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为不甘心没有bg慕容白同人的产物
飛白
第一章 飞鸢
正是细雨，山坡上的花绵绵地生长，一簇一簇，是虹色的烟。
然而这秀美之地确是一处坟地。埋骨于此的正是慕容家的祖祖辈辈，一群活不过村头挑粪的短命鬼。
有一新坟在花雾的边缘，一块简陋的石碑草草写着“慕容白之墓”。坟头野草长得颇快，倒是比那些花要高些了。
清明未到，这里冷清得很，偶有乌鸦嘶啼，凄厉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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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女阁隐于凤尾山，与灵门和净山共是天下三大修仙问道之教。
这日天晴风朗，素女阁外一俊秀少年打扮的姑娘轻装立于门前，沉默地凝视这春色眷顾的灵地。
倏然，她 轻叹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向了下山的路，许是有功夫在身，步履不见匆忙却是行进地飞快，渐渐地背影也模糊渺小了。
这时那门悄悄开了个缝儿，探出一七八岁的女童，盯着那背影，泪盈了眶。
花香浮动，鸟鸣溪清，正是大好春光。

第三章 剑冢
一路走走停停，三日后便到 了石牛镇外。
镇外都是些杂树野花，偶尔有几只野兔哆嗦着在草丛间穿过。
在荒郊野外，陈鸢放弃了人前的文雅，忍不住暴露了本性，在小道上碎碎念那些坑人的店家和自己干瘪的钱袋。
这几日她已是尽力节俭，但盘缠还是流水一般无情地去了，堂堂女侠就这样跌在了钱上。
陈鸢自幼于山中长大，这一次历练还是偷偷跑出来的，根本不知该带多少盘缠，如今身上的钱财只够她再支撑七八日，以后怕是要真要干些生财的活了。
陈鸢心中烦闷，看着春景也觉得很是恼人。
忽见前方有簇簇花在山坡上，恍若云烟，再定睛一看那山坡却是处坟地，陈鸢只觉晦气，轻点灵气于足来加快步伐，宁愿费点灵气早点离开此地。
就在陈鸢走到花雾边缘之时，一把剑乍然破土而出，又在空中晃了一下，便飞到了陈鸢身边。
这是把好剑，剑身寒气逼人，剑柄为白色，上有各种玄而又玄的纹路，恐怕此剑有什么不凡的能力。
陈鸢琢磨了一会儿这剑，觉得此剑很有问题。能自行从土中飞出只怕是有了灵识，若是猜的没错，此剑应属于这石碑上所刻的慕容白。
主人已死，剑确有灵，陈鸢脑中顿时出现了一个剑灵噬主的桥段，越想越觉得正确，心中不由自得：不愧是以剑为道的素女阁少阁主。
这厢陈鸢正陶醉，那剑确是耐不住了，忽的蹭到陈鸢身上吓得她猛然一跳。
“这剑太邪门了！”
陈鸢不敢再停留，立马就走。
可是她匆忙行了一里路回头一看，那剑居然跟在她身后。
陈鸢咬咬牙，把不多的灵气全部汇于足上，准备加快步子逃离这剑。
那剑一见她的灵气，追得更欢了，而陈鸢也觉得灵气好像流失得太快了些，心里很是怨恨那剑。
长久的追逃之后，陈鸢累得瘫倒在地，看着那剑飞至她手边，她顺手懒洋洋地一握，剑便到了她手上。
陈鸢吃了一惊，谁知那剑反应更大，先在她手上颤动了一下，竟是慢慢变红了，剑柄红得尤为明显。
陈鸢愣愣地看着，心中冒出一个荒诞的想法：这剑不会是害羞了吧！
一只喜雀扑棱着翅膀从她头上飞过，空气中隐隐有花香颤动。

第四章 赃物
被一把剑黏上了，陈鸢本来心中窃喜，都说名剑择主，这把剑定要跟她就说明她是很有潜力的。
但是没过一会儿，陈鸢悲愤地发现这把剑跟着她只是为了灵气。一路上她的灵气被吸了大半。
这也说得通了，乡野小镇哪里有什么修仙之人，好不容易碰上她这么个修仙的，这剑怎么能放过？
陈鸢已经放弃了和这剑拼速度，自暴自弃地把这剑背到了身后，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石牛镇。
