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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古代《村里有个姑娘》by雁栖苍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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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元畅从小死了爹娘,顾小芙父母双全。
陆元畅十八了还娶不到媳妇,顾小芙十六已成婚三年。
陆元畅家有十亩水田,顾小芙一贫如洗。
有那么一天,机缘巧合,天煞孤星陆元畅将顾小芙买回了家,从此,她有了媳妇。
多年后,小军户陆元畅发现,当初一时好心买回的小娇妻,居然是将军府的嫡千金。


1楼2016-01-18 17:04回复
    第25章 大郎是抢手货
    屋子里的气氛很是压抑,媒人坐在那里端着茶碗,看着脸色有些黑沉的陆元畅,不由地想起她七杀星的传言。
    在媒人的眼里,陆元畅固然身家殷实,相貌堂堂,但身上的煞气还是极为逼人,若不是她收了刘家的鞋,且与刘家大娘有些亲厚,就算外间传言顾小芙压住了陆元畅的煞气,她也是不愿意来的。
    杨大娘也是难得看到陆元畅不喜的样子,陆元畅平日脾性极为温和,极少像今日这样板起脸对人的,这不禁让她心里打鼓。
    刘家这亲事,是她牵得线,当初陆元畅既没同意,也没反对,只说了要考虑一下,便没有了下文。后来顾小芙就进门了,陆元畅没什么表示,杨大娘吃不准陆元畅的想法,也就没和刘家说死。再之后,便是秋收,然后帮着陆家盖房,大家忙得脚不沾地,谁还能想起这档子事。
    杨大娘这些日子,因着陆家盖房,与顾小芙接触极多,相处之下,越发觉得顾小芙是难得的好媳妇。
    陆元畅的吃穿,顾小芙时时上心,只给自己做了两身衣服,便急急为陆元畅做起了冬衣。陆家盖房时家里人多,顾小芙忙前忙后,不仅要给工人们做饭,还要严守家宅,这大半月下来,陆家愣是半个铜板都没丢。
    治家是把好手,待人接物也随和,因着顾小芙的尽心交往,现下村里人对陆元畅态度已经好了很多,至少妇人们见着陆元畅不再躲闪,而有些汉子们竟还与陆元畅称兄道弟起来。
    这还不算完,顾小芙忙中挤闲,愣是给杨明和杨大娘各做了双鞋!
    这样的好媳妇,那是打着灯笼都寻不来的,何况,杨大娘就算随意看一眼,便知道现下陆元畅与顾小芙那是好得蜜里调油,扯都扯不开。
    杨大娘坐在那里,真是觉得为难,她这丑人,这回是当定了,陆元畅心里不知怎么埋怨自己呢!
    没错,陆元畅确实在埋怨杨大娘,她这是给自己添堵呢!娶个寡妇来,家里就是两个女人,好日子还要不要过了,若不是杨大娘亲自领了媒人来,媒人连陆家的院门都踏不进。
    几方都因着自己的心事,没有开口说话,顾小芙看着这也不像个事儿,便对着杨大娘解释道:“大娘,大郎这段时日因着盖房着实累了,不爱搭理人,您别和她计较,今日您带人来所为何事?”
    杨大娘感激地看了眼顾小芙,这屋子里谁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不过是僵着不开口搭话罢了,杨大娘觉得顾小芙确实十分明理,这事要是成了,顾小芙的地位就会变得极为尴尬,可就是这样,她还愿意帮着说话,实在难得。
    陆元畅闻言,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顾小芙,发现顾小芙面色平和,丝毫没有一丝波动,心下更是不快。
    你不知道媒人上门所为何事么?你这是想让我娶个寡妇然后离了陆家么?
    正当陆元畅气得想赶了人与顾小芙好好说道的时候,杨大娘硬着头皮开口了:“阿元,赵媒婆是为了刘家娘子与你的婚事而来。”
    “陆大官人,奴家先在这里恭喜您了,那刘家娘子可是上台村出了名的贤良淑德,貌美如花,在家能操持家务,出门能下地,人也是难得的好脾性。”越媒婆来陆家虽是勉为其难,可专业素养确实过硬,天花乱坠的话张嘴就来。
    陆元畅听了心里冷哼,这些说的全是我家芙娘好不,刘寡妇再好,还能好过芙娘!
    赵媒婆见陆元畅冷着脸不答话,接着说道:“那刘家娘了今年才十八,与大官人同岁,身子也好,到了陆家,准能三年抱两!大官人,您看年前将她迎进门如何?”
    陆元畅端坐,拿着茶碗盖慢慢地撇着碗中飘浮的茶叶,余光却是扫向顾小芙。
    顾小芙仿若根本没有听到媒人的话一般,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小手一直紧紧地捏着帕子,极力压制着内心的酸涩。
    偏偏陆元畅只看到了顾小芙那张清丽出尘的平静脸庞,其他的啥都没看到,这让她气得手有些发抖,顾小芙的好没人比陆元畅更清楚,最近陆元畅一直在琢磨怎么将身份之事告之顾小芙,她想与顾小芙坦诚相对,因为她已渐渐发觉,对于顾小芙的感觉,真的不一样了。
    包氏对陆元畅的教育显然极为到位,陆元畅慢慢地深呼吸,极力压制着心中的不满,回道:“赵媒婆有心了,只是陆家已有好妇,怕是要辜负刘家的一番心意了。”
    赵媒婆看了眼姿容出尘的顾小芙,心中赞叹,转着眼珠子说道:“顾氏确实温柔可人,想是甚得大官人心意,不过顾氏毕竟是大官人赎买而来,做妻却是不妥,要不奴家与刘家好好说道一番,让顾氏做小,想那刘家娘子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
    陆元畅见婉转的拒绝被赵媒婆挡了回来,说的话也是越来越难听,实在气不过,一把将茶碗摔在了桌上,说道:“刘家娘子好大的胸怀,我陆元畅配不上她,这门婚事不作数!”
    “大官人,您这话怕是不妥吧,当初可是您托了杨大娘去提亲的,刘家大义不弃,将娘子许给您,您现下怎能悔婚呢!这是要毁了刘家娘子的清白名声啊!”赵媒婆见陆元畅态度强硬,不免说话也大声起来。
    刘家当初同意将刘寡妇许给陆元畅,一是刘寡妇还年轻,二是贪陆元畅的半亩水田,不过也有些勉强,毕竟陆元畅当时的名声着实不好。可是后来发生的事,让刘家开始期待这门婚事。
    陆元畅甩手就是二十两银子买了顾小芙,顾小芙命格压制了陆元畅的煞气,顾小芙穿金戴银做起了富贵闲人,陆家大手笔地扩建修房,一这桩桩的传言,哪一件不是普通农户想都不敢想的事,特别是传言到了上台村,不知已转过多少人之口,言词极为夸张,陆元畅一下子成了传奇人物。
    刘家被这样的传言震惊了,这婚事要是能成,可不只半亩水田的彩礼啊!刘寡妇也是极为愿意的,跟着陆元畅好吃好喝好穿好住,怎么都比在刘家守寡强,再说听闻陆元畅长得一表人才,她怎么会不愿意。至于那克苍生的传言,现下已经不重要了,不是有顾小芙在么!
    刘家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咱就大气点让陆元畅纳顾小芙为妾好了,这样既能压制煞气,又能显得刘家大度,刘寡妇做了妻,难不成还压不住一个妾么!
    刘家的打算,赵媒婆心里门儿清,陆元畅也不是傻子,只动一下脑子就能猜出个大概。
    “哼!果然是媒婆一张嘴,死得都能说成活的。”陆元畅越想越气,不再有所顾忌,愤愤地说道:“我与那刘家娘了可有换庚帖,可有下文定,可有婚书在,可有订亲物?我陆元畅与那刘家娘子是八杆子打不着!怎么就毁了刘家娘子的名声!陆家已有好妇,顾氏怎么就娶不得为妻了?”
    “大官人,使不得啊!”赵媒婆被陆元畅的煞气吓到了,此时坐也坐不住,身子不断地往后退。
    “赵媒婆且回去告诉刘家,想进我陆家门,痴心妄想!干娘,您帮我送赵媒婆出去!”
    陆元畅见赵媒婆如受了惊吓一般地走了,狠狠地甩上了院门。
    顾小芙怯怯地走到陆元畅身边,小心地劝道:“大郎,莫要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不劝还好,一劝陆元畅更气了,若说赵媒婆的话,她本是不在意的,反正她也没什么名声可言,也不差这一桩,最让陆元畅在意的,是顾小芙的态度!
    当初陆元畅想给顾小芙自由,顾小芙不愿意离去,现下陆元畅慢慢地与顾小芙处出了感情,顾小芙却是云淡风清,这媒人都找上门来了,你顾小芙居然无动于衷,陆元畅真想问问顾小芙,到底有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可是陆元畅拉不下脸开这个口,她不理顾小芙,回书房拿了剑到后院发泄去了。
    一连两天,陆元畅都没个好脸色给顾小芙,顾小芙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话也不敢多说一句,陆家的空气为之一凝,生人勿进。
    顾小芙坐在厅里,默默地为陆元畅做冬衣,挑了颜色一致的貂毛,细细地缝在领口上,神色宁静,可内心颇不平静。
    她想不出陆元畅为什么生气,前一日还以为是因为媒人,可是今日她再傻也明白过来陆元畅这是生自己的气呢!她好言好语地问过,低声下气的讨好,可是陆元畅就是不理自己,想着想着,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媒人的话让顾小芙意识到,自己要做陆元畅的妻是一种奢望,幸福的日子让她忘了自己的身份,只以为能这样与陆元畅一直生活下去。她只不过是陆元畅买回来的妇人而已,低贱之身,只配为奴为婢,她今日所拥有的好日子,不过是陆元畅心善罢了!
    泪水滴下,打湿了手中的衣衫,顾小芙急忙擦去,可是那个圆圆的泪痕,怎么也抹不去。
    到了晚间,两人无声无息地睡下,陆元畅依旧背对着顾小芙。
    顾小芙想了想,便钻进了陆元畅的被窝中,身子软软地贴着陆元畅,轻声说道:“大郎,不气了好吗?”
    黑夜之中,依旧是一片死寂,顾小芙得不到陆元畅的回应,只得退了出去。
    炕依旧是热的,可是心却有些冷,顾小芙双手怀抱着自己,睁着无神的双眼发愣。
    不知过了多久,顾小芙觉得腹下越来越痛,她回头看了眼依旧闷头大睡的陆元畅,抹去自己额头的冷汗,默默地起身往隔间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君这样的更新速度,实在对不住大家啊!希望大家能继续体谅一下本君的难处,这周末本君就放假了。


    26楼2016-01-19 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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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死里逃生
      “大郎!”顾小芙见陆元畅狼狈之极,一时间什么都顾不得,直向着陆元畅飞扑过去。
      一身血的陆元畅看起来很吓人,以前她打了头野猪便是这副模样,路径妇人见了,无不吓得远远躲开,可是顾小芙一点都不害怕,她只是想知道陆元畅到底伤在哪里,怎会这般狼狈。
      顾小芙小手抚在陆元畅满是血痕的脸上,眼中禁是担忧之色,不过她强忍着泪,细细地看着陆元畅。
      “芙娘,我无事,你抱着这个小东西。”陆元畅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动物递给了顾小芙,便出了院门拉猎物。
      院门外,杨大郎在喘着气,也是一身的血,他看起来状态还如不陆元畅呢,手臂像是被抓伤了,随意绑着布条,布条里有血往外渗。
      两人一起将猎物拉进了院内,然后顾小芙抱着怀里软软的小动物惊呆了。
      狼!全是狼!
      “大哥,大郎,你们。。。”顾小芙吓得不敢去看,七八条狼的尸体就这么摆在院中,她怎么会不害怕。以往陆元畅都是将猎物处理好了才带回家的,这回她与杨大郎实在没这个力气去清理了。
      “还不是因为这条野狗,差点被这畜生害得命都没了。”杨大郎扔进了一条野狗的尸体,指着它愤愤地说道。
      “大哥,你吓着芙娘了,别说了。”陆元畅见顾小芙吓得脸色发白,忙制止了杨荣的牢骚。
      “知道你疼媳妇,是我这做大哥的不是。”杨荣撇嘴说道,他一粗人,实在看不得陆元畅宝贝顾小芙的样子,太寒碜人了。
      “芙娘,你进屋打些热水来,我与大哥在院中清洗一下,弄些好吃的,大哥今晚在咱家吃饭。”陆元畅不理杨荣,嘱咐了顾小芙几句,便将院里的那些狼丢到院角处。
      顾小芙一时间忙碌起来,又是烧热水给两人清洗,又是重新做饭烧菜热菜,还得了嘱咐烫了酒,等到两人收拾停当,天已黑得厉害。
      顾小芙见两人落了座,便要回避去厨房,却被陆元畅拉住了,说道:“芙娘在桌上吃,大哥又不是外人。”
      “就是,芙娘可别和我见外,咱是一家人。”杨荣笑道。
      两人只是草草刷了脸,洗了手,因着屋子里暖和,便去了满是血的外衣,不过发际耳后的血还没擦净,淡淡地血腥味飘散在空中,让得顾小芙很是不安,她很想问问,两人在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时间记起了陆元畅给她的小动物,顾小芙便去了厨房将窝在火口处的小家伙抱了出来,问道:“大郎,这是小狗么?”
      “它啊,是头狼。”陆元畅还没说呢,兴奋了半日的杨荣抢先答道。
      顾小芙不可置信地看着怀中软软的小东西,实在没法将它与那凶恶的狼联系起来。
      “芙娘别怕,它还小,不伤人,你弄些米粥喂它罢。”陆元畅安慰道,从自己回来以后,顾小芙的脸上就没有血色,便知道把她吓狠了。
      顾小芙无声地去喂小狼了,狼喝米粥,真是闻所未闻,果然小狼一点都不买账,扯着顾小芙“呜呜”叫唤。
      顾小芙哪里见得小狼如此可怜的样子,便寻了些软嫩的肉剁得极碎,拌在米粥里,小狼这才吃了起来,它许是饿狠了,扒着碗将头都埋了进去,鼻子上沾了米粒,着实可爱。
      顾小芙见小狼吃得欢,便回了厅里伺候陆元畅,此时陆元畅与杨荣正捧着大碗猛喝酒,好似这样才能舒缓心中的害怕。
      顾小芙从烧锅里夹了一些菜肉放到陆元畅碗中,轻轻地问道:“大郎,你们今日发生什么事了?”
      杨荣这回学乖了,闷着头喝酒,不再抢答,陆元畅想了想,说道:“此事说了芙娘会害怕的。”
      “有大郎在,奴家不怕。”顾小芙扯了个不算好看的笑容说道,害怕又如何,总比什么都不知担心强吧。
      陆元畅喝了大一口酒,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今日我与大哥去了山的西面,那边我放了几个套子,想去瞧瞧有没有猎物,路上碰到了一条野狗叼着一只小狼,就是厨房的那只,我与大哥就想将野狗捉了。”
      “是啊,我与阿元捉住了那头野狗,却发现被一群狼给包围了!”陆元畅说到这里,杨荣憋不住了。
      顾小芙闻言,心都提了上来,一头狼就够可怕的了,别说一群狼!
