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飞花
露水打落的梧桐树花瓣,弥漫着香甜的气息。那日晨,月亮与太阳并出。“来呀,追上我,就把这个给你。”少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朵很不起眼的梧桐树花,他带着那朵花跑了,身影越来越小,无论怎么追,接触的只是周围的空气和校园外的水泥地。明明两端那么进,明明几步就可以追上,但无论怎么跑,还是无济于事,即使他的脚步很慢,即使他的脚步从容不迫。伊,你为何离我如此遥远……
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岸上了,微弱的阳光透过云层,折射在他近日来瘦削的脸颊上。是伊吗?他费尽力气勉强用双臂支撑着身下的礁石坐了起来。眼前确实是伊,但时隔许久,突然觉得彼此又是那么陌生。既然自己面前就是他,却没有什么可说的话语。“别,别走,行吗。”亚知道,那只是毫无结果的请求,他现在是人鱼,他离不开水,他无法像自己那样在陆地上生活,即使那种生活很简单。但是太阳光却给他了满意的答案。
还记得那日海洋馆里的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吗?亚伸出自己的右手,他们指缝交差,彼此都握得很紧,紧的……当伊恢复双腿的时候,一个趔趄直接把亚也带入了水中。漓漓,那是他们周围荡漾的温暖绵延的水花。他们在水里呆了好久,直到伊的双腿恢复支撑力。
回家了,他们并排而行。桂花开了,风把较小的花瓣吹落,空气里到处弥漫着桂花清新的香味。他就这样跟着我走么,自己是不是哪点太自私了。他看着风中被带起的花瓣,也许这就像飞花一样转瞬即逝吧。
“明天,不如我们一起回小镇吧。”毕竟那是离别很久的家乡。亚望着自己给伊的黑色衬衫,明明是自己的尺寸,但穿在他的身上却丝毫不差。跟自己多年熟悉的人,走在熟悉的街道上,还有什么好奢望呢。
路过卡修斯的店门口,和卡修斯打完招呼之后,两人到家了。亚到家之后就像风筝没有风的束缚,一头倒在沙发上。也许是最近太累了吧,来不及顾忌伊,也来不及换掉他那在水中被浸湿的白衬衫,就那样在沙发上熟睡。伊能做到的,也只是找来一个毯子轻轻盖在亚的身上。他坐在旁边望着熟睡的亚,真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孩。亚在潜意识睡眠中把头枕在伊的腿上。窗外迁徙到这里过冬的鸟,也不愿打搅他们。
这样挺好……亚睡得很香甜,可能是因为太久这个屋子里没有熟悉人的味道吧,此刻,只有均匀的呼吸声。这样的场景,把它深埋在自己的脑海中吧。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今天的太阳,可能由于清晨下雨的关系,不是那么的火辣,而是格外柔和,风把几片花瓣从窗子外面带进来,这一切都显得格外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