这石牛镇虽破，但一看就民风淳朴，而且小道边来往的居民都面色红润衣裳整洁。这里的人生活得丰衣足食，安祥愉悦。
只是陈鸢觉着村民们的眼神有点奇怪，她暗笑：也许是第一次遇见修仙者来镇子上，觉得新奇。
气氛愈发诡异了。
终于，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按耐不住走上前来，很是气愤道：“你怎么敢挖坟取剑！还大咧咧地背在身上！！”
旁边窜出几个明艳少女更是惊呼：“居然有人盗慕容公子的墓，看我不打死你！小美，我们一起上！”
陈鸢一惊，愣了下神儿。
再看一些村民已经操家伙上了，她话都没敢说，拔腿就跑。
奈何她前几日跑得多，早已失了力气，灵气也未来得及调息补充，竟是快要被村民追上了。
“修仙之人不可妄动杀念，万万不可对无辜百姓妄动杀念”
陈鸢默念几遍，突然灵机一动。
她忽的一手拔出流虹剑，又扔下那把坟里的灵剑，对着追赶而至的村民大喊：“别靠近，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村民一滞，倒是没人敢上前。
陈鸢指着地上的剑朗声说道：“此剑是一老者所赠，据他说有雌雄双剑，此剑为雌剑，另有一剑与此剑相像为雄剑。我只是游历途中经过此地，你们这样刀剑相向，难道这就是你们的代客之道吗？”
一拄杖老者慢慢从人群中间穿过，捋着胡子说：“你这女娃，谁知你刚刚那番话是不是信口胡编的？如果真是何不证明一番？”
陈鸢低头掸了掸灰尘，把玩着剑穗：“那是自然，只要我离这剑有五丈，你们便知。”
说罢，她向着人群的方向走了约五丈，村民也跟着后退了好一段。
她正走着，突然那剑从地上跃起，笔直飞到她手边。
陈鸢顺势握住剑，偷偷舒了一口气，面带笑容说道：“剑有灵，是不是主人它们自己会判断！”
人群沉默了一会，有人高声相问：“那你刚才怎么跑那么快？”
陈鸢整整行李说道：“你们都持着家伙了，我怕你们听不进去直接来砍。”
有的村民们憨憨地笑了几声，更有几个热情的妇人走上前来问她要不要留宿。
陈鸢摸摸鼻子，颇不好意思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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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陈鸢宿在一家农舍。
农舍干净整洁，就是隔绝声音的效果不太好。
听着周围人家大嗓门的吵架，陈鸢烦心地坐在床边，恶狠狠地把灵剑放在脚下踩。
“真是太晦气了，都是因为你这把蠢剑。”
谁知这剑身居然微微颤动，仿佛受了什么委屈。
“受委屈的人是我呀！”陈鸢恼怒地说道。
这剑身有寒光，处处花纹十分玄妙，性格怎么与外形相去甚远！
陈鸢觉得无趣得很，屏了心神调息灵气，回顾青莲剑法。
待一切功课做完后，解了衣裳刚躺下，就因疲惫睡去了。
夜色中，隐隐可见剑发出微红的光。
白月缓缓将身子隐到了云层后面，夜色沉沉。

第五章 赠名
翌日，星辰黯淡。
红日初现，农舍的公鸡提颈而鸣。
安分待在地上的灵剑仿佛被唤醒一般，飞到床头，用剑柄不急不慢地敲击床板。
陈鸢迷迷糊糊睁开眼，隐约看见一个白色的东西在晃，随手拈了个诀把碍事的东西扔了出去。
哐当一声，剑摔在了地上。
陈鸢被声响惊醒，抬头一看，天已微亮。
昨日因怕被怀疑，当场没能拒绝留宿，今晨再不早走，只怕被那些回过神来的镇民大刑伺候了。
陈鸢迅速收拾好包裹，步履轻盈地离开了石牛镇。
微光之下，小镇安详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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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离了石牛镇三四里路，陈鸢才安下心来。
