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等一个人有意义吗？”
温度低得嗅不到榻榻米清香的室内，榎木津礼二郎托着腮斜倚在长桌远离店主人身旁火炉的那一侧。这句话他当然没有问出口。
他抽动微微有些泛红的鼻尖，饶有兴味地盯着在这冬日里显得格外冰冷的店主人的臭脸，还有那袖子里除了翻书外绝不露出分毫的手。
这屋子到了冬天真是冷啊。冷到脑子都冻住了。冻得什么胡话都想说。
那种没意义的问题说出来也只会换来一阵冷嘲热讽和这家伙以后用来翻旧账的把柄。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店主人又翻了一页，好不容易从袖子里伸出来的手看起来暖暖的。好想握。
“你这呆瓜就不能住得暖和一点吗？”
“自己躲那么远还骂别人。”
榎木津突然贴近过去。
“给我离远点，蠢蛋。”
“所以说呆的人是你啊，卖书的。”榎木津恢复最初的斜倚造型。中禅寺头也没抬。
寒冷真是讨厌啊，冻得连一句有新意的骂人话都想不出来。堂堂神明怎么能输给寒冷呢。
纸张在空气中抖动，发出“哗啦”的单薄声音。
喂，书，你也冷了吧，尤其是一张纸一张纸地翻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发抖啦，你骗不了神明的。
这时候榎木津看着那本线装书的神情里竟也出现了些怜悯。
哗啦哗啦。纸页翻动。
冻住的脑袋反复想着同一个无聊的问题。
卖书的，你说等一个人有意义吗？
因为某个时刻喜欢上了，就一直等下去。
明知道不可能在一起，却还是抱着一丝幻想等了下去。明明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却还是等了下去。自己想在这没有成果和尽头的等待中获得什么？
明明连最初的动力都忘掉了。
当初是怎样才喜欢上了这家伙啊。
不想看他的记忆。不想通过这家伙的视角体会那些事情。对自己弥足珍贵却早已模糊了的记忆在这家伙的脑子里清清楚楚，却没有属于自己的独特感受。还好眼睛也跟着脑子一起冻住了。
即使这样，你说，等这个人有意义吗？
等你有意义吗？
店主难得伸出手来没有翻书，而是伸向了一旁的茶杯。
茶也没有清香可以享受。该死的寒冷。
少了一项感官的生活居然这么难熬。
也许真正难熬的是那种应有的感受明明存在却感受不到的不切体会。就连这种体会也难以确切感受。
榎木津向后躺倒摊开。
“什么时候都要躺下，睡着了感冒可不关我事……哦，瞧我这记性，你是不会感冒的呢，笨蛋。”
“出去好好吃吃雪弄干净你的嘴吧。”
——这明明就是神的例行惯例嘛！
“哎呀糟糕了，不小心给惯出了麻烦的习惯呐……那么也请顺便养成为我家清理地板的习惯吧，榎兄。”
怎么这大冬天就不能把那张现在正极尽表现嘲笑表情的脸也给冻住呢，尤其是他故意使用敬语的时候。
鼻子有些痒，榎木津打了个喷嚏，十分不情愿地坐起来向火炉靠了靠。
卖书的挖苦得更厉害了。榎木津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斗嘴。这个人若说和自己曾经喜欢上的他一点变化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
榎木津不想把这种情感归结于什么“因为是他所以什么样都喜欢”这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句子上。人怎么可能什么样子都喜欢嘛。说“无论他怎么变化都没有脱离自己喜欢的范畴”还差不多。
他上翻眼皮看了看面前这个人。
火炉边上温度果然不一样。嗅觉都活过来了。他闻到了来自于某种香木的气味。
脑子也活过来了。刚才都在乱想些什么呀，蠢蛋，蠢死了。神明怎么可能在意自己做的事情有没有意义。喜欢的事情就做，不喜欢就再也不去碰它。多么简单的道理。
回过神来发现中禅寺正盯着自己。
“看什么，卖书的？”
“没什么。看你发呆太久，以为你冻傻了。我可是个大善人啊，怎么能眼看你冻傻在我的屋子里呢。尤其是，你在这傻掉会给我带来很大麻烦，拜托先回到侦探社再变傻。”
“蠢蛋。”明明想生气嘴角却是上扬的。
今天也一如往常地等了一天。明天也会是如此。