      陆元畅握住了顾小芙的小手,在掌中轻轻摩挲,悠悠说道:“那群狼是来找那只狼仔的,狼仔没被野狗咬死,见了狼群就叫了起来,狼群以为是我们将它偷了出来,就开始攻击我们。”
      听到此处,顾小芙手紧紧握着陆元畅,陆元畅也回握着她,以示安慰。
      “所幸阿元警觉,放了三箭,将扑过来的三头狼射杀了,我与阿元这才有时间结阵,与狼群苦战周旋,一直战了两个时辰,才将狼群都杀了。那群狼估计饿狠了,比往常凶狠,我的胳膊被抓了一下,阿元的背上也被头狼抓破了。”
      顾小芙闻言,哪还坐得住,忙起身去看陆元畅的背,烛光之下,那条血痕又长又深,衣服上全是血,不过此时血已凝固,粘在伤口上,看上去黑黑的,越发的狰狞。
      “大郎,疼吗?”顾小芙不敢用手去碰伤口,可是眼睛盯着那里怎么也移不开。
      陆元畅责怪地看了眼杨荣,拉了顾小芙坐在身边,轻声说道:“芙娘,已经不疼了,我无事。”
      “那么大个口子还说无事,大郎这是要急死奴家么?”顾小芙哪里肯依,她真的被吓坏了。
      “大哥还在呢,你这样让大哥怎么好好吃饭,我真无事,听话。”陆元畅耐心地哄着,她知道自己失血,面色一定不太好看,可是顾小芙现在的脸色,白得像纸,她很是心疼,可这是意外,谁也怨不得。
      顾小芙到底还是听了陆元畅的话,陆元畅能在外人面前这样哄着自己,已是极为难得,不过她反常地不许陆元畅喝酒,不停地给陆元畅夹菜。
      陆元畅尴尬地朝着杨荣笑了笑,杨荣回给了她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为什么他要待在陆家吃饭,因为他知道回了杨家,一大堆人会管着他呢。
      此次虽险,不过收获颇丰,猎了七头狼和一条野狗,陆元畅与杨荣两人平分。狼肉补身,狼皮保暖,一头狼拿到市面上去卖,不下五两银子。
      吃饱喝足,杨荣便打道回府,今日着实累了,狼便放在陆家,明日再来取。
      陆元畅送了杨荣出门,便回了厅里,顾小芙来不及收拾桌面,就已将热水放进了澡房。
      “大郎,你快去好好洗洗,衣服奴家已放在衣架上了。”顾小芙多么想帮着陆元畅沐浴,她的伤在背上,沾了水可不好,可是想到前两回被拒绝,她已不敢开口了。她怕自己又惹怒了陆元畅,整日冷战,这样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陆元畅看着顾小芙,回想起今日惊险的一幕,先前轻描淡写地扯了过去,为的便是不想让顾小芙担心,可是白日的对战,却是深深映在自己的心头。
      狼群是一个集体,一头狼并不可怕,但一群狼的威力,却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狼群中有着头狼,它的叫声,便是指挥的信号,狼群并不是随意攻击,而是在野外的生存中训练有素。当一头又一头狼专门寻着她的空档飞扑而来之时,死亡的危机感一直萦绕着陆元畅。
      陆元畅一边奋力对敌,一边想的却是家中的顾小芙,若是自己今日就这样死在这里,顾小芙不知得怎么难过,顾小芙往后的生活又何去何从。陆元畅此时非常后悔,没有给顾小芙一个正式名分,奴不能占有主人的财产,如果她死了,那么,顾小芙将一无所有,没有她陆元畅,没有她留给顾小芙的财产,更没有了一个安稳的家。
      所幸她深知兵法,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狼群便是一小队军队,砍杀了头狼,这个军队便不攻自破。于是她盯着头狼的举动,在头狼扑过来之时,用背吸引了头狼的注意,当头狼自以为得胜之时,陆元畅回身一劈,长刀将头狼直接贯穿。
      她与杨荣,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大郎,快去罢,水要凉了。”顾小芙见陆元畅盯着自己愣神,便轻轻地推了她一下。
      谁知陆元畅突然将顾小芙揽入怀中,紧紧地抱着。
      “大郎?怎么了?”顾小芙不明就理,但却温顺地回抱着陆元畅,这个怀抱,很是温暖,让她安心。
      “芙娘,我有件事想说与你听,你听过之后,若要离去,我便为你准备一笔嫁妆,若是留下,你便是我陆元畅的妻。”
      顾小芙突然意识到,陆元畅接下来要说的,便是她与陆元畅之间一直存在的那道隔阂,这道屏障,以往不管自己如何努力,都越不过去,而今,陆元畅却要告诉自己。
      顾小芙心中有种预感,这件事,对陆元畅必是极为重要,而自己,已经触碰到了它的边缘。


      30楼2016-01-19 0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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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都是狗肉惹得祸
        从杨家出来,陆元畅脑中一直浑浑噩噩,比起顾小芙接受教育那时好不到哪里去,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全面崩蹋。
        杨明之乎者也地说着开枝散叶,传宗接代的重要性,陆元畅虽知自己与顾小芙不可能有孩子,但到底是长辈的教导,便细心聆听。
        杨荣可直接多了,他等到杨明喝多了回房,便趁着酒意拉着陆元畅好好说道了一番,而这一番话,让陆元畅知道,原来自己往日是如此愚昧无知,生生蹉跎了大好年华。女子的青春,短暂珍贵,她居然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时日。
        当陆元畅看着红着脸低着头的顾小芙时,她不禁也红了脸,回想起今日早间两人的甜蜜亲吻,心中有些蠢蠢欲动。
        送走了两个羞红脸的人,珍娘拉着杨荣低声问道:“大郎,奴家交给你的事可办妥了?”
        “啥都说了,我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杨荣此时还有些酒醉,靠着珍娘抱怨道。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回房早些歇着罢,受了伤也不消停。”珍娘拍掉杨荣粘在自己身上的手,转身就收拾起桌面了。
        雪越下越大,晚间的风异常寒冷,吹在脸上如刀割一般,陆元畅被冷风吹得头脑发涨,嘴中不断地喷着带有酒气的白雾,顾小芙也行走的异常艰难,她不仅要顾着自己脚底打滑,还要挽扶着步履踉跄的陆元畅。
        回到陆家时,两人都冻得脸色发青,小狼敏感地狂叫,见是顾小芙回来了,撒着欢地围着她转悠,可顾小芙哪里得闲理它,她照顾醉酒的陆元畅还来不及呢。
        小狼呜咽了几声,只得乖乖缩在陆元畅脚边,眨着可怜汪汪的眼睛转着头盯着顾小芙瞧。
        顾小芙好一通忙活,才刚晃着脑袋的陆元畅洗刷干净安置在床上,拿了药膏细细涂抹伤口。
        “大郎,你受了伤,怎能喝那么多酒。”顾小芙见伤口较之昨日没有明显的好转,不禁担忧,陆元畅身子极好,又经常受伤,她伤口的愈合能力很强,如这般休息一日都未见好转,却属反常。
        “芙娘,我今日高兴多喝了些,往后几日我好好养伤,你别担心了。”陆元畅闷头说道。
        顾小芙拿陆元畅没办法,人家好言好语地哄着她,她还能怎么办,虽然顾小芙知道,陆元畅也就说说而已,光说不练,白搭,总不过是自己多留心,多劝着罢。
        等到顾小芙为陆元畅包扎好伤口,陆元畅已熟睡了。小狼依旧挨在脚边,等待着她,顾小芙这才想起小狼还未吃晚饭!
        顾小芙匆匆去厨房给小狼弄饭,碗刚放在地上,小狼便一个恶狼扑羊,扒着碗将头都埋进了碗里,那急切的样子,让得顾小芙极为惭愧。
        当顾小芙安顿好一切回房,夜幕已深,她躺在床上,看着陆元畅安静的睡颜,身体虽累,但心中却是满足。今日杨明已嘱咐杨大娘待雪停了便找媒人去顾家提亲,再过不久,她与陆元畅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顾小芙抚摸着陆元畅光洁的脸庞,看着看着,不禁有些痴,她俯□,将唇轻轻地盖在了陆元畅的唇上。
        “啊呜~”
        小狼一声叫唤,将顾小芙吓得忙抬起了头,见陆元畅依旧安然睡着,才松了口气,她摸着自己有些发烫的脸,转头对着小狼娇嗔道:“你明天不想吃饭了么?”
        “啊呜~”小狼颇有灵性,见顾小芙生气了,乖乖地缩着脑袋低声叫唤求饶。
        “夜深了,快睡罢,把大郎吵醒了,看她不收拾你。”顾小芙难得像个孩子一般,与一头小狼计较,谁让小狼破坏了她的好事呢!
        吹灯安寝,小狼那双夜间泛绿的双眼也消失了,房中一片静谧,只有陆元畅淡淡的呼吸声,顾小芙如往常一般,缩进了陆元畅的怀中。
        半夜时分,顾小芙突然觉得有东西在自己胸前磨蹭,吓得一个惊醒,用手一抓,却是陆元畅发烫的手,顾小芙摸黑检查着陆元畅的身子,发现她浑身烫得厉害,忙点起了灯,却见陆元畅满脸通红,鼻下流着血。
        “大郎,你醒醒,大郎,你不要吓奴家!”顾小芙被那鲜血吓着了,一个劲地摇着陆元畅。
        “怎么了,芙娘?”陆元畅被顾小芙带着恐惧地声音吓得一个灵机猛地坐了起来。
        “大郎,你流血了!”
        顾小芙拿了帕子为陆元畅擦去鼻血,陆元畅一看,也懵了,她可从来没有这般过。陆元畅运气感受着自己的身子,发现气脉通畅,并无大碍,不过身子有些发热,额头全是汗。
        “芙娘,我无事,许是今日炕烧得有些热罢。”陆元畅安慰道。
        “大郎别吓奴家,奴家现下只有大郎一人了!”顾小芙细细地为陆元畅擦去额头上的汗,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我还能不知道自己的身子么,你别瞎想。”
        陆元畅耐心地安抚着顾小芙,只是顾小芙这一番折腾,衣襟有些散乱,领口松开,露出了里面粉色的鸳鸯戏水肚兜,在昏暗的灯光下,胸前大片的雪嫩皮肤暴露在陆元畅面前,让她看得眼发直。
        “大郎!血!”顾小芙刚擦完汗,就见陆元畅的鼻下,又是两管鲜血直流!
        陆元畅顺着顾小芙的眼光,抬手一擦,尽是满手的血,这下她真是弄不懂了,怎么好端端的,一直流鼻血呢。
        顾小芙忙将陆元畅按在自己怀中仰着头,用着帕子捂住鼻孔。
        可就算被捂住了鼻孔,陆元畅也能闻到顾小芙身上散发的淡淡少女香味,她从下往上看,视线停留在那被肚兜包裹的胸前,胸前的两团,随着顾小芙的动作,微微轻颤,小巧,浑圆,柔软,富有弹性,陆元畅一边看着,一边想象,突然间,她觉得鼻子一热,鼻血居然溅湿了帕子!
        “大郎,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奴家可好!”顾小芙见状,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见过流鼻血的,可从没见过喷鼻血啊!
        “芙娘,快把衣服拉好!”陆元畅强忍着流血的不适,以及心中的蠢蠢欲动,艰难地说道,她有些明了,这血是因何而来。
        “什么?”顾小芙没听清楚,忙俯身将耳朵凑到陆元畅嘴边。
        这一下,两团半圆直接暴露在陆元畅面前,她忍得脸都涨红了,用手捂住鲜血直流的鼻子,一把推开顾小芙,大声说道:“你把衣服给我拉好!”
        顾小芙闻言,这才发现自己衣衫凌乱,忙羞得用里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陆元畅仰躺在炕上,不停地深呼吸,压抑着内心的燥动,而顾小芙则是远远地待着,不敢靠近陆元畅,就怕她又喷血了。这种事说出去,谁信呢!
        过了好一会儿,陆元畅感觉血止住了,这才愤愤地说道:“都怪那窝狗肉!我被大哥大嫂害惨了。”
        顾小芙闻言,真真是哭笑不得,这怕是补过头了罢。不过她看着陆元畅还是心疼的,披了外衣,端了一盆凉水进来,绞了帕子递与陆元畅。
        陆元畅将冷帕子盖在脸上,顿觉身子舒畅,那燥热的感觉也消了一些。顾小芙见陆元畅好受了些,便知此法管用,又细心地为陆元畅擦了身。
        大半夜的,两人好一番折腾,这才熄灯睡下。
        可是,才刚得清爽的陆元畅,只睡了一会儿,又感到体内躁动不安,热气频频往外散着,感觉顾小芙远远地离着自己,散发着极为诱人的芳香,先前那迷人的画面,不断地在脑中闪现,还有杨荣的教导,也不断地侵蚀着她的意志。
        顾小芙揪着衣领睡在炕边,很是心疼,陆元畅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必是身子不好受,可她不知如何帮助陆元畅,刚才若不是自己,陆元畅也不会流那么多血了。
        “大郎,你还难受吗?”顾小芙小心地挪了过去,轻轻问道。
        “芙娘,你且离我远些。”陆元畅艰难地向里挪了挪,攥着拳头抵抗着体内的叫嚣。
        陆元畅压抑的声音,让得顾小芙突然明了此事的原由,陆元畅定是被那狗肉汤补过了头,身子有了正常的反应,可顾忌着自己,这才生生忍住了。
        顾小芙感动于陆元畅的贴心,一个女子的贞操,犹如性命一般,是何等重要。珍娘已对她明言,由杨荣教导陆元畅,现下的陆元畅,并非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陆元畅的这般作为,不过是想等到洞房花烛夜要了自己。
        顾小芙咬着下唇,耳边是陆元畅粗重的喘息,她内心挣扎了片刻,便果断地褪去了自己的里衣,勇敢地抱住了陆元畅。
        “大郎若是难受,便要了奴家罢。”顾小芙将眼角的泪擦去,喃喃道。
        “芙娘,你别这样,我无事。”陆元畅揪着被子,强忍着体内的不适,艰难地说道。
        “奴家本就是大郎的人,伺候大郎是应该的。”顾小芙将陆元畅抱得紧紧的,感动地说道。
        “芙娘,我是女子!”陆元畅转过身,一把抱住顾小芙,做着最后的挣扎。
        “在奴家眼中,大郎只是陆元畅。”
        顾小芙爱怜地抚着陆元畅满是汗水的脸,将自己的唇盖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来也,哈哈,这章发出估计不少小狼又要骂本君了。呜呼!
