馬愉、曹鼐兼經筵官,翰林春坊儒臣分直侍講。經筵定儀注自此始。
是月,命僉都御史王翱出鎮江西。時廷議遣文武大臣出鎮,遂命翱偕都督武興行。
三月,己巳,賜周旋等進士及第、出身有差。
乙亥,上御經筵,先是經筵進講之制,無定地,亦無定期,至是始定月講,御文華殿,詔以月之九日行之。續定每月三日,日以逢二為期,以二、八月中旬起,四、十月末旬止,寒暑暫免。遂為定制。時中官王振方用事,考功郎中李茂弘,謂“今之月講,不過虛應故事,粉飾太平,而君臣之情不通,暌隔蒙蔽,此可憂也。”即日抗章致仕去。【考异】《明史稿》书“二月丙辰定经筵仪注”,《明史》不书,但书御经筵于三月乙亥,盖二月定仪注,三月始御经筵也,是年三月丁卯朔,乙亥则三月九日。证之《明会典》,言“经筵月讲,向无定日,亦无定所。正统初始著为仪,常以月之二日御文华殿进讲,月三次,寒暑暂免。”据此,则英宗初御经筵,当以三月十二日戊寅。证之王圻《续文献通考》,言“正统元年春二月,始开经筵,杨士奇等定仪注上之,制曰:‘是,以今月初九、十九御经筵。’”据此,则初定仪注,以月之九日为期,《纪》书“乙亥”,与制词合。其改二为期者,据《通考》言,“续定经筵仪注,每月三日,日以逢二为期,岁率以二、八月中旬起,四、十月末旬止”云云。然则初定之期以九,后始更之以二,《明史》所记,自据《实录》,故《三编》亦系之三月,是也。惟据《明会典》,但有逢九、逢二之期,而景泰元年开经筵,御史许士达上疏,言“旧典经筵,每月不过初六、十六、二十六三日”。似景泰初又定经筵以六为期。盖正统、景泰之间,或二,或六,或九,本无定期,其逢二之期,似是后来所定,故《会典》据之,今附识于此。
初,鎮番之役,平羌將軍陳懋遣兵援之,遽解去,懋以捷聞。會參贊侍郎柴車至,劾“懋失律致寇,又取所遺老弱冒為都指揮馬亮斬獲功”。又劾“涼州副總兵劉廣喪師,不以實聞,顧冒功要賞”。詔奪懋祿,械廣至京,特賜車金幣以旌其直。車以廉干名,上簡用之。一時調軍給餉,悉得事宜。【考异】柴车参赞甘肃军务,在去年之冬,此则以劾陈懋、刘广,故赐金币以旌其直。证之《明史·车传》,大略如此。《吾学编》则统系之是年三月,言“车劾刘广,上以其可当师旅之任,命赞甘肃军务,并赐金币文绮”。据此,则车以劾广之故始授参赞,不知车之劾广乃在至甘肃后也。至劾陈懋事,见《懋传》,而《车传》亦轶之,今据二传增入。
詔:“蘇、松、浙江等處官田,準民田起科,糧四斗一升至二石以上者減作三斗,二斗一升以上至四斗者減作二斗,一斗一升至二斗者減作一斗。”自宣德之末,蘇州逋糧至七百九十萬石,巡撫周忱、蘇州知府況鐘屢請,輒為部議所格。至是稍稍蠲減,民困少蘇。
夏,四月,丁酉朔,享太廟。上沖齡踐阼,至是始詣太廟行親享禮。
是月,河北旱蝗,遣工部侍郎邵旻等督所在有司分道捕之。
五月,丁卯,阿爾臺、多爾濟巴勒寇肅州,先是寇由鎮番入涼州,劉廣等不敢擊,大掠而去。尋犯山丹、指揮陳玘戰沒。又犯大同,千戶葉林等戰沒。至是圍肅州,不克,亦大掠去。【考异】《明史·本纪》系之五月丁卯。证之《吾学编》、《典汇》诸书,本年寇山丹,又入大同塞。《明史稿》书寇大同于二月、寇山丹于三月,《明史·纪》皆略知,且据诸书,则寇山丹在前,寇大同在后,《明史稿》亦似倒叙,今统书于是月寇肃州之下。又,《明史稿》五月及闰六月皆书“犯肃州”,盖五月犯,至闰六月始解去也,今并系之五月下。
