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了亲爱的哈利之后自己对于生活的热情又重燃了起来,尤其是现在对于自己的行为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这简直是个了不起的惊喜。于是自己就随便的把那一叠衣服丢回了身后的床上,然后拍了拍小雨果的脑袋让他到楼下去拿上自己的行李,这位先生会给他安排个住处。没错,如果哈利没回来的话,自己对着那个空荡荡的仆佣房甚至都不知道该去哪儿给这孩子找床毯子来。自己体面的站起身来掸掉了膝盖上那点儿根本不存在的尘土痕迹,然后开始摆弄自己小指上的戒指,希望对方能让出一个足够自己出门的空间。在意识到自己没有其他事情要说之后哈利还是退让了,这让自己感到无比的欣慰。究其原因,自己很难说清楚自己到底为何要把他赶回萨福克去,但自己也绝不会就此事道歉。
半个小时之后自己已经安心的窝在了柔软的沙发里捧着一本里尔克的诗集了。虽然现在是夏天,但这不能阻止自己刚才向哈利提出了他要喝热红酒的要求,也许自己就是想提前半年先过上一个圣诞节。虽然自己还在无意义的翻动着书页,但是脑海里已经开始列起了清单。自己一定得让他快去找一位最好的厨子来,在自己把厨师赶走的半个月里自己对于非市售的蛋糕有着疯狂的怀念,尤其是在哈利也被自己驱逐到那个令自己反感的地方之后,这种无聊漫长的日子让他对一切的穷奢极欲或是纸醉金迷的生活有着疯狂的渴望。他需要一场盛大的舞会,或者是一次空前盛况的赛马会,艺术展也可以免为其难的算作一次相聚的机会。不,他不想请那些体面人来敷衍,那有什么乐趣呢?自己缺少一个可以倾谈的伙伴,一个棋逢对手的敌人,一场对他死亡了的道德的审判。真是够愚蠢的渴望。
自己把剪短了的孔雀尾羽当做书签夹在自己刚刚读到的那页,然后把书搁到一片,在杂乱的小茶几上拂出了一个空档以便于一会儿有地方摆放不知道会不会有的甜品,他已经听到自己管家上楼的脚步声了。自己得表达一下对于老旧的庄园的关注,还有就是那些已经在那里效力了太久的仆佣有没有尽心尽力的工作,那些杂种玫瑰花是不是已经死了个精光可以全都铲掉栽种新种了。没错,自己对母亲留下的花园感到深深的厌恶,她为了避免虫害而重新栽种了全部的玫瑰,用一种野玫瑰品种,那不大的花朵像是滴血一样鲜红诱人,但是那隐匿其中的长刺曾经给自己的童年时光留下了太多的阴影。他到现在都没忘掉那个该死的小男孩是如何把他推进花丛的,那些折断在皮肤下的尖刺成功让六岁的他发出了那种能传遍整个萨福克郡的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