        如果写了H,本君会放在群里,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35楼2016-01-19 0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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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疑虑加深
          热腾腾地饭菜端上桌,顾家人喜上眉梢,虽说不是顶顶丰盛,但都快赶上过年了。在这个灾荒时日里,能吃上这样一顿,怎么能不高兴。
          顾家人狼吞虎咽地飞快夹肉,大人还好些,顾三则是直接上手抓,满手满脸都是油,却是拿衣袖随意擦去挂下来的鼻涕,继续啃着肉骨头。
          顾小芙闷头吃白饭,她在陆家一向吃得很好,也不差这么一筷子肉,想着自己不吃,省给顾家人吃。而陆元畅则是端着碗迟迟不动筷子,她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教导,包氏对她管教甚严,看着顾家人的狼狈样,她看都看饱了。
          小九才没那么多烦恼,用着嫩牙啃着喷香的肉骨头,眼微眯着,相当惬意,只不过它没察觉到,顾家人时不时地会看它,那眼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咱家连饭都吃不饱,陆家居然给一头畜生吃肉,这家底到底有多厚呢。
          自顾老爹回到顾家,他不只一次想过要去陆家讨些好处,不过后来忙着秋收,接着是服徭役,过后又是大雪天,当然,最最重要的,便是他怕着陆元畅的名声。
          原本打算想法子将顾小芙接回来,省得被她克死了祸及全家,可后来又有了传言,陆元畅为了顾小芙拒了与刘寡妇的婚事,顾老爹便知这人是要不回来了。这几日在家中,他不仅要发愁一家人的生计,还要担忧顾小芙的性命。
          谁想今日见到顾小芙,居然荣光焕发,一身富贵,顾老爹这才信了那“少刑冲”破“七煞”的传言,暗想顾小芙到底是富贵人家出身,这命与他们这些庄稼汉就是不同,一时欣喜若狂,傍上陆家,好日子不就是眼前的事。
          吃过饭后,一家人闲聊了几句,顾家人话里话外,不外乎是想多占些便宜,陆元畅听了,本就阴着的脸越发的沉了,凭顾家人的作法,陆元畅就敢怀疑顾小芙的出身。顾小芙看着谄媚的爹娘,心里极为羞愧,有这样的家人,谁都抬不起头来。
          过了好一会儿,夜深了,顾家人见陆元畅不上钩,只得打住话题,忙着分配房间,陆元畅两人今晚是回不去了,顾家人到是很识相,整出了最好的屋子给陆元畅,一家人挤挤凑合一晚。
          洗漱过后,陆元畅坐在炕边黑着脸愣神,顾小芙忙完了抱着小九回房,一看便知陆元畅在生气,她放下小九,轻轻地搂着陆元畅,说道:“阿元,咱不气好吗?他们是我的家人,你担待些罢。”
          陆元畅怔怔地看着顾小芙清丽的小脸,想寻找出那一丝的相同点,可是,不管她如何寻找,都无法将顾小芙划入顾家人的行列。
          “早点歇了罢,明日早早起身回家。”陆元畅泄气地说道,心想若是顾小芙不是顾家的孩子,那究竟会是谁家的,怎么会流落到顾家呢。
          顾小芙见陆元畅没精打采的,只得小意温柔地服侍着,临睡前,还特意褪了里衣,将白嫩嫩的身子挨进了陆元畅的怀中。
          陆元畅摸着顾小芙光滑的背,心里很是熨贴,对于顾家人的贪财,陆元畅是不计较的,她在意的,是顾家人对顾小芙的轻看。女子的娘家,在女子尚未定亲的男子面前如此表现,就不怕男子看轻他家闺女么?很显然,顾家人根本不在乎顾小芙在陆家的处境,只是记挂着能从她这里捞多少油水而已。
          陆元畅一个翻身,将顾小芙压在身下,淡笑道:“芙娘,昨夜我苦苦哀求,你都不理我,今日怎得如此相待。”
          顾小芙感受着陆元畅喷在自己脸上的热气,觉得脸有些发烫,她心里极明白,陆元畅是知晓自己如此做的心意的,可恨这人总要调戏自己。顾小芙不想与陆元畅多说,便将头撇向一侧。
          湿热的吻,不经意间,落在了耳侧。顾小芙感受着陆元畅将自己的耳垂含了进去,自耳间散发的酥麻感觉,便渐渐地扩散至全身。
          “芙娘,我没生气,只是心疼你罢了。”陆元畅在顾小芙耳边轻轻地说道。
          “阿元!”顾小芙搂着陆元畅的头,在黑暗中找到了那对明亮的星目,她明白陆元畅所说的心疼是什么意思。
          顾家人今日如此做为,丝毫未顾及顾小芙的脸面,对于他们来说,她便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有可无。当顾家明里暗里向陆元畅讨要钱财时,顾小芙有多难堪,这才刚送粮来,就如此不满足,可想陆元畅若是答应了,陆家将永无宁日。
          顾家人的做法让顾小芙心寒,而陆元畅的体谅却让她极为感动,她抚着陆元畅的脸颊,轻轻地说道:“阿元为何待我如此好?他日你若离去,我该怎么办?”
          第一次,顾小芙在陆元畅面前,明明白白地表露了对她上战场的担忧,她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却是不能。
          “芙娘,你就在陆家等我回来。”陆元畅虽也不想上战场,可是民不与官斗,这一遭她怎么也逃不过去。
          “不许骗我!你若不活着回来,我就带着小九改嫁!”顾小芙扁着嘴说道,若是在灯光下,这一幕必是楚楚动人。
          “你敢!”陆元畅听到改嫁一词,心里真不是滋味。
          “我怎么就不敢了,你都不在了,还能管得着我么?若是不想我改嫁,你就要活着回来!”顾小芙眼角滑着泪,倔强地说道。
          “我若到时胳膊少腿的,你说不定还嫌弃我呢!”陆元畅酸溜溜地说道,她若死了,顾小芙一个人怕是日子不好过罢,现下有她在,没人敢打顾小芙的主意,可若是她走了,陆家的钱财,便会给顾小芙带来无尽的麻烦。
          “只要你能回来就好,不管是伤了还是残了,我都会守着你,陪你一辈子。”
          深厚的情谊在两人之间流转,唇齿相依,最是温柔。亲热也有些时日,两人也不再如当初那般的生涩,陆元畅灵动的舌划过顾小芙的齿贝,顾小芙便不自觉的将小舌伸出与之共舞。夜已深,吻正浓,就在两人情难自禁之时,小九“唰”得一下蹦上炕,缩到了两人的被窝中。
          “小九!”
          陆元畅恨得牙痒痒,顾小芙则是“咯咯”地笑着,其实她知道,陆元畅就算再情难自禁,最后关头也会停下来的,一则是等待着洞房花烛,二则嘛,顾小芙猜想陆元畅是不会的。
          原本顾小芙以为受了杨荣的教导,陆元畅总算是开窍了,可经过了那么多日的相处,顾小芙渐渐发觉,杨荣的教导还仅限于表面,至少比之珍娘对她的教导来说,还是过于浅薄。
          顾小芙红着脸想着,若是真是如此,那到了洞房之夜,指不定还得她教陆元畅,这真真是过于羞人。
          因着小九的破坏,陆元畅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泄,她一把拎起小九将它扔了出去。
          “啊呜~”
          顾家可比不得陆家,炕外实在是太冷了,小九委屈地轻声叫唤,顾小芙见了哪里舍得,便撑着酥软的身子将小九抱了过来,安置在了炕上的角落里。
          第二日一早在顾家用过早饭,陆元畅两人便赶车回家,顾家这种地方,别说是陆元畅,就是顾小芙都不愿多待,实在是太过寒心了。也没什么紧紧相依,执手撒泪,顾家人很平静地送走了两人。
          雪依旧在下,似乎比昨日下得更密些,顾小芙待在陆元畅怀中,想着若是自己还在郑家,怕是这日子没法过了。
          “阿元,也不知这雪要下到何时,再这么下去,怕是真要死人了。”顾小芙了解穷人的生活,所以对这场雪的认识更为深刻。
          “芙娘莫担心,村里有干爹撑着,没事的。这些年大灾虽没有,但小灾却不断,大家伙儿不也一样熬过来了。”陆元畅安慰道。
          顾小芙心想也是如此,老百姓的日子太不好过了,再过几日,保长便要来村里收人头税了,到时,还指不定得逼死多少人呢。
          陆元畅静静地看着前方,可脑中却是不停地转动,这几年虽有些小灾,但也算得上风调雨顺,至少与几年前的那场可怕的蝗灾相比,真真是微不足道。那时,村里饿死了一半人,又有不少妇人孩子被卖去换粮,而她的凶名,也是在那场灾难中成就的。
          陆元畅想着想着,突然发现了一个怪异的事情。凤阳村与洛溪村相隔很近,当年是一块儿遭灾的,顾家那么穷,为何家中子女无一人被卖,无一人饿死!那时就是杨家,日子也是极为艰难,若不是借了她陆家的存粮,怕也没那么容易能安然度过!
          顾小芙被陆元畅逐渐收紧的手臂弄得有些疼,抬头不解地问道:“阿元,怎么了?”
          “无事,怕你冷,将你抱紧些。”陆元畅怔怔地看着顾小芙,心中的迷团越发的壮大,她觉得在顾家与顾小芙之间,一定有着一个惊天的秘密,只是看样子,顾小芙是不知的,最清楚的,莫过于顾老爹和顾大娘了,就是顾大顾二,也未必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不冷,你且松些,弄疼我了。”顾小芙还以为陆元畅这是关心她呢,心里甜滋滋地撒娇道。
          回去的路,因着车已空,老牛拉得稍快些,在午饭后便回了洛溪村。陆元畅觉得雪下得越来越大,便催促着老牛快些向家赶。
          谁想远远间,在院门处见到了一个人影,当车驶近一瞧,发现居然是郑大娘!
          作者有话要说:本君一直工作很忙,放假以后也没有好好陪过夫人,打算明天带夫人出去自驾游,所以明天不更了。后天双更补上。
          本君觉得要是再没些表示,真的会闹家变的。


          39楼2016-01-19 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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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捐粮救灾
            陆元畅与顾小芙远远望去,见在陆家的院门处蹲着一个人影,驶近一瞧,发现居然是郑大娘!
            眼下的郑大娘,比之以往,又苍老了几分,裹着残破单薄的棉袄,黑白相间的发丝在冷风中飘荡,脸上的皱纹越发的深,而那佝偻的背,让得整个人都显得极为老态。
            “芙娘,你终于来啦,我等了你一整个响午了。”郑大娘见是顾小芙回来了,激动地奔跑过来拉着顾小芙的手说道,她见顾小芙面色红润,衣着光鲜,再想想自家的情况,不禁悲从中来。
            “大娘,你寻奴家何事?”顾小芙感觉到陆元畅的不满,不着痕迹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郑大娘闻言,突然老泪纵横,扯着嗓子说道:“芙娘啊,大郎他快不行了!”
            顾小芙看着哭得死去活来的郑大娘,不禁觉得诧异,虽然她知道郑大迟早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那么快。陆元畅则是沉着脸,不屑地看着郑大娘的悲情出演,她知道郑家人无耻,谁想居然如此厚脸皮,死都快死了,居然还敢找上门。
            “芙娘是我陆家人,你郑家死人,与我等何干!”陆元畅将顾小芙一把拉到身后,冷着脸说道,她原本就在顾家受够了气,现下郑大娘刚好撞到枪口上了。
            “陆大官人,老婆子没有非份之想,只是大郎他临死还记挂着芙娘,我想请芙娘去见他最后一面,让他走得安心些。”郑大娘哀求道。
            “哼,如此作为还叫没有非分之想,你郑家的脸面实在够大!我陆家消受不起,大娘请回吧。”陆元畅说完,就拉着顾小芙进了院门,将门狠狠地甩上。
            顾小芙听着郑大娘在门外不停地拍着门,苦苦哀求,疑惑得看着陆元畅深思。
            一直以来,陆元畅对郑家很是痛恨,特别是对郑二与郑大娘,究其根源,便是两人密谋要将顾小芙再卖之事,但她对郑大却是没有过多的偏见。顾小芙知道,不管郑家如何作为,是郑大力排众意,写了卖身契,是郑大自愿放了顾小芙。
            在顾小芙的心中,对郑大,有感激,有遗憾,也有无奈。若是郑大身子骨硬朗,郑家也不会娶她作冲喜媳妇。入了郑家,顾小芙连悲伤自己的命运都来不及,就担起了郑家那乱成一团的家事。
            她对郑大照顾有佳,是因为夫妻名分,并没有男女之情,若不然,郑大在身子稍好之际,想同她圆房,她也不会委婉地拒绝了。可是在郑家,毕竟只有郑大是关心自己的,顾小芙觉得,郑大将死,去见他最后一面也未尝不可。而陆元畅这般气愤,怕是另有内情。
            “阿元,你早就知晓郑大郎快不行了?”顾小芙问道,回想陆元畅前两日突然的发作,顾小芙很难不这么想。
            “是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去见他,难不成你心里有他?”陆元畅被顾小芙揭穿,越发的恼羞成怒,她硬着脖子说道。
            “你说的又是哪门子的气话,总这么小心眼作什么。”顾小芙见陆元畅又想歪了,无奈地说道:“我是陆家妇,你是我夫君,你让我去我便去,你若不让,我还能背着你去不成!”
            “那就不准去!”陆元畅说完,就气冲冲回了书房,关起门一个人生闷气。
            顾小芙看着那打着颤的书房门,哭笑不得,这人到底是有多小心眼!这醋吃得也忒没道理了!