这可是神的例行惯例啊。
温度低得嗅不到榻榻米清香的室内，榎木津礼二郎托着腮斜倚在长桌远离店主人身旁火炉的那一侧。这句话他当然没有问出口。
他抽动微微有些泛红的鼻尖，饶有兴味地盯着在这冬日里显得格外冰冷的店主人的臭脸，还有那袖子里除了翻书外绝不露出分毫的手。
这屋子到了冬天真是冷啊。冷到脑子都冻住了。冻得什么胡话都想说。
那种没意义的问题说出来也只会换来一阵冷嘲热讽和这家伙以后用来翻旧账的把柄。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店主人又翻了一页，好不容易从袖子里伸出来的手看起来暖暖的。好想握。
“你这呆瓜就不能住得暖和一点吗？”
“自己躲那么远还骂别人。”
榎木津突然贴近过去。
“给我离远点，蠢蛋。”
“所以说呆的人是你啊，卖书的。”榎木津恢复最初的斜倚造型。中禅寺头也没抬。
寒冷真是讨厌啊，冻得连一句有新意的骂人话都想不出来。堂堂神明怎么能输给寒冷呢。
纸张在空气中抖动，发出“哗啦”的单薄声音。
喂，书，你也冷了吧，尤其是一张纸一张纸地翻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发抖啦，你骗不了神明的。
这时候榎木津看着那本线装书的神情里竟也出现了些怜悯。
哗啦哗啦。纸页翻动。
冻住的脑袋反复想着同一个无聊的问题。
卖书的，你说等一个人有意义吗？
因为某个时刻喜欢上了，就一直等下去。
明知道不可能在一起，却还是抱着一丝幻想等了下去。明明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却还是等了下去。自己想在这没有成果和尽头的等待中获得什么？
明明连最初的动力都忘掉了。
当初是怎样才喜欢上了这家伙啊。
不想看他的记忆。不想通过这家伙的视角体会那些事情。对自己弥足珍贵却早已模糊了的记忆在这家伙的脑子里清清楚楚，却没有属于自己的独特感受。还好眼睛也跟着脑子一起冻住了。
即使这样，你说，等这个人有意义吗？
等你有意义吗？
店主难得伸出手来没有翻书，而是伸向了一旁的茶杯。
茶也没有清香可以享受。该死的寒冷。
少了一项感官的生活居然这么难熬。
也许真正难熬的是那种应有的感受明明存在却感受不到的不切体会。就连这种体会也难以确切感受。
榎木津向后躺倒摊开。
“什么时候都要躺下，睡着了感冒可不关我事……哦，瞧我这记性，你是不会感冒的呢，笨蛋。”
“出去好好吃吃雪弄干净你的嘴吧。”
——这明明就是神的例行惯例嘛！
“哎呀糟糕了，不小心给惯出了麻烦的习惯呐……那么也请顺便养成为我家清理地板的习惯吧，榎兄。”
怎么这大冬天就不能把那张现在正极尽表现嘲笑表情的脸也给冻住呢，尤其是他故意使用敬语的时候。
鼻子有些痒，榎木津打了个喷嚏，十分不情愿地坐起来向火炉靠了靠。
卖书的挖苦得更厉害了。榎木津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斗嘴。这个人若说和自己曾经喜欢上的他一点变化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
榎木津不想把这种情感归结于什么“因为是他所以什么样都喜欢”这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句子上。人怎么可能什么样子都喜欢嘛。说“无论他怎么变化都没有脱离自己喜欢的范畴”还差不多。
他上翻眼皮看了看面前这个人。
火炉边上温度果然不一样。嗅觉都活过来了。他闻到了来自于某种香木的气味。
脑子也活过来了。刚才都在乱想些什么呀，蠢蛋，蠢死了。神明怎么可能在意自己做的事情有没有意义。喜欢的事情就做，不喜欢就再也不去碰它。多么简单的道理。
回过神来发现中禅寺正盯着自己。
“看什么，卖书的？”
“没什么。看你发呆太久，以为你冻傻了。我可是个大善人啊，怎么能眼看你冻傻在我的屋子里呢。尤其是，你在这傻掉会给我带来很大麻烦，拜托先回到侦探社再变傻。”
“蠢蛋。”明明想生气嘴角却是上扬的。
今天也一如往常地等了一天。明天也会是如此。
这可是神的例行惯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