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S||160114||原创】生命与爱

陈秋实暴躁地撕扯着被子，很快，棉絮一点一点从被子里飘出。
　　“蔡照儿，蔡照儿，你不许不要我，不许不要我！”
　　眼眶泛红加上刚刚睡醒的朦胧水雾，让蔡照心头一紧。
　　飞扑到床上抱紧了秋实。
　　“秋实，乖，我在，我在，我在...”
　　声音越来越小，安抚性地用手拍着他的背，看着怀中的人儿渐渐睡去，蔡照墨镜后的双眸中布满了血丝。
　　他的天使，仿佛就在一夜间堕入地狱，连带着他一起，切身的体验了一回什么叫身不由己，什么叫无能为力。
　　还记得拿到诊断书的那一刻，蔡照表面上波澜不惊，嘴里还振振有词地安慰秋实，“不就是早点变老吗，没事的，我在啊”说罢，还扯出了一个不算难看的弧度。

秋实也笑了，“那，你要一直照顾我，直到你都走不动，变成老头子了才行。”有些刻意地加紧了手上抱住蔡照的力度，贪恋着他的体温。
　　那时的他，从未想过未来。
　　如果说陈秋实是从心智上老了，那蔡照就是从身心皆老了十岁。
　　生活的重心开始转变，一周他有六天都要待在家里，照顾秋实。刚开始还好，每天秋实会乖乖听他的话，哄哄就可以睡着。
　　最近情况渐渐恶化，秋实经常梦魇，偶尔还会出现梦游的状况，为了防止他伤到自己，蔡照把家里所有尖锐的东西都收了起来，连桌椅都换成顿角的。每晚入睡前都会紧紧抱住秋实，为他轻轻哼着催眠曲。

这天夜里，蔡照因为工作的事耽误了时间，尽最大努力赶回了家，却看到秋实倒在了血泊中。手里紧抱着，去年夏天，他为他拍的影集。
　　那时，秋实一眼就相中了这个有水晶装饰的影集，还缠着蔡照把他们的照片都洗了出来，一张一张放了进去。
　　影集的封面上是他亲手写的一句话:
　　蔡先生你愿意与我共度余生吗
　　而就是那水晶的碎片，深深地扎进了秋实的手中，也扎进了蔡照的心里。
　　“秋实，秋实，你醒醒，我们马上就去医院，你别睡，千万别睡。”
　　蔡照抱起秋实，冲向门外。
　　那个染上血色的影集，孤零零的被留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那盏主宰生命的灯于五小时后终于熄灭。门口那个旁人眼中的古怪男人也放下了手中的烟。
　　“医生，他怎么样？”蔡照拦住刚从手术室中出来的医生。
　　“失血过多，如果再晚一点送来，可能就...”
　　“那我现在可以看看他吗”
　　“病人身体十分虚弱，还需要在ICU病房中观察一段时间，如果你想看的话，明天，换上防护服再进去看吧。”
　　蔡照失神的沿着街走着，他身上，还沾着秋实的血。
　　天色越来越暗，远方忽然响起一个炸雷，人们都行色匆匆，免得被这即将来临的大雨浇湿。
　　冰冷的雨水狠狠地砸在蔡照的脸上，墨镜上全都是水滴。
　　“蔡照儿，我最不喜欢下雨了，一下雨就要打雷，天还那么黑。”

“你不会怕打雷吧。”
　　“怎么着，不行啊，总比你怕毛毛虫要好的多吧”秋实边说，边捏了捏蔡照的鼻子，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儿笑的眼睛都没了。
　　雨水把蔡照从回忆拉到现实，路过他们曾经常去的那家巴黎贝甜。他站在落地窗边，挪不动脚步。
　　“蔡照儿，你要不要尝一口，这的西瓜汁超好喝，他们家的西瓜肯定没打水。”
　　蔡照闭上眼睛，抬起头，止住泛滥的泪水。胡乱抹了一把脸，一头扎进水瀑中，不顾路人惊讶的目光，在街头狂奔。
　　他想快一点，再快一点，回到他和秋实的家。
　　浑身湿透，冲回家门。那本影集被一只大手捡起，蔡照就坐在地板上，翻开它。

第一张，这是他们的初见。
　　穿着白大褂的陈秋实，拿着听诊器和他打闹着。
　　“这个傻大个原来就是剧里的郭子。”
　　陈秋实的笔迹那般清晰而刺目。
　　第二张，这是他们的初吻。
　　他们穿着情侣装，秋实外面套着黑色日式小和服。两人忘情的拥吻。
　　“这货开窍了挡也挡不住啊。”
　　第三张，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争吵。
　　只有秋实的一个背影。具体因为什么他都记不清了，只记得他们微博互相取关。秋实整整一个星期没有理他，他想尽各种办法哄他开心。
　　“这傻大个一秒变巨婴，搁谁谁也受不了，好了，本总攻就暂且原谅你。”

第四张...第五张...
　　每一张，都有陈秋实，笑着的陈秋实，闹别扭的陈秋实，炸毛的陈秋实，吃东西的陈秋实，看电影落泪的陈秋实，认真唱歌的陈秋实......
　　每一个，都是他的陈秋实。
　　他抱着影集在地板上睡到天亮，简单洗了个澡就冲向医院。
　　穿着病号服的陈秋实显得十分脆弱，好像一个稍重的触碰碰就会消失一样。
　　蔡照握紧秋实的手。

“秋实，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但是有些话我还是想说。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很可爱，一逗就炸毛的性格也好，每天迷迷糊糊的模样也好，都会让我的心情随之变好。那时候你在微博可劲地撩我，我也没反应，我就是想看你炸毛，看你郁结，看你烦躁地挠头的样子。后来，我发现我对你的感情变了，远远地超出了兄弟这个概念，所以我怕了，我逃了，我不知道，我出去散心的时间里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只看到你独自舔舐伤口的背影，倔强地让我心疼。我想，这就是爱吧。就像电影里说的，这辈子爱过的人有很多，可心疼的只有你一个。秋实，我想，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直爱着你，一直陪着你，直到终归黄土也要同寝合墓。”
　　蔡照明显感觉到秋实的指尖动了动，

“小傻瓜，我怎么会骗你。”
　　“那...我还想听你说那个肉麻的话..”
　　秋实支起上身。侧躺着对着蔡照。
　　“秋实，我爱你。”
　　“蔡照，我也爱你。”
　　碧海，蓝天，两个拥吻的身影。
　　这幅美好的画面，被永远定格。
　　如果说，生命与爱之中必须做出一个选择的话。对于蔡照和陈秋实来说，爱情必将大于生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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