            顾小芙听到院门一直在不停作响,便开了门,放了小九进来,对着满脸泪痕地郑大娘说道:“大娘,你且回去罢,奴家就不同你去见大郎了。”
            “芙娘,我知道此事为难你了,可是你随我去见他最后一面可好,大郎这次怕是真的熬不过去了。”郑大娘抹着泪,依旧不肯答应。
            “大娘,对不住了,奴家不能同你去,请大娘带话给大郎,奴家在陆家过得很好,感谢他当日的大恩。”顾小芙说完,便抽出被郑大娘紧握地手,关上了院门。
            当晚,顾小芙还来不及哄陆元畅高兴,杨荣便传来了消息,郑大去了。陆家按着往日的规矩,让杨荣带了帛金过去,陆元畅和顾小芙都未现身郑家葬礼。
            寒冬腊月,又是灾害将至,郑大的葬礼办得比郑二还要凄凉,郑大娘才将郑大葬入地中,便一头碰死在了家中灵堂。
            一时间,村民不禁唏嘘,好端端的一家人,这才半年未到,便已死绝。回想当初,郑家也算风光无限,郑家有着殷实的田地,郑大功名指日可待,那时谁不羡慕郑家的繁荣,可也就三四年的光景,便已人去楼空。
            有好事者,又开始拿陆元畅与顾小芙说事,都说陆元畅面冷心狠,顾小芙不念旧情。还有些人,又重提命格之说,称若不是顾小芙去了陆家,郑家必不会衰败得如此之快。
            大雪不停地下着,不只是郑家在这场大雪中落幕,不少贫困人家,也相继开始有人冻死饿死,村中无半点过年的喜悦,杨明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可是灾情逐渐扩大,他纵有三头六臂,也无法安顿如此之多的灾民。
            无奈之下,杨明只得联系了村中的富户,帮着一起度过难关。
            这日午后,阳光难得出现,照着人暖洋洋的,不过杨家的大厅中,众人都紧绷着脸。
            今日到场的,有祝保长,杨家,花家,孙家的当家人,还有一些村里还不错的人家,自然也有陆家。原本陆元畅因为凶名,这种场合铁定是没份的,谁也不愿意与她多说一句,与她有所瓜葛,不过现下她凶名渐消,又是洛溪村的首富,这种危难之际,又是杨明主持的募捐,怎么可能不到场。
            “众位,我杨某人在洛溪村做村长多年,全赖村民的支持与拥护,可是作为村长,我着实心中有愧,这些年来,村中大灾小灾不断,村民们也没过上好日子,是我这个做村长的不得力啊。”杨明见人到齐了,站起来拱手说道。
            “村长严重了,若不是村长的尽力周旋,村中还不如现下光景,村长切不可枉自菲薄。”花老爹闻言,忙站起来说道,时下光景,做村长的,那是责任重,好处少,杨明若是不做这个村长,村里还指不定要死多少人。
            “是啊,村长,您怎能将天灾揽上身,这事全是老天爷作主,与咱们这些苦命人何干!”孙老爹也附和道。
            陆元畅闻言,不禁冷笑,现下这些人如此说,不过是怕杨明不做这村长,这等破事要砸到他们头上罢了。当年蝗灾,也是天灾,为何要将罪责加之于年少的她身上,而这传言,却是一传直今。
            杨明怎会不知道众人的想法,不过他也只是谦虚一说,并非是想摞了这个烂摊子,今日的目的不是请辞,而是募捐。
            “众位的信任,着实让我汗颜。只是天灾依旧是灾难,大家对几年前的那场蝗灾怕是都记忆犹新吧,当年一场灾难下来,十室六空,村里人一下子死了那么多,谁看了不心酸,在座的众位之中,想是也有不少亲朋好友命丧其中,我杨某人每每想起,都是心痛难当。”杨明一边说,一边露出悲痛的神情。
            果然,此言一出,大家都面露悲伤,甚至有些人,还用着仇恨的眼神看着陆元畅。陆元畅被歧视了那么多年,早练出了铜皮铁骨,她冷着脸,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喝茶,心想明日从陆家拿些好茶给干爹干娘,现下喝得茶不太对味。
            祝保长见杨明铺垫的差不多了,也站起身说道:“杨村长,切不可过度悲伤,村里的事还等着你主持呢。”
            “祝保长言重了,我一个人何足道哉。”杨明谦虚地说道。
            “众位,我们洛溪村,是周围十里八村最富庶的村了。这里面有杨村长的功劳,也有村民的功劳,若不是大家齐心协力,怎能度过一个又一个灾难。就如陆贤侄来说,她早早开仓救济,她的佃户无一人饿死,无一人冻病,这便是天大的功绩。”祝保长赞许地说道,他知道陆元畅的名声,如此这般也是为她正名。
            陆元畅被点到名,对着祝保长客气地说道:“保长言重了,这是小子的份内事,不值夸奖。”
            “眼下雪灾已至,咱洛溪村又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俗话说远亲不如亲邻,现下村中有不少村民挣扎于生死之际,我杨某人已是无力周旋,今日,我就厚着脸皮,请在座各位能慷慨捐赠,施以援手,莫让多年前的惨状再次发生。”
            杨明的这番话,确实有些触动在座的富户们,可是眼下遭灾,他们也不可幸免,谁家不是守着存粮以求安生,哪能这样大肆捐出的,若是雪灾不停,闹到明春,他们家中不也得揭不开锅了,到时又有谁会接济他们。
            陆元畅冷眼看着在座的众人,不禁为杨明担忧,今日之事,怕是不好收场。
            一时间,杨家大厅鸦雀无声,众人各自端着茶细细思量。
            祝保长与杨明见状,无奈得摇头,这本是自愿捐赠,若是村民不愿意,他们也强逼不来。祝保长比杨明更为忧心,现下整个临川县都遭灾,他管辖之下的几个村中,唯有洛溪村尚好些,若是洛溪村能募捐成功,那其他几个村也能效法而行,若是洛溪村失败了,那就没啥可说的了,大家一起等着饿死冻死罢,反正平民百姓的性命在官府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时间缓缓流逝,有些富户已起了离开之心,杨明见状,心忧如焚,捐赠一事本就是一时意气,若是此时未有收获,那往后这事也不用提了。
            祝保长接到杨明求助的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站起身说道:“为了救灾一事,我已去过县衙,得到的回应是县衙无余粮,不救灾。”
            众人对这一消息都没有太大反应,县衙救不救,那不是明摆的事,这么多年下来,只见那些当官的收钱,哪见过他们吐出来的。
            “不过,今次比之以往略有不同。县衙给了准话,让百姓自行救灾,只要村里能保证死亡人数在十人以下,今冬的人头税便能减免三成。”
            此话一出,众人一时如炸了锅,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这事太过于不寻常,衙门居然会减免赋税,这是闻所未闻之事。
            祝保长无奈地看着众人,他就知道大家会有这一反应,可是他还留了半句未说,县衙如此做,并不是因为体恤百姓疾苦,而是县太爷为了明年考评升官做的准备,若是治下死伤过多,那政绩不好看了。
            “保长,此话当真?”花老爹问道,他家人口多,若是真能减免赋税,那也亏得不多,就怕官府狡诈欺骗平姓,等灾一过,又要收税,那日子还怎么过。
            “官府之言,我怎能乱说,大伙儿不必疑虑。”祝保长镇重地说道,其实他也担心这是衙门的推脱之词,于是反复验证,方才知晓县太爷的打算。
            富户们闻言,都有些蠢蠢欲动了,原本守着粮不捐,也不过是防着灾害,现下若是减免赋税,却是当得,毕竟,同村多年,谁也不愿意见谁白白死去。
            杨明见状,忙出言道:“我身为村长,当以身作则,愿为表率,我杨家捐一石粮。”
            陆元畅闻言,眉头一挑,杨家的家底她清楚,这一石粮着实有些重了,她想了想,站起来说道:“既然干爹如此慷慨,那我等也不能坐视不理,我陆家也捐一石粮,另给二十斤肉。”
            “杨村长,陆贤侄,高义!”祝保长赞叹道。
            众人见杨明与陆元畅都捐了,自家不捐也说不过去,一时间,有捐粮的,捐棉布的,还有存粮不多捐银的。杨明一一记录,众人在自家的名单上画押,许诺明日将钱粮送到杨家,由杨明统一调度,救济村民。
            等到众人都散了,杨明留了祝保长用晚饭,祝保长推辞不过,便应了。
            陆元畅见状,星目之中闪着光亮,她寻了提粮的借口,回了陆家,将顾小芙也带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一大早起来去体检,身体棒棒哒,又可以折腾了。


            40楼2016-01-19 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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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芙娘结亲
              陆元畅领着顾小芙到了杨家,与她们一起来的,自然还有小九。
              蛋蛋见小九胖敦敦圆溜溜,眼珠子机灵转得十分可爱,便抱着小九玩耍去了。男孩子调皮,蛋蛋也不知小九是头狼,只当它是小狗看待,小九嘶着牙反抗,却见陆元畅狠狠瞪了它一眼,瞬间它就泄了气,作小狗状,任由蛋蛋欺负它。
              陆元畅此次不仅带来了承诺的粮肉,还带了好酒好菜,让顾小芙带去厨房,顺便帮珍娘做饭,自己则去找了杨大娘说话。
              “干娘,我想让芙娘认祝保长做干爹,您觉得是否妥当?”陆元畅与杨大娘,那就和亲生的没啥两样,说话也没什么忌讳,一上来她就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阿元,这是为何,你怎的有如此想法?”杨大娘停了手中针线,疑惑地问道。
              陆元畅细想了想,便将在顾家发生的事告诉了杨大娘,不过她隐去了自己对顾小芙身份的怀疑。
              “这顾家,真真是上不得台面,原想着看在芙娘的份上抬举他们,谁想竟然如此不要脸面。”杨大娘闻言,气得捶炕直骂。
              “干娘,您也知道,芙娘身份不妥,若是没个正经娘家相助,他日我若上了战场,她怕是要被人欺负的。我知道您与干爹定会向着她,可她若是能多个依仗,说话也能大声些。”陆元畅耐心地说道。
              娶奴为妻,虽民间也有,但到底正不正言不顺。原本杨家愿为陆元畅去顾家提亲,便是觉得顾小芙是难得的好媳妇,给她一分体面,按理,陆家自各儿把婚事办了谁也说不了什么。陆元畅本也愿意支会顾家人,可顾家人着实上不了台面,没得拖顾小芙后退的道理。
              更何况,陆元畅现下是真觉得顾家人有问题,怎么看都不像顾小芙的亲人,今日见到祝保长,她便想出了这个法子,一来要与顾家人撇清关系,二来,便是给顾小芙寻个正当出身。
              “阿元长大了,知道心疼媳妇了。”杨大娘拍着陆元畅的手感慨地说道。
              “干娘,这事还得请您出面,祝保长是举人,身份尊贵,怕是不愿意认芙娘做干闺女。”陆元畅担忧地说道。
              “这事你且别急,我先与你干爹细说,祝保长与你干爹交情不错,若是让你干爹出面,此事便成了一半。”杨大娘安慰道,她心想,为了陆元畅的婚事,她真真是愁白了头,可恨那顾家,居然如此小人,怎得生的闺女这么灵利,真是怪哉。
              陆元畅见杨大娘愿意做主,心里头挺高兴的,她绕到前厅与祝保长套近乎,杨大娘便趁此空档将杨明叫到后院细说。
              “阿元此法甚好,原本我就觉得芙娘这身份配不上阿元,现下若是祝保长愿意,那便是再也没有瑕疵的大好事了。”杨明听罢,直点头同意。
              “就怕那顾家不肯罢休,到时闹将起来,还不是阿元没脸。还有芙娘,毕竟是亲生爹娘,怎能说断就断的。”杨大娘担忧地说道。
              “芙娘是阿元买来的,生死都是陆家人,与顾家何干,我还不信了,顾家敢找上门来!”杨明霸气地说道,其实这事,还真与顾家没丝毫关系,若不是杨明想给顾小芙体面,根本就不会想到顾家,他庆幸地说道:“幸好阿元与芙娘知理,没和顾家明说我们要去顾家提亲,不然还真不好收拾。我看芙娘,对顾家的做法也是寒心的,不若让阿元细细教导,哪有断不了的事!”
              “奴家这不是怕顾家赖上阿元么,你这老头子如此生气做什么。”杨大娘嗔怒道。
              “赖?且让他们试试看,此次雪灾,芙娘阻了阿元送厚礼,一看就是个懂分寸的。今日我定要让祝保长收了芙娘做干闺女,到时芙娘的事,他顾家连半分都插不上,哼!”
              杨明今日也受了不少闲气,因着顾家的无耻行为,越发的生气了,杨大娘与他老夫老妻,自然知道一时也劝不住,她甩了帕子,去厨房准备大干一场,为顾小芙拜干爹出把力。
              相对于后院的气愤,前厅陆元畅与祝保长却是相谈甚欢。祝保长本就对陆元畅十分有好感,此次又见陆元畅极为慷慨,一出手就是一石粮,便知她心地善良,是个好孩子。
              “陆贤侄,以前曾听说你英武不凡,是个打猎的好手,上回我将你所猎的野猪肉带回了家,家里交口称赞,不知此次我可有口福?”祝保长因与陆元畅谈得颇融洽,说话不免也随意一些。


              41楼2016-01-19 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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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祭天
                屋中宁静,只能听得小九急促的呼吸声,今日它算是明白阿娘也是很恐怖的,逮着了它还不算,硬是罚它在院中睡,若不是它苦苦叫唤,阿娘才不会心软呢!
                小九真是弄不懂了,那东西很重要么,阿爹书房里多了去了,怎么阿娘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当然,阿爹的书房它是不敢去的,去了只会被阿爹狠狠修理一番,它不就是因为这样才眼热么,这才抢了想弄明白是啥物,谁想阿娘也如此看重那些东西,不能吃,不能玩,至于么!
                小九可怜兮兮地看着顾小芙上了炕,这才敢缩回自己的窝里,阿娘疼它,它喜欢阿娘,惹阿娘生气了,小九心里也不好受。
                顾小芙服过了陆元畅给自己送来的药,洗漱过后便上了炕,可人静下来,满脑子都是陆元畅,想着她不知到了哪个地儿,吃饱了没,能不能睡个安稳觉,穿得衣服暖不暖身。她们的炕很宽很大,平日里两人睡在炕上都不显挤,现下顾小芙一个人睡,更是觉得太空了,就像她的心,随着陆元畅的离开一般,空荡荡的。
                多想无益,顾小芙熄了灯,早早歇息,只是被中尽是陆元畅的味道,让得她又想起了这个人。感受到身下的微疼,顾小芙回想起初夜时的情景,陆元畅很笨拙,很生涩,也很急切,因不得其法,急得眼都红了,满脑子都是汗,顾小芙觉得自己太不知羞了,竟然教导陆元畅行房。
                当时很疼,当进入的那一刻,顾小芙觉得自己的身子都快被陆元畅撕开了,可是她心中却是满足的,终于,她真真正正成为了陆元畅的人。那时的自己,如浮萍一般,随着陆元畅的动作起伏,可是,不管她再怎么漂荡,都会被陆元畅紧紧地抱在怀中,陆元畅就像她的根一般。
                此时顾小芙心中的思绪,是极为混乱的,《皎洁》之上的画面,也在脑中不断闪过,想象着若是自己与陆元畅也如图中所画的一般,该有多羞人。只是这事太疼了,顾小芙对行房已有了恐惧,她真不明白为何珍娘与婉娘会如此享受这般疼痛。
                晨光尚未起,顾小芙却是早早醒来,昨夜,因着思虑过多,她一夜乱梦,一时梦见自己与陆元畅洞房花烛,一时梦见陆元畅从军离她而去,一时梦见陆元畅身死沙场,一时又梦见自己被戎狄所擒,数个画面在她脑中不断闪现,她明知这些只是梦,可是那种真实的感觉,却是深深震憾了她的心。
                顾小芙睁眼见小九已趴在床沿看着自己,便揉着发疼的脑袋起身,今日村里祭天,所有村民都要去祠堂。
                祭天仪式定在辰初,当顾小芙安置好一切,便发现辰时已将到,她快速裹了素净的厚外套,去了祠堂。
                祠堂在洛溪村的正北,说是祠堂,其实已和现下的村民无太大关系,这些年因着战乱,死的死,走的走,又有新来的安家落户,早已不是百年前的那个村子了。祠堂里头供奉的祖先,也是先头村里的祖先,因此,祠堂无人照料已久,此时也显得破败不已。
                顾小芙到时,便发现大多数村民已到,且有不少壮汉盯着她直瞧。
                自从那日放工钱之后,陆元畅就不喜她在外头转悠,怕她被人瞧了去。而顾小芙本也是性子稳重之人,陆家在外头又没活可干,平日不过是去溪边洗衣服,要么去杨家,其他时候,她都在陆家待着,陪着陆元畅读书写字,要么给陆元畅或杨家人做些衣服什么的。
                顾小芙哪里能想到,那些汉子都已饿得四肢无力了,居然还有闲情看她。被陆元畅娇养了数月,顾小芙从头到脚全变了样,站在一群村妇中间,更是让她显得格外高贵,就算她今日特地穿了素清的衣服,也不能遮掩她的气质。
                顾小芙不理那些汉子,低着头避开汉子们的眼光,找到了杨大娘与珍娘,便站到了她们身边。
                祠堂祭祀,虽不是自家的祖宗宗祠,但规矩也是极严的,男子随杨明入祠堂,妇人们则在外头跪着等待。
                天上依旧是漫天的大雪,男子们跪在祠堂里头,总算是有瓦遮头,有墙挡风,这样严酷的大冬天,可苦了外头受冻的妇人们。珍娘知道男子们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出来,见顾小芙冻得发青的小脸,便轻声问道:“芙娘,你身子可还撑得住?”
