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霁倒像是真的在和薛暮闲聊:
“我能抽烟吗?”
操,一个电梯屁大点地方,现在门都打不开,你还想抽烟?
薛暮对着齐霁幽幽道:
“您要是实在想腾云驾雾等咱出去行吗,我还不想跟你鸡犬升天呢。”
——不是憋死就是呛死,搞不好抽着抽着电梯一下掉下去,到底还是得摔死。
齐霁让薛暮给逗乐了:
“你对自己定位的还挺准确。”
薛暮低头,一脸镇定地看着脚尖。
他不敢在这电梯里四下打量,多看一眼他都感觉自己呼吸困难得跟得了哮喘似的,可惜齐霁在这他也不好表现的太怂,只能硬挺。
齐霁难得听了薛暮一次,没说话但也没抽烟。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诶。”薛暮突然开口,“你要是实在想抽你就抽一根吧。”
齐霁挑眉:
“怎么?”
“这说不好可能是你这辈子最后一颗烟了。”薛暮道,“而且我觉得被你呛死可能比在这提心吊胆地被吓死还死得痛快点。”
齐霁失笑:
“你就这么想死?”
“不。”薛暮脸色依旧苍白,“我只想万一死了,能给自己选个死法。”
“要不是今天,我还不知道你有密闭恐惧症。”
齐霁从口袋掏出了烟和火机,拇指啪地弹开了火机的盖子,蓝色的火苗跃起在空气中。
齐霁叼着烟,微微低头凑近了火苗,白色的烟雾渐渐弥散开。
薛暮不得不承认齐霁长得非常好看,好看到即使他在这抽烟,薛暮也不想掐灭他的烟头,只是想把一旁那块禁止吸烟的牌子盖起来,因为那块牌子并没有抽烟的齐霁好看。
齐霁把火机放回口袋,在烟雾中微微眯起眼,低头看着薛暮:
“你平时坐电梯的时候,我完全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个毛病。”
薛暮听得有点火大:
“你才毛病呢!”
齐霁没理他:
“怎么得的?”
“遗传。”
齐霁看着薛暮,轻轻吐了一口烟,眉头不自觉地皱着:
“脚伤也藏着,这事也瞒着,又不是怀孕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你心理疾病?”
齐霁不说脚伤这事还好,一说这事薛暮就来气,忍无可忍地爆了粗口:
“操!你好意思说我心理疾病?你知道我脚有伤还折腾我,你看着痛快?你看我就这么不顺眼?我是睡你了还是睡你老婆了?”
“不是你。”齐霁夹着烟,“是你们这种人。”
“什么?”
“ 天生就家庭圆满生活安稳,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一切,吃不得苦受不得累。”齐霁勾起唇角,眼中满是讥嘲,“明明一无是处,却还独占着所有人的照顾和关注。”
薛暮看着齐霁蹲下身来,白色的烟雾随着这个动作,从他的指间飘到自己的鼻端,带着点苦味,却并不难闻。
齐霁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扳起了薛暮的下巴,深邃的双眼像一片漆黑难测的沼泽。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薛暮的双眼,接着刚才的话道:
“这是我觉得最不公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