她不是好斗之人，再加上素女阁的修行之法在于心境与剑的修炼，剑法之意不在争斗比试而在知大道之行。
此番历练正是陈鸢为了提升心境，感悟世间之道。若是一直待在素女阁中，眼界狭隘，只是虚度光阴。
人间虽有修仙问道之法，确是有 千年无人升仙，如今修行之人多半只求延年益寿，更有甚者只是用炼丹画符之法求财。
陈鸢并非野心勃勃之人，她知自己天赋尚可但悟性不够，只怕修行一世顶多比常人多活了二十年。
只是少年心性，总要闯荡一番才好，正如她的名字一般，是不拘于庭院的鹰，要翱翔于天际。
朝露未晞，鸟雀啼鸣，柔光铺满林间，陈鸢叼着狗尾巴草晃悠在疏林里。
今早幸是灵剑叫醒了她，不然她极有可能被困在镇中了。
想到这里，她掂量掂量了剑，颇有兴致地说道：“来，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嗯，你觉得飞白怎么样，听起来多有文化！”
剑绕了一圈似是思考。
陈鸢陶醉到：“母亲总说我读书一知半解，学不到精髓。看我这名字取得多好！”
那灵剑，现在该叫飞白的剑，很是识相得跃了跃、仿佛很是喜欢。
陈鸢眯着眼笑出了声，她兴致突现，执飞白剑舞了好几遍青莲剑法。
疏林之间，日光支离破碎。
剑影上下纷飞，衣袂翩跹。
仿佛天地之间，万物随剑而动，风移云变，草长木生。

第六章 化形
许是因山灵水秀，陈鸢这几日颇有所悟，心境提升，修为也随之增加。
陈鸢心情大好，倒是不吝于送些灵气给飞白。
现在她灵气充盈，分些飞白其实也有利于她运转灵力。
倒是飞白越发沉静了，仿佛在积蓄力量。
陈鸢虽不解，但又猜不到什么，便也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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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来到一个富庶的城镇，来往商贩费尽心力吆喝售卖，食物的香气绵延在街道上。
陈鸢撇着嘴盯着那些看起来就十分可口的食物。
她的钱袋真的快空了，面对这些美食，她感到深深的无力。
勉强抬起步子离开，陈鸢痛苦地强迫自己不要回头。
她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一处客栈，想了想，又离开准备去找一处破庙歇个脚。
然而，母亲书房角落里的话本都是骗人的！
这里的庙宇道观都香客不绝，更重要的是借宿是要给银子的！
破庙是不行了，干脆露宿野外。
陈鸢含着泪找了一棵没鸟巢又足够支撑她的树，爬到枝杈间，勉强寻个舒服的姿势准备一睡解千愁。
就在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又饿又冷之时，一条蟒蛇缓缓沿着树干爬了上来。
挂在枝上的飞白剑突然光芒大盛，隐隐幻化出身姿飘然的白衣男子。
他手执飞白剑，凌空劈向蟒蛇，霎那间蛇头掉落，血液喷溅。
蛇尸被灵力凌空托起，扔至三里外。
白衣男子缓缓来到陈鸢面前，看着她皱着眉的面庞，嘴角微微上扬。
轻柔地为陈鸢披上一件树叶化成的绿色衣物。
因为第一次化成人型不能太久，他的身影渐渐模糊，最后散成光点融入飞白剑。
晨光微曦，飞白剑安静地沐浴在光芒中。
叶子上露水倾斜滴落，滴在陈鸢的嘴唇，她嘟囔了几句梦话，继续沉浸在美梦之中。
远山连绵，群鸟争鸣。

第八章 戏弄
字字清晰，简明如其人。
“慕容白？”陈鸢瞪大眼睛，“那个坟是你的？”
慕容白将手负在身后，语气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我的肉身已毁，那只是个衣冠冢。”
陈鸢被他轻描淡写的语气给噎住，半晌才问道：“所以你寄身于生前所用的剑，吸取我的灵力来修补魂魄？”
他抬起头直视陈鸢，眼里隐含笑意：“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脱离此剑，那时定会给姑娘一份大礼酬谢。”