                “大嫂,奴家无事,你莫要担心。”顾小芙也轻声回道,她气血较弱,平日在陆家温暖的屋子里待惯了,现下一时间冷风飒飒,可不就有些撑不住么。
                顾小芙回想自己当年在顾家郑家之时,大冬天的也得出去砍柴挑水,当时身子也没什么,谁想到了陆家,竟变得如此柔弱。只怪陆元畅对自己太好了,将她当成大家闺秀一般娇养着。
                正当顾小芙乱想之际,小九居然跑来了。小九在家中疯玩,在外头可是极为谨慎的,它轻轻地靠近,寻着顾小芙的味道,便将自己挨进了顾小芙的怀里。一时间,顾小芙受着小九的体温,腹下也不痛了,身子也不冷了。她轻轻地抚着小九光泽柔顺的背毛,心中想着,小九虽是头狼,可也懂事,没枉费自己对它的一番教导,现下,这不是知道心疼她嘛。
                祭天仪式极为繁琐,直到巳时,才堪堪结束,当杨明领着男子们出来之时,已有不少妇人晕倒在地。
                杨明看向自家人,见她们虽也脸冻得发青,但面色尚好,这才放心,又见顾小芙,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大家都知道顾氏命格好,不若请顾氏进祠堂里头上柱香,向上天祷告,我想,上天一定会怜悯我等,早早停雪。”杨明想,既然你们相信鬼神之说,不若自己就凭这个抬高顾小芙,若是雪停了,便是顾小芙的功劳,若是不停,那也是你们作孽太多,无法洗涤罢了。
                “村长说的极有理,顾氏能压住陆大郎的煞气,命格极贵,若是有她向老天爷求请,老天爷必是能网开一面。”那个建议祭天的富户附合道,他是极信命的。
                既然有人同意,其他人也是死马当活马依,都同意了,谁也没觉得顾小芙一个妇人进祠堂有何不妥。
                “村长,奴家。。。奴家怎能。。。”顾小芙一时受宠若惊。
                “芙娘,且随我进祠堂,其他的话不必多说,你只需向老天爷为我们求请便是了。”杨明打断了顾小芙的话,示意杨大娘扶她起身。
                “芙娘,为了我们全村人的性命,你就去罢。”
                “芙娘,你若不去,咱们是真的得等死了。”
                一群妇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催着顾小芙进祠堂,她们比男子更信命,更信鬼神之说。
                顾小芙见状,只得硬着头皮随杨明进去了。祠堂已破败不堪,也没了往日的肃穆庄严,杨明只让顾小芙上柱香,随意说了几句祷告的话,便完事了。
                大家见杨明与顾小芙出来,这才松了口气,欢天喜地地回家等待雪停,许是连绵的大雪已下了太久,第二日到得午后,雪居然奇迹般地停了,暖洋洋的太阳高高挂起,天上晴空万里,万里无云!
                村里一下子沸腾了,有的人说顾小芙是七仙女下凡,有的人说顾小芙是观音菩萨座前的童女,有的人说顾小芙是嫦娥转世,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妇人们庆幸村中有这样一个仙人般的存在,而汉子们则是不住扼腕,这样娇滴滴清丽动人的女子进了陆大郎之手,陆大郎到底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谣言传到后头,连陆元畅也跟着沾光,她若命不好,怎能遇上仙女呢!当年的那场蝗灾也不作数了,因着陆元畅死的那些人也是他们自己命不好,陆元畅哪里是七杀星入命,她应是福星入命才对。
                顾小芙听闻那些流言,真真是哭笑不得,最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婉娘居然也信了,挺着个肚子特意来陆家,就是为了沾点喜气!
                “芙娘,我肚子里的这个生下来,认你做干娘如何?”婉娘拉着顾小芙的手,期盼地问道。
                “婉娘,你怎么也信那些流言了,我命有多苦,你是最清楚不过的,若不是有大郎真心相待,我现下早跟着郑家埋在地下了。”顾小芙无奈地说道。
                “呸呸!大喜的日子,你说什么混话呢!”婉娘见顾小芙说的话不吉利,忙拉着她吐唾沫。
                “婉娘,你先坐着喝茶,我药炉上还煎着药,怕是要好了,你且等我一会儿。”顾小芙说道。
                郎中给的调理补药,每日饭后喝一次,半月内不得断,平日还要不时进些滋阴补品,才能将身子调理好。前段时间,几乎日日在吃补品,顾小芙一面心疼银子,一面受着陆元畅对自己的好,原想着调理的也差不多了,也能停了药省些钱,谁想还有这么一遭。
                补药也是药,苦口的很,陆元畅自己受不得药味,也不想让顾小芙受罪,家中多多备下了蜜饯之物。顾小芙喝了药,含了一个梅子,顿时齿颊生津,嘴中的苦味快速消散。
                “芙娘,你怎么总是吃药,身子不好么?”婉娘见顾小芙进了屋,忙问道。
                “上回随大郎去城里,郎中说我前些年身子亏了,大郎就抓了不少补药给我调理,现□子已大好了,只是郎中说药要长期服用,才能去了根子,这不,我得一直喝着。”顾小芙将梅子递与婉娘,淡淡地说道,打死她,也不会将初夜之事告之婉娘。
                上回她与婉娘珍娘说了未圆房之事,到头来,杨家人全都知道了,还变着法子折腾她与陆元畅,顾小芙心想,现下不只杨家知道了,怕是花家也知道了罢,至少花二郎,准是知道的,陆元畅出去还要做人呢,怎能让她在外头被人耻笑。
                “哎,芙娘,你敢说你命不好么。有了陆大郎,地也不用种了,活也不用干了,日日吃香的喝辣的,看看你的手,多白嫩,你现下可算是千金小姐的命,平日读书认识,绣花喝茶的,着实让人羡慕。”婉娘嚼着梅子,都觉得嘴中酸酸的。
                “婉娘,花二哥对你不好么,让你这么羡慕我,你怎么就不瞧瞧自己,夫君贴心,儿女双全的,这不是最大的福气么。”顾小芙看着婉娘的肚子,也觉得酸溜溜的,她在陆家过得再好,可永远不会有孩子,作为一个女子,这算不算最大的遗憾。
                婉娘也察觉到了顾小芙的眼光,一时起了兴致,忙问道:“上回我与珍娘教你的,你可用了,可与陆大郎圆房了?”
                顾小芙真真想抽自己,怎么把话题扯到这上头了!
                “大郎说过了年便要迎娶我,你可别往外说。”此事只有陆家和杨家知道,因着认祝保长为干爹,几人商量了都不要与外人讲。
                “真的?陆大郎娶你做什么,妻还是妾?”婉娘惊喜地问道。
                “大郎说是做妻的,大郎说她没人要,只能将就我了。”顾小芙笑道,这可是陆元畅调戏她的话。
                “真真是菩萨保佑,从前我还真担心你无名无分跟着陆大郎,陆大郎一走,到头来你什么都没有了。”婉娘双手合十,庆幸地说道。
                这事大家都心里明白,若是陆元畅不娶顾小芙为妻,一旦她死在沙场,以顾小芙的身份,那时人也没了,钱也没了,青春也熬尽了,到时的凄凉,还比不得那些贫户呢!
                顾小芙一边与婉娘说笑,一边心里头记挂着陆元畅。
                只是她不知道,陆元畅这时刚进汾城不久,还稀罕地感受着汾城的繁华之时,却迎面冲来了一辆华丽的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本君现在特别怀念当初刚写文的日子,虽然文冷冷清清,可也安安静静。现在这世道,已经不能愉快地码字了。


                47楼2016-01-19 0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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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陆元畅闻言,猛地抬头,直视顾小芙说道。
                  “我将你给我的二十两银票,给了顾家。”顾小芙虽说现下已过惯了好日子,眼界也高了,可是二十两,于她来说,还是很重的,她不安地看着陆元畅有些黑沉的脸,小心地说道。
                  “顾家人去找你了!”陆元畅到不是心疼银子,而是觉得顾家人太过无耻,在她这里讨不到好处,就找心软的顾小芙。
                  “嗯,前日夜里他们去祝家找我,告诉了我一些事。”顾小芙想着这事,心里就堵得慌。
                  “啥事?不是去和你要银子么?”陆元畅此时哪还有心情行房,她一个翻身下来,盯着顾小芙问道。
                  “我若说了,你不许生气。”顾小芙感觉到陆元畅的身子很是僵硬,便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安抚着。
                  “你说罢,他们总归是你的爹娘,我还能怎么样。”陆元畅泄气道,不管怎么怀疑,现下顾家两老还顶着顾小芙爹娘的身份,那便是自己的岳父岳母,她能怎么办。
                  “他们不是我的爹娘。”顾小芙轻轻地说道,心中的苦涩渐浓。
                  “什么!”陆元畅闻言,忙抬了头看顾小芙,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怀疑是一回事,确认是另一回事。
                  “阿元,不许生气,你听我慢慢说可好?”顾小芙不断轻抚着陆元畅的脸,说道:“那晚阿娘来祝家,告诉我不是顾家亲生的,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妇人将我抱去的,后来还有戎狄来寻,当时那妇人走的匆忙,只说会回来接我,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可是不知何因,她一直没有出现。”
                  陆元畅发觉顾小芙说着说着眼眶红了起来,便知她心里难受,谁知道这样的事会不伤心,而顾小芙现下连自己是谁家的孩子都不知。
                  “阿元,我无事,我只是在想那个妇人是否是我的亲生阿娘,而她是否还在人间,如果她平安回去了,为什么不来寻我?”顾小芙被陆元畅搂在怀中,觉得很温暖,又很安全,有着陆元畅在自己身边,确实能让得她安心不少,她现下与陆元畅一样,都是孤儿,可两人却是拥有着彼此,总算是找到了一丝安慰。
                  陆元畅想得更为深刻,她觉得那妇人怕是出了事,也许已不在人间。那妇人冒着生死都要救顾小芙,想必对顾小芙极为疼爱,若是她能安全回去,必会回来接她,而她一直迟迟未出现,可见是遭遇了不测。还有奇怪的是,为什么戎狄会追杀那妇人与顾小芙,他们的目标是那妇人,还是顾小芙,若是顾小芙,那她的身份怕是不简单,一个孩子,为何会被敌军追杀?
                  可惜当年,她才两岁,什么事都不知,而当年乱成一团,现下想问却是连个问的地方都没有。顾家人若是知晓顾小芙的身份,以他们的贪婪,怎会守着香馍馍过苦日子。
                  “当年送你来的妇人长得如何,衣着如何,当年你还小,你的包被还在吗?还有身上有没有首饰凭证?”陆元畅觉得能被戎狄追杀,那顾小芙应是大周国重要将领的孩子,出身富贵人家,总有些金贵的东西。
                  顾小芙闻言,便起身从首饰盒的底层拿了金镯递与陆元畅,说道:“其他的东西已被顾家所当,只剩这一只金镯了,原本是一对的,当年蝗灾,阿爹当了一只。”顾小芙缩回了陆元畅怀中,恹恹地说道,好好的一对镯子,只剩一只,都不齐全了。
                  不过顾家总算是还有些良心,给她留了一样凭证,让她有个念想,若不然,她今生上哪儿去找自己的爹娘。
                  陆元畅就着烛光细细地瞧着金镯子,因是婴儿所带,所以份量极轻,掂在手中轻飘飘的,不过上头的花纹图案,却是做得很精致,不是普通人家所有,可是拿去当铺典当,也就值个十几两银子,这顾家真真是好算计。
                  陆元畅觉得,若不是自己那番狠话,顾家怕是还要将此事隐瞒,顾家一直留着金镯不动,想也是图那往后的好处。听顾小芙的描述,那妇人虽是满身是血,一身狼狈,可不难看出衣着华丽,言行自有一股风范在,顾小芙的襁褓也是极为华贵,这些东西,顾家人是亲眼见着的,怎会猜不出顾小芙是好人家的孩子。
                  “哼,这顾家,可真是野心不小!”陆元畅摩挲着金镯,冷哼道。
                  “阿元,咱不气,往后远着他们就行了,你是否怪我将银票给了他们?”顾小芙小心翼翼地问道。
                  “钱财算什么,若是能帮你寻到亲生爹娘,花多少钱我都愿意,芙娘不必内疚,给了就给了,我今后有俸禄,饿不着你的。”陆元畅见顾小芙楚楚可怜的模样,哪里还有心责怪她被顾家骗了。
                  顾小芙听了陆元畅的话,心里很感动,不过一下子花去了二十两银子,心里头总是不舒服,她傻傻地说道:“阿元,我吃得不多,又不用穿新衣服,往后省着些,二十两总能省回来。”
                  “我的傻芙娘,你要是这样做,看我不打你的小屁股。”陆元畅边说边笑,还真将顾小芙翻了过来在她的屁股上拍了几下。
                  陆元畅是何人,那可是练武的人,她虽只是闹着顾小芙留了力,可顾小芙却是被打痛了,原本就觉得心里委屈,现下被陆元畅这般对待,可不就更委屈了,她扁着嘴说道:“你打我!你就知道欺负我!”
                  也不知是否因为身世之事一直强忍着,顾小芙说着说着,便委屈地哭了起来,陆元畅见状,可慌得不行,一把将顾小芙搂着怀里,哄着她说道:“芙娘不哭,是我不好,我让你打回来可好?”
                  “不要!”陆元畅越是哄着顾小芙,她就越觉得委屈,爹娘都不知道在哪里,还要被陆元畅欺负,可不得好好哭一场嘛,这孤儿就是比不得旁人,没人撑腰。
                  “芙娘,别哭了,你这样我心疼。”陆元畅多稀罕顾小芙,哪里能见她哭得这般伤心。
                  “你坏,就你坏,我现下爹娘都没了,你还不得使劲欺负我。”顾小芙拍开陆元畅为自己抹泪的手,转身背对着她继续哭,她也不想这样,可是对着陆元畅,顾小芙就想使使小劲子,自己都控制不住。
                  “芙娘,别哭了,我也是孤儿,往后你欺负我可好,我没人撑腰的。”陆元畅从后头抱着顾小芙,在她耳边轻轻哄着。
                  “你让我打回来!”