壬辰,始設提督學校官。時南京戶部尚書黃福上言:“比來生員學藝疏淺,宜令布、按二司遍歷考試,庶得真才。”于是詔:“兩畿及十三布政司皆設提學道,專理學校事,按臣不得侵越。兩畿及御史,十三布政司以按察副使或僉事。著為令。”是時廷臣舉堪任提學者,吏部尚書郭璡首薦薛瑄。瑄,字德溫,號敬軒,河津人。舉永樂十八年河南鄉試第一,明年成進士,以省親歸,居父喪,悉遵古禮。宣德中,服除,擢御史。三楊當國,欲見之,謝不往。出監湖廣銀場,日探性禮諸書,學益進。以繼母憂歸,至是服闋還朝,遂以璡薦授山東提學僉事。首揭朱子《白鹿洞學歸》開示學者,延見諸生,親為講授。才者樂其寬,而不才者憚其嚴,皆呼為“薛夫子”雲。【考异】《明史·本纪》但书“是月壬辰设提督学校官”。《三编》、《辑览》言“两畿以御史,十三布政司以按察副使佥事”,证之《明史·职官志》同,今增入。又薛瑄以佥事授山东提学道,证之本传,在正统改元之初。《吾学编》系之五月设提学下,今从之。
六月,都察院右都御史顧佐致仕。初,佐有疾,請致仕,宣宗命熊概代理院事。逾年,概卒,佐疾良已,遂復任。是年,佐考察御史不稱者十五人,奏請降黜,時邵宗九載滿,吏部考稱,佐獨置之十五人之列,遂與尚書郭璡相奏辨。上入璡言,遂原宗而責佐,佐因上章求去。賜敕獎慰,賚鈔五十貫,命戶部復其家。佐操履清白,性嚴毅。每旦趨朝,小憩外廬,立雙藤戶外,百僚過者皆折旋避之。入內直廬,獨處小夾室,非議政不與諸司群坐,一時稱為“顧獨坐”。卒以是被擠去,家居十一年卒。佐既罷,以陳智代為右都御史。【考异】据《吾学编》、《国史纪闻》,皆系之是年六月。证之《明史·七卿表》,佐以元年六月致仕,陈智任,按仁、宣以来,左右都不并设,任授一官,而证之《佐传》,佐任右都御史,并未改左。《吾学编》及诸书作“左都”,又以陈智所代为“左副都”,皆与史不合,今参《明史》表、传书之。
徙甘、涼寄居囬囬于江南,凡五百戶。又徙在京降人于河間、德州。
閏月,罷陝西織造駝毼。永樂間,增設內外各織染織造局,遂及陝西之駝毼,致仕以西鄙不靖罷之。
是月,順天、真定、保定、濟南、開封、彰德六府俱打水。【考异】是月顺天等六府大水,《明史·本纪》不具。证之《明史·五行志》,在是年之闰六月,今据增。
秋,七月,訪聖賢後裔,蠲其徭役。初,宋高宗南渡,孔子四二八代孫端友,率其子玠扈從至浙,居于衢州,高宗紹興初,端友卒,賜其子玠田五頃,命以州學為家廟,世奉祭祀。四傳至洙,元至元間,命歸曲阜襲封。洙讓爵曲阜之弟治,元世祖嘉之,命為國子祭酒,提舉浙東學校。然自此衢州之襲封遂罷。至是有言端友之裔孫仍有在浙者,上命訪之,并及宋儒周敦頤、程顥、程頤、司馬光、朱熹後裔,皆復之,所在祠墓傾圮者修之。【考异】据《三编》、《辑览》,系之七月,傅氏《明书》系之六月之末,今从《三编》,其《目》云:“访求南宋衍圣公孔端友后裔。”按端友从宋高宗南渡,始有南宗,而北宗已属之金,端友既去,金人乃以其同母弟端操为北宗。