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姜二人扭打起来。姜晓龙捅了夏的后背两刀,刘贵夺从舵楼里冲出来,趁乱向夏的左腿和臀部各捅了一刀,并喊来同乡刘成建,命其将夏的腿打折。夏琦勇抓住其中的一把刀刃,但腿被铁棍击中,最终姜晓龙的刀刺中了他的胸口。
姜晓龙后来的回忆甚至出现了些许模糊:“夏琦勇倒下以后,我用刀扎他,说实话,那时候我就蒙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直到黄金波拽我说‘姜哥,别捅了,人还没死呢’,我才有点清醒过来。”
恍惚之间,姜晓龙还记得当时温斗跟他说“别干傻事儿”,他回答说:“不会的,要不是老夏硬往里冲,(我)也不会弄他。”
目睹夏琦勇倒下后,李承权在逼迫下用卫星导航为渔船设定了回国的航路—经过夏威夷,进入日本海,最后回到中国。航线设定完成后,李承权被刘贵夺等人绑了起来。船上的通讯设备和定位系统也被关闭。
船起锚后,姜晓龙看倒下的夏琦勇像死人一样脸色发白,眼珠一动不动,便和刘成建及一名内蒙古籍船员一起,想将夏抛入大海,或许是因为紧张,他们第一次没有拽住,夏琦勇从舷梯摔倒一层的甲板,三人又下到甲板,将他扔进了海里。
夏的死在船员们的人性底线上悄悄打开了缺口,杀人变成了一件随时可以发生的事情。崔勇回忆,姜晓龙在劫船第二天拉他入伙一起看管管理层时,曾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说:“杀人的事不用你干,老夏就是我杀的。”
刘贵夺试图控制态势,命令将鱿鱼刀和救生衣统一保管。包德嫌黑色塑料柄的鱿鱼刀太软,又与刘贵夺等人拆下了原本为制冷设备支架的白槽钢,用船上的角磨机和砂轮,打磨出了9把更加锐利的尖刀。
姜晓龙等人轮流持尖刀、铁棍走岗,4人一班,“主要是看管二副为首的其他船员”。
船员的住宿位置也被调整,船长和大副被软禁在驾驶室,负责燃油机维护的温斗、温密和大管轮王延龙住宿在机舱的四人间,其余大连籍船员,都换到二层甲板的十二人间住宿。
五天三次杀戮
尽管渔船已经自动行驶在归途,但劫船的船员们对管理层的猜疑始终没有停止。在刘贵夺等人后来的供述中,他认为大连籍的职业船员们暗中试图重新夺回对船的控制权,阻止新船员的回国计划。
在渔船这个不到1/4个足球场大小的封闭空间里,猜疑参杂着恐惧,让船员们人人自危,琢磨着如何避祸保命—如果不能在这艘油漆斑驳的渔船上见缝插针,跨出船舷就是冰冷、无归的海水。高压之下,人与人互相接触、说话太多都能引来猜忌。
在太平洋上行驶了一个月后,“鲁荣渔2682”从南半球的冬季驶入了北半球的夏季,但紧张如冰的气氛并未缓解。五天之内,三次丧心病狂的杀戮再次打破了高压之下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