                  “好,你狠狠打,不过小心自己的手,打痛了我心疼。”
                  顾小芙回头见陆元畅一脸小心翼翼地讨好自己,撅着屁股等着她下手,眼中是满满的关爱,她哪里舍得打她。
                  “阿元,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顾小芙抹着泪说问道。
                  “你是我妻子,你是芙娘,你何偿不是全心全意待我的。”陆元畅觉得这辈子自己最幸运的,便是遇上了顾小芙,有了顾小芙,她才有了真正的家。
                  陆元畅看着梨花带雨的顾小芙,轻轻地吻着,这回顾小芙没有推开她,心头满是对陆元畅的爱意。
                  这辈子,她顾小芙最幸运的,便是遇上了陆元畅,身为女子的陆元畅。


                  66楼2016-01-20 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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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逛街
                    第二日早上,陆元畅与顾小芙两人起晚了,不过陆家没长辈在堂,两人也不怕,就是顾小芙面对珍娘时,很是害羞。
                    珍娘看到顾小芙面若桃花,含羞带臊,自己居然也有些脸红。昨夜,这小院中,可不只一对有情人在干着有爱的事。还好屋子够大,陆元畅两人住正房,杨荣两人住东厢,这才没让对方听到声响。
                    当初《风月》虽被血染透了,不过上面的图案也能瞧个一二,陆元畅自己觉得无用,便给了杨荣,可把杨荣乐坏了,他与珍娘练得比陆元畅两人不只多了几式。
                    早饭时,自然是郎情妾意,小意温柔,你给我夹一筷子腌菜,我给你夹个糕点,因着陆元畅两人在洛溪村陆家时甜蜜惯了,也不觉得有何不妥,反到让杨荣看得不是滋味,觉得陆元畅命太好了,娶了个小娇妻不说,还是个极温柔贤惠的小美人。
                    “看什么,吃你的吧。”珍娘酸溜溜地说道,将一块糕点塞进了杨荣嘴里。
                    用过早饭,陆元畅与顾小芙回房换了一身新衣服,打算去城里逛逛。要说这女子,有了滋润,比任何的驻颜补品都强。陆元畅看着一身桃红的顾小芙,细眉远黛,朱唇水润,桃红的广袖镶着金边,头上带着一支翠绿色的玉簪子,两耳上垂着翡翠小挂饰,一晃一晃的,撩得人心痒之极。
                    “别闹,现下咱可不是自己住的。”顾小芙原本在为陆元畅更衣,谁想这人手不老实,总往自己身上摸,可恨的要命。
                    “芙娘,等下出门你戴上面纱可好?”陆元畅淡笑道,有着美人伺候,怎不快活。
                    “嗯。”
                    顾小芙嘴里轻轻应着,她明白陆元畅的小心眼,不过陆元畅也并非只是舍不得让顾小芙被人瞧了去,前几日管仲的话她一直记在心里。想着自己明日要去将军府当职,每旬只有一日能回家,其他时日,都得待在将军府,若是顾小芙被歹人盯上了,她许是不能及时出手相救。
                    顾小芙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来汾城那日,她便留心了城里人的穿着,说实话,在洛溪村的着装搁在汾城确实很土气,陆元畅那样的妆扮,在外头是要被人瞧不起的。于是,她这几日忙里偷闲,赶制了这一身衣服。
                    一身紫蓝色的箭袖装,非常贴身,陆元畅身材修长匀称,穿起来格外精神。汾城的贵族男子多有扑粉,不过陆元畅不喜欢,顾小芙便为她扎了个发髻,在尾部留了一小缕辫成小辫,汇总于头心,拿了发带系好,又给她勒了个宝蓝色前端带小玉的抹额。
                    这一身的贵气打扮,不仅让得顾小芙着迷,就是连珍娘,都看花眼了。
                    “芙娘,你就不怕阿元被人勾了去?”珍娘看着头发凌乱的杨荣,又对比陆元畅,真真是酸了。
                    “大嫂,你这是说什么话,还能有人比芙娘美么?”陆元畅笑道,看着身旁也是妆扮得极为美丽的顾小芙,心里头就满满的。
                    “哟,你们小两口快走罢,别在这里碍眼。”珍娘无奈地说道,她年纪大了,没这心思如此大费周张为杨荣收拾。
                    两人相携而出,比之上回在临川城的游玩,这次顾小芙就显得极为淡定。她落后于陆元畅半步,跟着慢慢地逛着。街边有不少的小货摊,小吃摊,不过也不知是否眼光高了,见识涨了,顾小芙可没有如前一次那般兴奋。
                    她淡淡地笑着,露在外头的眼弯弯的,看到感兴趣的,就停下来看看,陆元畅跟着身侧,也没有如上次那般一个劲的要为顾小芙买些什么,她们逛街,逛得那是个自在,舒心。
                    小九极乖巧地跟着两人,也没敢乱跑,临出门前,它被细细嘱咐了莫要贪玩,不然会被人抓去吃了的。已经长得有些高的小九,看上去与一般的成年狗差不多大,它并不清楚自己的特殊,不过阿爹阿娘的话,还是记下了,不然,会被吃了,要不被送回去,那哪成!
                    顺着西大街,一路浏览了一些首饰店,衣料铺,还有文房阁,到是看中了几样,最让陆元畅觉得惊讶的是,顾小芙选了一部《周朝通鉴》。大周立国已百余年,这部书,可是厚实,还是枯燥的史书,陆元畅也不知顾小芙怎就喜欢看这类书。
                    “官人,娘子,里面请,是大厅还是雅座?”茶馆的店小二见陆元畅两人进来,忙出来应酬。
                    这汾城,因着人多,啥人都有,店小二的眼也是极毒的,他们这茶经舍,最是清贵不过,来的不是文人雅士,就是达官贵族,单看陆元畅两人的品貌穿着,举止行言,他就明白这是贵人来了,还有小九,怎么看也不像一条正常的狗,那些上流人士,最喜欢圈养珍奇异兽。
                    要说这个世道,以貌取人还真不假,就是朝堂之上,也是以貌取仕,长得好的,官运亨通,长得差的,就算极有才干,也难有迁升机会。如陆元畅,王超自然看重她的才华,但能让王超如此慷慨直接给伍长一职,这相貌可是起了大作用。
                    “寻一间二楼雅座。”陆元畅淡淡地说道。
                    两人落座,小二呈上茶单,陆元畅是附庸风雅装样子的,对茶半点都不懂,还是顾小芙,受了祝大娘的教导,文人对茶道的理解,与琴棋书画同样的深刻,虽说受教日短,但顾小芙聪慧好学,到是略知些皮毛。
                    顾小芙接了茶单,看了一下,便对店小二说道:“小二哥,云雾茶便可。”
                    “是,官人娘子请稍等。”店小二被顾小芙撇了一眼,顿时浑身骨头都酥了,他虽看不到顾小芙的相貌,可露在外头的那对杏眼却是水汪汪的,还有那声音,清丽脱俗,让人听了不自觉就会心静。
                    茶博士端着器皿上来表演茶艺,隔间里奏起了悠缓的丝竹之声,顾小芙看得津津有味,而陆元畅,则是依旧强撑着装样子,顾小芙瞟了眼装正经的陆元畅,觉得她真真不容易,明明是个俗人,非得要这般不可。
                    “官人,娘子,请用。”茶博士表演完,将茶恭敬地奉上。
                    陆元畅见顾小芙先是看了看汤色,又轻轻嗅了嗅,这才抿了一小口,那动作,极为优雅,自己也便学着样子,描摩了一遍。
                    “大郎觉得如何?”顾小芙看着陆元畅舒服地眯起眼,不禁淡笑道。
                    “香。”
                    “香在何处?”
                    “清香。”
                    “云雾茶,又称‘闻林茶’,味醇、色秀、香馨、汤清,色香幽细比兰花,古之云:‘我家江南摘云腴,落磑霏霏雪不如’,若是长期饮用,可延年益寿。”顾小芙实在受不了陆元畅那装的死样子,耐心地解释道。
                    “娘子所言甚善。”茶博士附合道。
                    “比不得你们,单就这沏茶的手艺,博士便已极为精通。”顾小芙谦虚道。
                    陆元畅见两人一问一答,甚是默契,而自己又插不上话,便让茶博士退了下去。
                    “芙娘怎的又会茶又会诗了?”陆元畅酸溜溜地说道,这还是自己当初救回来的乡下妇人么。
                    “干娘教我的,阿元莫非不喜?”顾小芙挑眉说道。
                    “非是不喜,只是感觉芙娘如今可真像个大家闺秀了。”陆元畅板着脸说道,大家闺秀,她高攀不起啊。
                    “不管我是乡野村妇,还是大家闺秀,我不都是你陆元畅的妻子么。”顾小芙知道陆元畅小心眼,忙夸了她一句。
                    果然,陆元畅闻言,立马就笑了,也是,顾小芙再厉害,不还是陆顾氏么,这年头,只有休妻的,哪来休夫的道理。
                    顾小芙是极聪慧好学的人,刚才茶博士的那套行云流水的沏茶功夫,她可是强记在心中,见壶中茶水将尽,便自己上手,有板有眼地学了一回。
                    陆元畅看着顾小芙专心的动作,就觉得很是赏心悦目,耳边还有着悠远的丝竹声,这样清闲的午后,最是惬意不过。
                    “阿元,尝尝我的手艺如何?”顾小芙沏完茶,为陆元畅续上。
                    陆元畅依旧装模作样的演了一回品茶步骤,轻晃着头说道:“香。”
                    “香在何处?”顾小芙见陆元畅喜欢,便欣喜地问道,她到底还年轻,需要别人的肯定。
                    “芙娘泡的,不香也香。”陆元畅一口尽饮,舒服的眼都眯了起来。
                    “呸,越说越没个正经。”顾小芙一腔学茶热情就这么被陆元畅浇灭了。
                    陆元畅没有求进步求发展的思想,她只知道能吃饱,能穿暖,能保住命,能老婆孩子热炕头,显然,小九也是如出一辙,它咬着茶舍里好不容易为它寻来的肉骨头,眯着眼的神情与陆元畅像极了。
                    兜兜转转,两人将西大街随意逛了一遍,买了不少东西,吃的,用的,陆元畅两手都拿满了,回到小院,可把蛋蛋高兴坏了。
                    “阿元,省着点罢,你与芙娘才成婚,以后还有孩子呢!”珍娘最近见陆元畅一直大手大脚花钱,身为大嫂,长嫂如母,可不得为她们担心么。
                    要说顾小芙,平日也是勤俭持家,陆元畅这般花钱,怎么也不管管呢!
                    陆元畅见顾小芙被珍娘说的脸色很是尴尬,忙说道:“大嫂,我错了,不关芙娘的事,她一直劝着我的。”
                    此事也就一提,但顾小芙到底心里不舒服,也并非因为珍娘的责怪,而是觉得不能为陆元畅生个孩子而感到遗憾。
                    回房后,顾小芙因着心事,有些郁郁寡欢,陆元畅见了,便将她轻轻地抱着,安慰道:“芙娘,咱不想那么多,今日我们能生活在一起,便足够了。”
                    “阿元,你会觉得难过么?”顾小芙将头埋进陆元畅怀中,说道。
                    “我难过什么,我本就不似个人,从不敢有那么多想法。以前我一个人,只想着如何保命,现下有了你,便想让你过好日子。我唯一遗憾的是,不能让芙娘有个孩子,这是我欠你的。”陆元畅轻轻地吻着顾小芙的额头,说着心里一起盘旋已久的话。
                    孩子之事一再被人提起,原本好了的伤疤一再被人揭开,每一次,都很痛,可是陆元畅,总会为自己抚平伤口,顾小芙心想,人之贪欲,永无穷尽,而自己,总是那么贪心。
                    “阿元,你说的对,只要咱俩能在一起,便足够了。”
                    因着明日陆元畅要去将军府,两人都异常不舍,情到浓处少不了翻云数回,复习了第一式与第二式。
                    第一式,伏凤。第二式,卧龙。


                    76楼2016-01-20 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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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超抓了人,自然也要审问一番,不过戎狄人极为刚烈,见重刑压身,齐齐咬了嘴中毒囊而死。王超听到戎狄人都死了,什么也没问出来,气得直骂娘,便差了人,对闻香楼一干弱女子进行盘问。
                      这群莺莺燕燕,也是无妄之灾,她们哪里知道要说些什么,便将平日听到的八卦事全都抖了出来,什么哪家公子与楼中哪位姑娘好上了,什么哪家少爷要为姑娘赎身与家中娘子闹翻了,全是些无用的事。而这群女子,最会装可怜,眼泪一落,小嘴一扁,一声声“哥哥”地叫唤着,让得盘问的士兵们极为无奈,娇滴滴的女子,他们哪里忍得用刑,有些定力不足的,还倒过来安慰她们,真真是热闹非凡。
                      当然,王超的目标,其实只有两个,一个云烟,一个崔妈妈。军防图这种事,不可能所有闻香楼的人都知晓,只有极少数人参与到其中。而闻香楼内,云烟是直接送出军防图的人,必是知情,崔妈妈,做为闻香楼的主事人,也许知情。
                      王超经过智囊们的分析,派了专人去考问云烟与崔妈妈,可是两日下来,却是毫无半点进展。
                      这两天里,王超也不甚其烦,不断有些平日里结交的权贵出言相求,让他释放一些心仪的姑娘,自然,要求释放云烟的最多,王超顶着压力,将其他人都放了回去,但不许姑娘们随意出门,而崔妈妈与云烟,则是转移至将军府,派专人日夜考问。
                      这一晚,陆元畅带着人在府中当职,盘算着还有两日便可回去见顾小芙,心中满是期盼,两人相隔甚近,却不能相见,这是何等的煎熬。
                      “老大,想嫂子了罢。”冯怀见陆元畅傻呆呆的样子,揄揶道。
                      “你要是有了媳妇,也会想的。”陆元畅直言不悔。
                      “听说,嫂子的糕点做得很香,我们沐休之日,老大可否让我们跟去尝尝?”冯怀猥琐地说道,吃糕点事小,见嫂子事大,能让陆元畅日日夜夜记挂在心里的顾小芙,让得冯怀很好奇。
                      “行,前几日兄弟们辛苦了,沐休之日,你们都随我去家中用饭。”陆元畅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
                      此话一出,四大金刚都挺高兴的,他们打光棍多少年了,能吃上一口家常菜,那是天大的福分。
                      几人巡至王超书房,见有个师爷急急来报,崔妈妈受刑不过,死了,而云烟,则是奄奄一息,可是嘴巴很硬,就是不肯招。
                      王超如何气愤不说,陆元畅心中却是不好受,以她的推断,崔妈妈恐不知事,是被牵连的,就这样一个柔弱妇人,被用刑至死,怎不让人唏嘘。陆元畅有些内疚,若不是因为自己,崔妈妈必不会枉死。
                      而那云烟,虽说有通敌卖国之嫌,可到底也是别人的一颗棋子,陆元畅身为女子,怎忍心看到其他女子遭受酷刑。
                      “属下陆元畅有事禀报。”陆元畅思量再三,还是打算争取一下。
                      “进来。”王超气愤难平,口气也不太好,他不耐烦地说道:“你有何事?”