陈鸢有些不满地走上前：“我是那种人小气的人吗，虽然你有副好容貌也不能这样看轻别人啊！”
慕容白站在原地看着逼近的陈鸢：“姑娘是修仙之人，应知容貌无非皮骨。”
一时有些语塞，陈鸢不自然地捋捋鬓发，撇着嘴道：“那是劳什子古板说教，怎么和我娘一样。”
慕容白挑挑眉，没有说话，
衣袖在林间清风中翻飞，身姿如竹。
突然，远远有马蹄声，惊起树上小憩的燕雏。
“到时间了。”简短地说罢，慕容白的身影开始渐渐模糊。
陈鸢好似猛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大声问道：“昨晚是你吗，那件绿色的衣服！”
人影已快消融，光点散入飞白剑中。
勉强能听到被风吹散的絮语：“不是树兄吗！”
跺了跺脚，看着眼前安静卧地的飞白剑，陈鸢有些恼了。
“慕容白，得罪了我就不怕我不给你灵气吗？”
一片沉寂，回答她的只有鸟雀的欢鸣和树叶沙沙的碎语。
“你什么都没交代啊喂，我现在可是你的主人呐！”
“你下次什么时候出现？”
“我洗澡你没偷看吧，慕容白！你动一下啊，别装死！！”
少女的声音在安静的林子里回响，吓退了觅食的野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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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你看看这成色，这雕工，至少值三两银子吧！”
“小姑娘，你这是在抢钱啊，这石头这么小，又来路不明，顶多一两银子！”
“算了算了，我不当了。”陈鸢拿回玉佩，小心放好。
掌柜看她要走，忙叫住她：“你这紫环佩当不，四两，怎么样？”
陈鸢有些无语道：“这环佩只有修行之人才可佩戴，你收了有何用？”
掌柜眯着眼笑道：“一看就知是不懂人间世故的仙家弟子，要知道，凭着这紫环佩就可以随意择一大户人家当个供奉，保你穿金戴银！”
听了这话，她饶有兴趣地摸着下巴想了想，突然笑了出来。
“谢过掌柜的，您定会生意兴隆！”
“承蒙姑娘吉言，飞黄腾达时可别忘了老夫。”
陈鸢行礼道别，轻盈踏出了当铺，看着明媚春光，笑得眼角弯弯。
正是十里春风，枝头花事闹。

第九章 劫舍
是夜，鸦雀倦而归巢，月色朦胧，星河黯淡。
茅厕外，陈鸢一手捂鼻子，一手晃着飞白剑，瓮声瓮气地说：“慕容白，再不出来我就把剑扔入茅坑了。”
伴随着一声叹息，慕容白慢慢显出身形，双眉紧皱，清俊的脸上略有无奈。
“果然穿白色的人都有洁癖，一吓就出来了。”陈鸢得意地笑了出来，闻到一股恶臭，又急忙捂住鼻子。
“还打算留在这里多久？”
慕容白揉揉眉心，本来紧绷的脸上仿佛有了一丝裂痕。
陈鸢有些心虚地笑了笑，紧紧用手遮住鼻子，拎起包袱转身跳上了屋顶，毫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得好似刚刚特意跑到最臭的茅厕的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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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劫贫济富过的侠女不是好大侠，这些人家需要我来帮他们想想怎么花掉多下来的银两，不然他们可能一辈子都用不到那些钱了。”陈鸢站在屋顶上，颇为激动地对慕容白宣讲自己的计划。
轻盈地在屋顶上来回走了几步，她压低声音兴奋地说：“我只需要你帮我望望风。等这家人都入睡了，我就潜进他们家的书房，找找有什么值钱的，然后全都拿走！”
“你怎么知道他们家值钱都在书房里？”慕容白看着像蚱蜢一样跳来跳去的陈鸢，平静地问道。
“废话，话本上不都这么写得嘛。”陈鸢停下脚步，自信满满地说，