元至元间,端操后绝,能言衢州之孔洙即端操之后裔,故特召之。而洙仍让爵于居曲阜之族弟,复归南宗。元世祖忘其本有南、北二宗,故衢州之封爵遂罢。明英宗即位,始令访之。直至孝宗弘治末年,始访得洙之六世孙彦绳,命主祀事,授翰林院《五经》博士,子孙世袭,于是南宗之祀始复。《明史·彦绳传》,谓“时以在曲阜者为孔氏北宗,在西安者为南宗”,是也。程敏政《圣裔考》谓“北宗皆出于一时之访求;必不得已,南宗犹为近之”。因谓“阙裡之大宗当归之衢族,孔氏《阙裡志》辨之甚详”。盖敏政既不知端友、端操实同母兄弟,又不知端友在衢所立为后者即端操之子。又,其时北宗孔宏绪,与敏政同为大学士李文达公之婿,《阙裡志》谓二乔素不相能,虽未敢以此排斥圣裔,亦其考据之失详也。余详《考证》中。
徙襄王瞻墡于襄陽,淮王瞻墺于饒州。
是月,南畿、陝西、湖廣、廣東皆大水。【考异】此据《三编》增。
八月,甲戌,以右都督蔣貴充總兵官,佩平虜將軍印,都督同知趙安副之,討阿爾臺、多爾濟巴勒也。貴鎮守松潘,數有功。上即位,召還,進右都督。會阿爾臺等數犯甘、涼,邊將告急,遂有是命。
是月,詔還前學士解縉所籍家産。【考异】据《明史》本传在是年八月,傅氏《明书》同,今从之。
始定歲賦折銀入內承運庫。初,洪武九年,天下稅糧許以銀鈔代輸者,謂之“折色”。所折之銀俱送南京,供武臣俸祿及北京各衛官支俸以為常。至是副都御史周銓言:“行在各官俸支米,南京道遠費多,輒以米易貨,貴買賤售,十不及一。朝廷虛糜廩祿,各官不得實惠。請于南畿、浙江、江西、湖廣不通舟楫地,折取白金布絹,解京充俸。”江西巡撫趙新、南京戶部尚書黃福亦以為言。上以問戶部尚書胡濙,濙對以“太祖嘗折納稅銀于陝西、浙江,民以為便”。乃仿其制,米麥一石折銀二錢五分。南畿、浙江、江西、湖廣、福建、廣東、廣西,米麥共四百餘萬石,折銀百萬餘兩,不送南京,悉入內承運庫,謂之“金花銀”,除給放武臣俸,余專供內用。其后概行于天下,自起運、兌運外,率糧四石折銀一兩解京,以為永例。由是諸方賦入折銀者幾半,而倉廩之積漸少矣。
九月,癸卯,遣刑部侍郎何文淵、戶部侍郎王佐、都察院副都御史朱與言督理兩淮、長蘆、浙江鹽課,并敕內官同往。“有不便于民者,具實以聞。其阻撓鹽法,情犯重者,械送京師。”欽差巡鹽自此始。
庚申,遣兵部侍郎李鬰、通政使奈亨賫敕印封黎麟為安南國王。初,黎利死,敕其子麟權署國事,麟遣使入貢謝恩。上即位,改元之四月,以宣宗賓天,遣使進香,又以上登極,尊上太皇太后、皇太后位號,并遣使表賀,貢方物,閏六月,復貢。上以陳氏宗支既絕,麟事大禮恭,欲使正位。下廷臣議,咸以為宜,遂有是命。
冬,四月,上閱武于將臺,命諸將騎射,以三矢為率。受命者萬餘,惟駙馬都尉井源三發三中,上喜,撤上尊賜之。觀者私相語曰:“往年王太監閱武,紀廣驟升。今天子自來,顧一杯酒耶?”然竟無殊擢。【考异】《明史》纪、传皆不载,《纪事本末》及《通纪》、《纪闻》皆系之十月,今从之。○驸马都尉井源,仁宗女嘉兴公主下嫁者,后死于土木之难,《明书》作“驸马都尉薛桓”,误也。证之《明史·公主传》,“宣宗女常德公主,以正统五年下嫁薛桓”,此时安得有驸马都尉之称?