                      “听闻崔妈妈用刑至死,云烟姑娘只剩一口气,属下觉得,许是用刑之事有些不当。”陆元畅斟酌了字眼,小心地说道。
                      “用刑且不能招供,不用刑她还能自己说!”王超一把将桌上的文案扫落在地,显然他对陆元畅的提议并不满意。
                      “将军,云烟只是一颗棋子,并非幕后主谋,云烟若死,那咱们的线索便断了,将军如此做,岂不是帮幕后主谋杀人灭口?”陆元畅冷静地说道。
                      王超闻言,也慢慢从愤怒之中平静下来,这幕后主谋,若是没有猜错,八成是沐王爷。沐王爷虽与皇帝非一母所生,可他的母亲是前朝贵妃,当朝太妃,极为显贵,沐王爷与皇帝关系还不错,这空口白牙的指认他是幕后主谋,非被他倒打一耙不可。
                      可是云烟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却有着极强的意志,不管他们用了怎样的重刑,都无法让她开口。
                      “你有何良策?”王超问道。
                      “不若好好相待,以温情徐图之。”陆元畅这话纯粹是瞎说,重刑都不能撬开云烟的口,难不成好吃好喝相待还能招供不成。
                      可是王超,听了却是眼前一亮,说道:“那便让你看管她如何?”
                      “将军,属下如何能当此大任?”陆元畅怎么都觉得王超不怀好意思,不自觉地推辞道。
                      “我看就你能,美人爱英雄,你又是如此俊俏的英雄,用温情慢慢感化,说不定那女子为了你,愿意开口了。”王超调笑道,他如何不知此法拙劣,可现下他还真无其他办法,云烟是孤儿,没有亲人可要挟,又不怕重刑,再下去,怕是真要被折腾至死了。
                      王超已接到宋大将军的亲笔信,宋大将军已将此事告知京中的文丞相,文丞相是誓死报国之辈,定会在朝中与沐王爷暗中周旋,王超此时已极为后悔,他大张旗鼓的抓人,这事捂不住,崔妈妈死了,沐王爷必是知道的,他这算是打草惊蛇了,往后要抓沐王爷的把柄,更是难上加难。
                      “将军,您不会是与我说笑罢。”陆元畅真想一头碰死,原想着救人一命,现下到是把自己拉下水了。
                      “就你了,我命人在将军府中安排一小院,让人严加看守,云烟你去料理,限时一月,若是她再不开口,我便弃了。”王超脸上露出了狠决之色。
                      陆元畅无奈领命,由人带着去了密牢,入牢一看,她不由震惊了,密密麻麻的刑具之中,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躺在地上,闭着眼,已是晕迷,那遍布全身的伤,看着触目惊心,而女子的下、体,居然有着不少干涸的血迹。
                      陆元畅无法相信,前几日那个活色生香的满城花魁,居然就是眼前之人,而她更难以想象,是何等残酷之人,才能下得了这个手,将一好端端的女子,折磨成这样。
                      陆元畅知道,她做的事是正确的,可是看着眼见的惨烈之状,心中不禁反问,她真的是对的么?


                      82楼2016-01-20 0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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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既远又近
                        陆元畅的离开,让得顾小芙再次感受到身为军人娘子的无奈,就算送了再送又如何,终究是留不住这个人。
                        其实,眼下的生活,已是非常幸福,至少,陆元畅还在城里,而不是去前线送死,顾小芙觉得,只要这个人还活着就成了。
                        对于陆元畅的坚决反对,顾小芙很伤心,这是她第一次有了为自己做事的想法,而不是成为别人的附庸,不管郑大也好,陆元畅也罢,顾小芙觉得,虽然自己身为弱女子,但她也可以做一些事,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糕点铺,也是自己的心血与成就。
                        这个时代,女子是没有独立人格与想法的,她们所有的时间精力,都扑在夫君与孩子身上,一辈子,从豆蔻年华,至白发苍苍,不是为了自己活,永远是为别人而活。
                        可是,思量一夜的顾小芙,却是做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决定,她要瞒着陆元畅,把糕点铺开起来!
                        前几日,顾小芙虽然极为忙碌,可是充实无比,将一盒盒的糕点递到别人手中,听到别人对自己的肯定,顾小芙就觉得,自己没白活。她被忽视太久了,她也忍耐太久了,骨子里的那股倔强,让她在遇到各种困难的时候没有放弃过自己,那么,她为何不能再努力一把,去实现自己的价值。
                        顾小芙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大胆,是这个时代的女子绝不敢有的,也是伦理纲常所不容的,她从没反抗过陆元畅的决定,即使是当初为了与顾家斩断关系,陆元畅没有与自己商量就和祝家结亲,她都默默承受。那时的她,未曾想过挣扎,许是不敢,许是不愿,女子不就是逆来顺受的么,更何况陆元畅是为了自己着想。
                        可是这一次,顾小芙就是想要做,特别是史书中那些坚强而又勇敢的女子,游走在权利之中,不管出于何目的,但她们都做了大事,历史没有忘记她们。
                        顾小芙不敢与史书中的女子相提并论,但史书中女子的无畏却给了她极大的勇气。
                        用过早饭,顾小芙就将陆元畅的决定告诉了珍娘,果然如顾小芙想的那般,珍娘除了觉得可惜与无奈,却是没有半点反抗。
                        “大嫂,昨夜我想了一夜,还是决定要开糕点铺。”顾小芙知道,她自己一个人开铺子是绝对没戏的,她一定要拉着珍娘下水,这样,杨荣才会过来帮忙,就算她将店铺开起来,也不可能自己抛头露面,外间的事,还要仰仗杨荣。
                        “阿元不是不喜你开铺子么?”珍娘诧异地看着顾小芙,感觉顾小芙身上有些东西似乎变了。
                        “她不喜我抛头露面,也不想我开铺子辛苦,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大嫂,你想想,这汾城的东西多贵,咱来了城里,啥都不会做,就靠阿元的俸禄想活一家子,能成么?”顾小芙才不会与珍娘说什么理想愿望,说出来不得被当成怪物瞧。
                        “也是,别的不说,蛋蛋再过几年就议亲了,我们家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大郎(杨荣)没啥本事,在城里也只得当苦力,或者给人抄书,几时才能攒上些银子。”珍娘说起这些话,就觉得很惭愧,杨荣居长,陆元畅居幼,理当哥哥帮着弟弟,现下他们都住在弟弟院里了,可不是打脸么。
                        “大嫂,大哥回来你与他说说,咱们瞒着大郎(陆元畅)把铺子开起来,一家各占五成,咱们俩在里面做糕点,也不用抛头露面,大哥在外头卖,自家的生意,干多干少都算自家的,没得出去给人打散工看人脸色。”顾小芙看珍娘很是意动,继续游说道:“大嫂,你别看大郎挺威风的,她在将军府也不好过,上头被人管,下头被人顶,也难。”
                        “芙娘,到底你是识字的,想得就是通透,阿元也是心疼你,才不让你开铺子,你心里别难过。”珍娘虽说同意,不过心里头还是有些惴惴不安,毕竟陆元畅拒绝了,不过,若是杨荣想开,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说来也巧,杨荣当晚就回来了,珍娘使出了浑身解数,将杨荣迷得晕头转向,稀里糊涂就答应了。
                        第二日醒来,杨荣靠在床上细细思量着两个妇人的打算,觉得着实可行,他身为一家之主,自然要担起一家人的生计,可是他没啥本事,又不想去铁骑赌坊,最近一直愁着这事。现下自家开铺子,这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又看到一大早就有人上门求糕点,杨荣便心中大定。
                        按着三人的商议,铺子算杨荣开的,顾小芙与珍娘只是帮忙,这样,顾小芙也不算违背了陆元畅。杨荣当天就忙活起来,他寻了管仲,让他帮着寻铺子,顾小芙与珍娘,则是一边应付着上门来求糕点的人,一边商议着铺子里糕点的花式,可是忙碌极了。
                        被最亲的人瞒着的陆元畅,依旧每日收着保护费,闭了市去将军府看看云烟。几日过去,烟云的伤好了许多,她这种人,只要给她丁点生存的机会,她都不会放弃。
                        吃饭,喝药,无须人劝,能下地时,还让小翠扶着在院子里转转,晒晒太阳。
                        这日,陆元畅带着四大金刚,按例去了云烟小院。四大金刚并不入房,跟到院子里便停住了脚步。
                        “成哥,你说咱们老大,不会真喜欢上云烟姑娘了罢。”冯怀疑惑地问道,实在是陆元畅对云烟太温和了,让人觉得不舒服。
                        “我没与女子勾搭过,不懂。”张成嗡声说道,不过眼中有着担忧。
                        “战兄,你明白不?”冯怀挑眉问道,他总喜欢拿费战的长相说事。
                        “老大不会!”费战斩钉截铁地说道。
                        “为什么?”冯怀就不懂了,费战哪来的信心。
                        “老大看云烟姑娘时,眼中没有情。”费战说道。
                        “哟哟哟,咱战兄可是懂情的人。”冯怀闻言,忍不住嘲笑道。
                        云烟的屋中,很安静,她是个懂得享受的人,点上一炉烟,泡上一壶茶,悠闲地看着戏曲书,陆元畅看到的,便是这个看似无害优雅淡然的女子。
                        “你身子好些了?”陆元畅淡淡地问道。
                        “好吃好喝相待,不好也是好。”烟云放下手,靠着床榻看着陆元畅。
                        “你这样的生活,知道是如何得来的么?”陆元畅看不惯云烟太过淡然的样子,可也不想为了她扰乱自己心神,她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说道:“好好珍惜罢,你只有十日的命了。”
                        “哦?你不是救了我么?”云烟仿佛并没有听到自己死期不远,依旧很淡定。
                        “将军只给了你半月期限,若你再不招,怕是过不了这关。”陆元畅也耍了心眼,明明一月的期限,硬是说成十五日。
                        “死便死罢,我原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云烟微抿了一口茶,说得云淡风清。
                        “你是应该去死的,可惜了,坏人总是能活得长久,不过。。。”陆元畅看着云烟,挑眉道:“我不知你曾经发生过何事,为何要为那人卖命,不过,你可有想过,在他心里,你算什么!”
                        云烟一直维持着淡淡的笑意,但在陆元畅转身离去之后,却是整个人都垮了下来,她一直在等着那人来救她,可是已好几日了,都没任何消息。


                        85楼2016-01-20 0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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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娘,奴家无事,大郎也会好的。”顾小芙喃喃道。
                          送走祝家人,顾小芙按时喂陆元畅喝了药,替她擦身,她看着陆元畅胸口紫青的伤,不由又流下了泪。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本该诗词书画,弹琴品茗,过得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命却是如此苦,想起郎中所说伤势拖延,郁结于心,顾小芙就忍不住要心疼陆元畅,若不是为了掩饰身份,何来的伤势拖延,也不知发生何事,会让她郁结于心。
                          为陆元畅盖好被子,顾小芙趴在炕沿,专注地看着陆元畅安静的脸,那英气的眉气,长长的睫毛,笔挺的鼻梁,秀气的嘴,顾小芙爱怜的寸寸抚过,这个人,是自己所倾心的,只求她能活着,只求她能开心。
                          顾小芙想着事发当晚,陆元畅是那么体贴,不曾责怪她开铺子,反正为自己洗脚,告诉自己她对自己的内疚,顾小芙就极为心痛。陆元畅在外头那么难,那么累,那么危险,却还时时想着自己,这个人,怕是真的把自己爱到骨子里去了。
                          晨起的微光射进屋中,屋外头是小九的叫声,陆元畅疲惫地睁开眼,感受着体内的伤势,胸口只有些许微痛,气息运行基本如常,当无大碍,就是睡了几日,浑身发软,头有些晕。
                          她刚坐起身,便发现顾小芙趴在炕沿熟睡,小手还紧紧拉着自己的手,眼底下有着极重的青色,想是劳累之极所致。陆元畅轻轻地将顾小芙抱上炕,自己搂着她,感受着顾小芙纤弱的身子,不禁极为感慨,还好自己还活着,要不然,顾小芙该怎么办。
                          两人就这么相依相偎,一起进入了梦乡。
                          顾小芙醒来之时,已是午后,她刚一睁眼,便发现自己躺在陆元畅怀中,而陆元畅正微笑着看着自己,顾小芙顿时惊喜万分,搂着陆元畅说道:“阿元,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
                          “芙娘不怕,我已无事,这几日累坏了罢。”陆元畅心疼地抚摸着顾小芙的脸,只觉得几日不见她瘦了好些。
                          “你没事了么?胸口还疼么?”顾小芙不敢相信地问道,撩起陆元畅的衣服,细细看着胸前的伤,见青紫褪了一些,这才放心。
                          “芙娘这是做什么,我虽好些了,可还不得行房,芙娘想要了么?”陆元畅调皮地说道,能活着,能看到顾小芙,感觉太好了。
                          “才好些就闹,哼!”顾小芙被陆元畅说的羞极了,她轻轻按了按陆元畅的伤口,陆元畅便嘶哑咧嘴地喊疼,端得是生机勃勃,顾小芙见陆元畅装腔作势,便也假装生气不理她。
                          不过,顾小芙也只是假装,她心里装满了陆元畅,刚才听她肚子直叫唤,就知道这人饿了,起床洗漱,洗手做羹汤。
                          到了晚间,大家都来看陆元畅,见她确实好了许多,才放心下来,杨荣还特地又请了郎中前来把脉,郎中断定只需好好调养半月便能恢复如初,让得大家都高兴坏了。
                          顾小芙也极高兴,要亲自送郎中出门,可她起身太急,突然眼黑头晕,要不是珍娘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她非得摔到地上不可。
                          “芙娘,你怎么了。”陆元畅见状,吓得忙坐了起来,对着郎中说道:“还请先生为我娘子看看,娘子照顾我多日,怕是累着了。”
                          郎中见顾小芙气色确实不太好,便回身把脉,良久之后,他对着陆元畅笑道:“恭喜小郎君,小娘子有喜了,胎儿已有一月有余,不过前几日太过操劳,身子有些虚。”
                          陆元畅闻言,一脸的不可信置,而顾小芙则是满脸惨白,其他人却是越发的高兴。
                          “阿元,芙娘,恭喜你们了,陆家终于要开枝散叶了。”珍娘激动的都哭了,陆元畅十九,顾小芙十七,可不是就等个孩子嘛,若是再无所出,珍娘都打算带顾小芙去看郎中了。
                          “我的儿,命虽苦些,到底心地善良,这可不是苦尽甘来的么。”祝大娘搂着顾小芙,感慨地说道,顾小芙若是无所出,陆元畅为了子嗣总要纳妾,就算她对芙娘再好又如何,总不能绝了陆家的香火,她们年纪都不小了,祝大娘可不急坏了。
                          陆元畅的惊愕,大家以为她是太过高兴,顾小芙的惊吓,大家以为她是担心胎儿的健康,谁也没注意到两人不同寻常的反应。
                          “小郎君,小娘子,你们莫要担心,胎儿一切安好,只是小娘子身子弱了些,我且开些安胎药,平日让小娘子多进些补品,莫要劳累就好。”郎中自以为是地安慰道。
                          因着陆元畅伤势将愈,顾小芙又有了喜,大家都太过高兴,逗留了多时才离去。屋门关上,屋中静的吓人,陆元畅此时再也绷不住自己的情绪,整张脸一下子就黑沉黑沉的,她复杂地看着顾小芙,那眼神中,有着前所未有的怨恨。
                          而顾小芙,则是渐渐流下泪来,这事她说不清,两个女子,如何能生孩子,她都不知腹中的胎儿从何而来,她恪守妇道,谨言慎行,从未做过对不起陆元畅的事,可是,为什么她会有孩子,为什么!