“比起需要去当铺和黑市的东西，还是银子更保险些。何不去卧房看看？”
明明是谪仙一般的风姿，陈鸢却觉得慕容白在那一霎那有了丝邪气。再定睛一看，还是那副好皮相，面上还是清冷如高山冰雪。
陈鸢定定神，觉得自己恐怕看错了，慕容白就是那种清高傲气之人，哪来的什么邪气。
他站在她身边，挺拔的身姿完全不像是来做贼的，到是有种正气凛然之感。
撇开对慕容白的疑惑，陈鸢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去哪里“拿”银两。
不一会儿，她清清嗓子，有些不情愿地承认：“好吧，你说的有道理，今晚就去这家主人的卧房看看。希望你说得不要错。”
说罢，她静了声，专心又耐心地等待。
待每间屋都熄了灯，府中一片昏暗寂静。
陈鸢暗道：月黑风高，真是好时候。
只向慕容白打了个手势，她就转身飞跃，率先来到卧房门前，轻轻戳开窗纸，确认主人已熟睡之后，招呼慕容白上前。
“你先进去，我来断后。”她说得理直气壮。
慕容白仿佛早就猜到这个状况，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上前用术法悄无声息地打开房门。
陈鸢艳羡地看了一眼房门，心道：为什么我们剑修只会耍剑？！下次一定要让他把这些术法教给我，太有用了！
这时她倒是不再谦让，蹑手蹑脚走进屋里，环视了一周，很快发现了放在梳妆台上的钱袋。
“果然是天才，第一次这么顺利。”陈鸢暗喜。
然而就在陈鸢拿了钱袋准备离开时，床上的人突然窸窸窣窣起身，正要拨开床帘。
陈鸢拿着钱袋，似是没料到有这一出，怔在了当场。
本来沉静立于一旁的慕容白一步上前，单臂环住还在发愣的陈鸢，白光一闪，消失在了正准备下床解手的主人眼前。
主人吓得脚下一滑，扑倒在地，疼得一下爬不起来。
“来人啊，快抓贼，不对，快找个大夫来啊，哎呦，疼死了！”
下仆纷纷起身，整座府院仿佛活了过来，灯火通明。

第十章 心事
待陈鸢回过神来，她已回到不久前捉弄慕容白的那个茅厕附近。
再低头一看，慕容白的手臂环过她的腰，耳边隐隐有男子的呼吸声。
陈鸢脸上顿时升起飞红，用力扯下他的手臂，飞快离开慕容白一丈远。
慕容白俊脸上略显疲惫，不知是不是因为灵力耗费太多，眼下可见淡淡青影。
捂着鼻子，扭捏了好一阵儿，陈鸢才鼓足勇气说道：“多谢你刚才的帮忙。都是我考虑不周，才让你又耗了这么多灵力，我.......我一定会还上的。”
慕容白似是调息好了灵力，面色缓了些，他淡淡道：“无事。是我多时不用术法，一时没有把握好。”停顿了一下，他又接着道：“刚刚我因不熟悉地形，只能想到这里来避开家丁，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怎么会介意呢？能逃过一劫已经很好了，臭点还是可以忍受的。”陈鸢一手捂着鼻子，一手用力摆动表示自己完全不介意。
“那我就先告辞了。”慕容白平静地扔下这句话就回到了剑中。
身姿如仙般隐去，仿佛从没出现过。
“这么快！”陈鸢看着眼前安静的剑低声自语。“我还想问问你怎么修习术法呢！”
说罢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脸又羞红了，在茅厕旁露出傻傻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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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钱够我住两个月的客栈啦，果然这法子来钱最快了！”陈鸢抱着钱袋一脸迷醉。
腰包鼓了，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变了，陈鸢这几日走路生风，看见新奇的吃食都会凑上去尝一尝。
倒是飞白剑没什么动静，安安分分待在她的行囊里。