十一月,乙卯,詔:“京官三品以上,舉堪任御史者,四品及侍從言官,舉堪任知縣者,各一人。”
是月,免湖廣被災稅糧。
十二月,丁丑,下兵部尚書王驥、侍郎鄺埜于獄。時王振初用事,欲令朝臣畏己。會驥議邊事,五日未奏,振教上召驥,面責之曰:“卿等欺朕年幼耶?”即日,執驥并埜下之獄,尋釋之。未幾,右都御史陳智劾張輔囬奏稽延,并劾科道不舉奏,上釋輔不問,杖御史、給事中各二十。自是言官承振風指,屢摭大臣過,自公、侯、駙馬、伯及尚書、都御史以下,無不被劾,或下獄、或荷校,甚至譴謫,殆無虛歲。
乙酉,湖廣、貴州總兵官蕭授討廣西蒙顧十六洞賊,平之。初,授平貴州烏羅蠻,逾年,復討都勻蠻,降下合江、蔡郎等五十餘寨。會上即位,命佩徵蠻副將軍印,仍鎮湖廣、貴州。又念授年老,以都督僉事吳亮副之。先是普定蠻阿遲等叛,僭稱王,四出攻掠,授遣指揮顧勇等搗其巢,破之。而廣西蒙顧十六洞與湖廣逃民相聚蜂起,授督兵圍之,再戰,悉禽,斬其酋,餘黨悉誅,捷聞,進右都督。上言:“靖州與廣西接壤,時苦苗患。永樂、宣德間,嘗儲糧數萬石備軍興。比年儲漸少,有警發人徒轉輸,賊輒先覺,以故不能得賊。乞于清浪、靖州二衛各增儲五萬石,庶緩急可藉。”報可。
是冬,成國公朱勇言:“近衛喇特托歡以兵迫逐韃靼多爾濟巴勒,恐既吞併,日益強大。乞敕各邊廣儲積以備不虞。”上嘉納之。是時二部相仇殺,而阿爾臺、多爾濟巴勒竄居在外,非衛喇特之敵,故陽乞撫于我而陰行寇掠。未幾,復犯莊浪,都指揮江源戰沒,亡士卒百四十餘人,邊事益棘。
是歲,上改元初政,三楊當軸,各邊坑冶,悉詔封閉。撤永、宣新增之閘辦官,又罷諸處採買及造下西洋船木諸冗費,民困少蘇。內供之物,如蜜糖、果品、腒脯、酥油、茶芽、粳糯、粟米、藥材,或較舊數減半,或減三之二。而上用膳食器皿,如南工部造金龍鳳白瓷諸器,饒州造朱紅膳盒諸器,即位數月,撙節頗多。而營造所之援例誅求,尚膳監之乘時干沒,上雖備帖具書,不能禁也。其后中官用事,徵索紛紜,較之舊制又變本而加厲雲。
僉都御史魯穆奉命捕蝗于大名,還,以疾卒。穆,天臺人,永樂四年進士。家居褐衣蔬食,足跡不入州府,比謁選,有司饋之盡,穆曰:“吾方從仕,未能利物,乃先厲州裡乎!”不受,除御史,仁宗監國,屢上封事,劾漢王官校諸不法狀,直聲震朝廷。遷福建僉事,理冤濫,摧豪強。泉州人李某,調官廣西,某姻富民林某,遣僕鴆李于道而室其妻。李之宗人訴于官,所司納林賂,坐訴者,系獄久。穆廉得其實,正林罪。漳民周允文無子,以侄為后,晚而妾生子,因析產與侄,屬以妾子,允文死,侄言兒非叔子,逐之,盡奪其貲,妾訴之官。穆召縣父老及周宗族,密置妾子群兒中,咸指兒類允文,遂歸其產。民呼“魯鐵而”。時楊榮當國,家人犯法,穆治之不少貸,榮順謂穆賢,薦之朝。上即位,遂擢是職。卒之日,貧不能斂。始,穆入為僉憲,行李蕭然,尚書吳中贈以器物,不受。至是中為治棺衾,乃克殯。詔給舟歸其喪。【考异】鲁穆之卒,据《明史》本传,在英宗即位之明年,乃正统元年也。是年河北旱蝗,遣官督捕,穆之还未知何时,故诸书有系之二年者。惟《宪章录》七年书“鲁穆巡视江南”尤误耳。今据其出使之年,牵连记之。
以刘中敷為戶部尚書。中敷任山東左布政,丁憂歸,至是奪情起之。
宣德八年,西洋、西域來朝貢者,凡古裡、柯枝、蘇門答剌及天方等共十一國,滯留未遣。是年,上始命禮部稽其使臣在京者,悉令附爪哇貢舟還國。


1楼2016-01-23 15:59回复
    好长,楼主慢更


    2楼2016-01-23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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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6-01-24 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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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楼2017-02-28 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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