                          此时的顾小芙,丝毫没有即将成为母亲的快乐,也不再是那个曾经一心憧憬孩子的她,她不敢看陆元畅,她怕看到陆元畅嫌恶的眼神,更怕听到痛心的话,她背对着陆元畅,委屈地流着泪。


                          91楼2016-01-21 0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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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孩子没了?
                            “若是如你所说,那这个孩子,究竟从何而来?”
                            面对陆元畅的疑问,顾小芙无言以对,就算陆元畅从情感上相信自己,可现实摆在眼前,两个女子,如何会有孩子。
                            “阿元,我不知,我好怕,你说他会不会不是单纯的孩子,而是。。。而是。。。妖孽?”顾小芙一边说着,一边微颤着身子,面对未知的事物,还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怎能不害怕。
                            陆元畅抱着顾小芙,轻轻地抚着她的背舒缓她的情绪,心里却是想着或许有贼人对顾小芙用了迷香之类的东西,让得顾小芙没察觉到自己被奸污,可是这事也说不通,顾小芙已通人事,对自己的身子还能不了解,行房过后,必会留下蛛丝马迹,怎可能毫无半点察觉。
                            “不怕,若是真有妖孽,它怎抵得住我的煞气!”陆元畅昧着良心安慰道。
                            “阿元,不许你这样说自己。”顾小芙闻言,忙用手捂住陆元畅的嘴,好容易离开洛溪村摆脱流言,她怎能让陆元畅再次背负这样的污蔑。
                            “这孩子,许是上天可怜咱们,特意赐给咱们的。”陆元畅拉下顾小芙的手,缓缓地说道。
                            她既然选择相信顾小芙,只能将孩子归结为有人欺负了顾小芙,她不信鬼神,不信命数,什么上天赐的,什么妖魔鬼怪,不过是糊弄无知妇人罢了,所有的事,都是人为!她已打定主意,往后多留心顾小芙的一举一动,在暗处追查,定要将那贼人擒获,顾小芙的美好陆元畅再清楚不过,尝过一次,便欲罢不能,她坚信那贼人定会再次出现。
                            这样苍白的话,顾小芙如何能接受,她又不是傻子,她看过不少史书,书中也记录了许多巫蛊之术,可是不管如何神奇,那些“神力”都是由人创造的,鬼神之说,并不可信。可是她真希望如陆元畅所说,这是她们的孩子,顾小芙摸着自己的小腹,心想:若是陆元畅的孩子,那该有多好。
                            相较于小两口的疑惑彷徨,其他人则是欢天喜地,杨荣一早便出门买鞭炮,在陆家小院门口报喜,而祝大娘,则是用过早饭急急赶到陆家,昨晚听郎中说顾小芙身子弱,她担心了半宿没睡,一早收拾了补品亲自送来,随行的,还有一位城中妇科名医。
                            “哎哟!这青天白日的!”珍娘领着祝大娘与郎中进门,却见陆元畅与顾小芙抱在一起,可不臊得慌,亏得祝大娘落后几步,不然,这小两口往后如何见长辈。
                            顾小芙被珍娘这一声喊叫,吓得忙从陆元畅怀中窜了出来,陆元畅也是讪讪起身,在长辈跟前白日宣淫,着实有些荒唐。平日陆元畅若是在家,珍娘断不会主动前来,而顾小芙也一样,只要杨荣在家,便会避在屋中。
                            “干娘。”
                            “岳母,您来得真早。”陆元畅尴尬地说道。
                            小两口微红着脸,向端坐的祝大娘行礼。祝大娘是过来人,哪里不明白两人之前的行径,不过碍于有外人在场,不便明说。
                            “我一大清早来此,还不是为了你陆家!”祝大娘看到顾小芙满脸憔悴,没好气地说道:“芙娘身子弱,我给她请了个妇科圣手,老先生,还请您为我女儿把脉。”
                            祝大娘见老郎中把脉时眉头微皱,心里真不舒坦,枉费她想着陆元畅是陆家的独苗苗,都十九了,才得了个孩子,整晚替她操心孩子是否保得住,谁想她居然不知心疼顾小芙,伤才好些便没轻没重地瞎折腾,若是把孩子闹没了,自己又死在战场上,他们陆家还不得绝后。
                            祝大娘想得极深,陆家绝后,苦的只是顾小芙,死了夫君,又没有孩子,顾小芙今后的日子怎么过!难不成真要改嫁,以祝大娘对顾小芙的了解,顾小芙必是死心眼的,不管陆元畅在与不在,她总会为了这个浑人守着陆家,到时凄凉一生,怎不可怜。
                            这还算好的,若是顾小芙因此伤了身子,陆元畅难不成会守着顾小芙不纳妾?到时新人进门,又生下儿子,顾小芙这个嫡妻,还有站的地儿?
                            祝大娘一边埋怨陆元畅不知轻重,一边操心顾小芙性子太过柔顺,得了闲非得好好教导她不可,不然陆家就陆元畅一人说了算,那还了得!
                            祝大娘沉思之时,顾小芙心里却是羞愧,这孩子不是陆元畅的,难不成还真要留下来?
                            “祝夫人,小娘子滑脉不显,想是月份尚轻,再过旬日,老朽才敢确定。不过话说回来,小娘子身子亏空,若是此时有孕,对胎儿与母体无益,这些天,须多加调养才好。”老郎中谨慎地说道,以他的医术,把个滑脉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刚才,顾小芙脉相似有若无,他只能保守断症,但也不敢把话说死,这家长辈明显极为期待孩子的降临,若他直言无孕,家属怕是难以接受。
                            此话一出,众人心思皆有不同。


                            93楼2016-01-21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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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元畅长长松了口气,没有最好,若是真有了,她实在不知如何对待这个孩子。顾小芙则是在轻松之余,莫明多了一丝疑惑与失望,她的月事迟了半月都未来,怎会无孕,不过若是真无身孕,那私通之事便不攻自破,她自问恪守妇道,断不会怀了别人的孩子,如果她真有身孕,这孩子,必是陆元畅的,虽然这个猜想太过荒谬,可顾小芙就是这么认为的,她也只能如此作想。
                              而祝大娘与珍娘,则是如丧考妣,折腾了一日,居然是炸糊?两大家子白高兴了?
                              “老生先,难不成我闺女并未有身孕?”祝大娘不甘地问道,相较于先前的郎中,她到是更信这个老郎中的本事,老郎中在汾城名声极响,不知为多少对无所出的夫妻得了孩子。
                              “夫人暂且宽心,再等些日子便能见分晓。”老郎中尴尬地说道,有或没有,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可是依脉相看,甚不明显,他不敢乱说。
                              “多谢老先生,待过些日子,在下定会亲自去接先生为我娘子再作诊断。”陆元畅拱手说道,她是不想再折腾了,这一日闹下来,她着实身心疲惫。
                              送走了老郎中,祝大娘也没心思留下来,将补品给了顾小芙让她每日补身子,嘱咐陆元畅莫要伤心,照顾好自己与顾小芙。
                              人都走了,屋里又恢复了安静,陆元畅两人相对无言,这真是一场闹剧么?但是也正因为此事,证明了双方对彼此的信任,特别是陆元畅的态度,让顾小芙很欣慰,孩子没有就罢了,本也不该有的。
                              用晚饭的时候,杨荣得了消息脸都黑了,还好他没来得及向家里报信,不然杨明与杨大娘,还指不定要怎么失望呢。
                              晚间陆元畅喝药,顾小芙吃补品,洗漱过后两人一起上了炕,因着天气渐渐暖和,顾小芙便褪了里衣,湖蓝色的丝质肚兜,让得她的身子更加雪白,陆元畅看得有些意动,伸手便将人揽进怀中。
                              “阿元,你伤还没好呢,不许闹。”顾小芙娇嗔道,发生了那么多事,她哪还有心情干那事。
                              “芙娘,我只是想抱着你,太久没这样抱着你了。”陆元畅亲吻顾小芙的额头,感慨地说道。
                              两人一向就有默契,对孩子一事绝口不提,闲聊了一些家长里短,相拥而眠。只是顾小芙瞒着陆元畅自己月事多日未来,而陆元畅则瞒着顾小芙自己的打算。
                              宁静的生活如流水般划过,陆元畅的沐休之期也到了,她最近身子调养不错,伤势已基本全愈,黄昏用过晚饭,陆元畅便回了将军府。
                              陆元畅先去营房看望四大金刚,四大金刚已能下地,他们多是外伤,失血过多,这半月的调养,伤势已无大碍,只是身上绷带未解,动作有些不便。
                              “老大,你回来啦~”冯怀见到陆元畅,别提有多高兴了,他们五人之中,按伤势来看,陆元畅最重,她受的是内伤,恢复缓慢,不过几人见陆元畅神清气爽,便知她已大好。
                              “老大,你的伤都好了?”梁保不解地问道,外伤好医,内伤难治,他不敢相信陆元畅居然能好得如此快。
                              “嗯,家中有娘子照顾,自然好得快些。”陆元畅淡笑道,不过她嘴上虽如此说,但因着几个不可信置的眼神,对自己的身子起了疑心。
                              “老大体质异于常人,这是好事,难不成你还盼着老大重伤不起?”费战捶了梁保一拳,不满地说道。
                              “也是,老大别怪我嘴笨,我人粗,不会说话。”梁保讪讪道。
                              “怎会,看到你们无事,我便放心了。”陆元畅暂时放下心中疑虑,问道:“近来将军府可有事,那些刺客招了吗?”
                              “没有,那些人应是受过非人训练,各种酷刑都撬不开他们的嘴,咱们活捉了十二人,现下都死得差不多了。”张成无奈地说道,他是真没法想象,到底是怎样的组织,能培养出这样的人才。
                              “那刺客头目可还活着?”陆元畅问道,在她看来,其他人就算知情,也知之不多,但那个刺客头目,该是重要角色,他武艺非凡,就算自己全胜之时也难敌挡,这样有本事的人,必是幕后之人的心腹。
                              “他还活着,连同他,现下只剩四人,这半月的酷刑,也够他们受的。”张成说道。
                              “陆什长,将军有请。”陆元畅还想问些情况,却被王超的一个亲随小兵打断了。
                              “好,我这就随你去。”
                              “陆什长,请!”小兵看陆元畅的眼神,流露些许羡慕,他跟在王超身边多年,从不见如陆元畅这般毫无背景的人,能升迁这么快的。
                              “将军。”陆元畅到了书房,拱手向王超行军礼。
                              “哟,好你个陆元畅,离去之日你都快死了,我原以为你至少得调养两三月,谁想这才半月,居然又能如此生龙活虎,这伤好的够快的。”王超见陆元畅不似受过重伤,疑惑地问道。
                              陆元畅闻言,心中怀疑加深,她在家中,伤好得快些,只是认为顾小芙照顾的好,自己又年轻,底子扎实,可是来了将军府,与四大金刚一对比,便发现自己这伤确实好的太快了。
                              伤好的快是好事,可凡事有个度,事出反常必有妖,四大金刚说她恢复得快,也许是担心他们自己的伤势,可王超这个局外人也如此说,那便是真有问题。
                              王超身经百战,也是一路受伤过来的,对内伤外伤颇为了解,他说的两三月,是正常推断,可陆元畅居然半月就大好了,可不是有问题么。
                              “将军取笑了,家有贤妻,日日精心照料,属下又一直服用山里采来的百年山参调养,这才能好的快些。属下并未大好,只不过沐休之期已到,只得前来报道,临走之时,娘子还一直担心属下的身子。”陆元畅扯着谎睁眼瞎说,她自打来了将军府,别的没学多少,与人交际却是有了明显的进步。
                              “你这是怪本将军不会体恤手下将士?”王超装模作样地说道。
                              “属下不敢,军令如山,但凡属下还是个军人,便不敢违背军令。”陆元畅闻言,忙单腿下跪表忠心。
                              “好了,我与你说笑的,起来罢,你过来看看这个,可见过?”王超从一本兵书中,拿出了一张纸,陆元畅一看,发现纸上只画了一个霹雳图案。
                              “将军,属下并未见过这个图案,您是从哪里得来的?”陆元畅不解地问道。
                              “那刺客头目的肩上,绘有此刺青,我与智囊猜想,这个符号,应是他们那个组织重要人物的标志。”王超见陆元畅也不知,有些遗憾。
                              “其他刺客身上可有此图?”陆元畅问道,她同意王超所言,这个图案不同寻常,确实耐人寻味。
                              “没有,两拨刺客身上都没有,只在刺客头目身上才有。”王超摇了摇头,说道:“只可惜,这些人也不知如何训练的,不惧大刑,愣是无人招供。”王超气得一巴掌拍在桌案上。
                              “将军息怒,既然有了这个线索,咱就有了方向,可派人细细查之,定能找到幕后主使。”陆元畅安慰道。
                              “没时间了,大将军已密信与我,前方战事不利,先锋营连损三员大将,我大周军队死伤颇多,大将军不日便会招我去临边城。”这个消息,王超只与身边的可信大将说过,此时能对陆元畅毫无保留,便是已将她看作心腹智囊。
                              “大将军一向带军有方,谋略过人,精通兵法,怎会如此颓势?”陆元畅不敢相信王超的话,在陆元畅心中,宋大将军便是神一般的存在,战场上的长胜将军,所向披靡,此次怎会败得如此迅速,居然要调王超去前线助战。
                              “大将军自是老而弥坚,只不过这次带兵前来的新可汗花尔哈及也不是平庸之辈,他似乎对我军布防极为清楚,每每两军交战都能占得先机。”王超气愤地说道。
                              如果宋大将军是陆元畅的偶像,那么他于王超来说,便是师父,亲舅,他们情同父子,宋大将军作战不利,被皇帝明旨训斥,这是王超不能接受的。
                              “将军,属下猜想,军防图许是不只一份,而那花尔哈及,必定已通过他人得到我大周军防图。”军防图一事,陆元畅是清楚的,所以她提及此事,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你果然聪明,当日咱们得到的军防图,确实只是一部分。”王超赞赏地看着陆元畅,说道:“你且先回去,这几日好好养伤,等到大将军调配军令下达,你便随我同去临边城。”
                              “是,将军。”陆元畅沉声说道,这是王超对自己的信任,当初她之所以同意做王超的亲军,考虑颇多,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便是王超是宋大将军的嫡系。
                              可是陆元畅想着家中乱成一团,孩子之事还未确定,贼人尚未抓获,她如何能安心离去。
                              命运的轨迹,并不是自己可以主宰的,陆元畅再一次,被迫前行。


                              94楼2016-01-21 08:14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