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那堪清秋节。
华北的深秋不比南方,早不是艳黄的色调。时值十月,太行山道上的落叶早被秋风肃清,秃山是什么颜色,秋天就是什么眼色。一个小道正背着一个跟他身材不相称的沉甸甸的小竹篓,嘴里还是哼着轻快的歌谣,那口音却听起来不像是燕赵人,调子悠长悠长又富有韵律,与慷慨长歌毫无瓜葛。
“喂,我叫你去捡干叶子回来生火,师兄等着呢,你磨磨蹭蹭的,莫非是想冻死大师兄?”一个胖道士恶狠狠的拦住了小道,那一脸的横肉毫不似方外之人的样貌。
”三师兄我没磨蹭!“那小道欢快地应到。
”还说没磨蹭,嘴里哼哼唧唧的唱的是什么东西,好死不活的,还敢顶撞起老子来了?“ ”三师兄我哼的是我乡里的歌谣,你怎么这么说我?“那小道显然不是唯唯诺诺之人,只是太真烂漫,到了这时也变了脸色。
“嘿呦,长本事了呀!上我们太行山两个月,话都要横着出来了?这是仗着你二师兄的势了?”那胖子边说边捋胳膊网袖子,抬手就要打那娃娃道士。那小道见势不妙,转头就往山下跑,刚跑了两步就被二师兄一把拎住了后领子提了回来,“师父一直不让贫道动粗,他奶奶的二师兄也一直找老子的不是,今儿你小子栽在我手里,老子今天可是要破破戒了!”言罢抡圆了胳膊就要抽他耳光,那小道被提在半空无法挣脱,情急生智,在半空连忙喊道:”你打红了我的脸,看我不向师父告你一状!”
那胖子抡在半空的手急急停住,觉得这小道说的甚有道理,一双 圆眼瞪得跟要炸出来了似的,突然他拎着小道的手一松,哈哈大笑起来。“老子今儿不打你脸,老子掐你的屁股,看你有没有脸跟师父那脱裤子验伤,哈哈哈哈。”他说着就把一只肥手伸进了那小道的裤裆,刚一摸到那小道的屁股,突然觉得触手滑腻油软,不似人的肌肤,接着一阵剧痛,“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你,你这是什么邪术!”
那小道拍拍屁股站起身来,“哎呀师兄刚刚忘了告诉你,我刚捡草叶子的时候跟它玩了一会,怕师兄等的焦急我又没跟它玩够,就把它带了回来。”说着从裤子里掏出一条三寸来长的小蛇。
那胖子看到了吓得魂不附体,面色铁青。小道笑嘻嘻的说:“三师兄快去找师父,说不定他还来的及救你!”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弯成了月牙。胖子一听,转头拔腿就向山上去了,边跑还不忘回头大骂,“看我不跟师父那知会你跟二师兄的恶行!”那小道浑似没有听见,转头冲他的蛇抿嘴一笑,整理整理衣服,也朝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