陈鸢有些担心慕容白，看得出来，他是那种会把痛苦压在心底的人，灵力支持不住也绝不会说出口。
如此英年早逝的俊才，肉身全毁，她都不敢想他经历了什么。
这样谪仙一般的人确不得不附身一把剑，连灵力都需要她来供给。
微微叹了口气，陈鸢眯着眼抬头看了看光芒刺眼的太阳。
朗朗乾坤，昭昭日月。
自诩为万物之灵的人类却在轮回中无能为力，被洪流推至未知。
无知无觉得那么可悲可怜。

第十四章 灵门
走进灵门，陈鸢就感到不同于素女阁的气氛。清一色的男弟子着藏青道袍，在院中修习术法。晨风鼓起宽大的袍子，英姿少年们勃勃有生气。
浓郁的灵气让她愉悦地眯起眼，暂时忘却丢失流虹剑的烦恼。而慕容白在一旁安静随行，无人注意到他外袍上深绿的纹路在慢慢生长，如藤蔓贪婪缠身。
一路无言，只是陈鸢一直不着痕迹地观察灵门的宫宇。只见无数恢弘楼殿，有长廊相接，小园相间。
待行至一气势磅礴的殿宇外，引路小童停下，高声道：“师父，客人到了。”
“让他们进来吧。”殿内传来苍老却清晰的声音。
“是。”小童恭敬答道。
随着殿门缓缓打开，陈鸢见一鹤发老者打坐于殿中，一身玄色道袍，不见浑浊的双目慈祥地注视着他们。
“你们终于到了。”老者捋着胡子含笑道。
陈鸢和慕容白分别行礼，陈鸢向前一步道：“晚辈陈鸢
，此乃我的侍从慕容白，一同拜见秦门主。有小小心意献上，不成敬意。”
小童上前来双手接过陈鸢奉上的一卷古书，又退至一旁。
秦万似是怀念道：“上次见你还是在你母亲的三十寿辰上，你那时还只有五岁吧，现在都是大姑娘了。”
陈鸢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上了年纪的果然喜欢怀念过往。她只能憨憨摸了摸鼻子，道：“总是要长大的，要帮母亲分担些。”
“果然长大了。唉，我们这一辈也是老了，所谓长生对于我们真是无望了。”
陈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低下头瞄了眼慕容白，她刚刚介绍时不敢说出他的真实身份，让他平白无故成了自己的侍从，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倒是慕容白坦然得很，笑得风轻云淡，陈鸢暗暗放下心来。
秦万沉默一会儿，好似也不愿继续伤感下去，提起声音道：“小鸢儿，你的剑术如何了？”
“一般罢了，母亲甚是忧心我的剑术。此番历练也是希望我能精进些。”陈鸢睁着眼说瞎话，满脸的正直。
“好，好，好！正是要多看些，年轻人就该出来闯闯。”
陈鸢有些不好意思道：“门主谬赞了，我只是听从母亲的意见罢了。”
秦万不满道：“还叫门主吗？该叫爷爷！”
“秦爷爷！”陈鸢从善如流。
“这才对！看你周身疲惫，怕是赶了好久的路了。我让弟子带你们去房间，好好休息一下。”
“多谢秦爷爷！”

第十五章 名儿
躺在干净的床上，陈鸢才有空闲静心。仰头看着顶梁，她有些忧愁地轻声说道：“流虹随我三年有余，日日相伴，早已感情深厚。”她停顿一下，接着道：“母亲赠于我千锤百炼之剑，盼我剑术有成。如今丢失该怎么交代！”
慕容白整个身子靠在太师椅上，缓缓说道：“飞白不比流虹好太多，陈阁主定能谅解的。”
陈鸢心知此话是安慰罢了，虽是难过，却不再倾吐烦闷，只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过了好一会儿，陈鸢突然从床上坐起，说道：“啊呀，我都忘了问你，你怎么化形这么久？你的灵力可以支撑吗！”
慕容白抿了口茶，挑挑眉道：“我找到了更好的办法吸收灵力，不需要依靠飞白了。”
陈鸢歪头看看他，有些不解道：“什么办法？”
“天机不可泄露。”慕容白答道。
抿抿唇，陈鸢无奈道：“好吧，我感觉你越来越神秘了，连性格都有些变了。不过办法有用就好，但你要记住，没有白得的好处只有迟到的坏处！”
慕容白轻笑着道：“小鸢儿，我比你年长得多，不需要你来教的。”
“小鸢儿是你能叫的吗？！慕容叔叔！”
“那鸢鸢？鸢儿？阿鸢？大鸢........”
“行行行，别瞎说了。叫我阿鸢。鸢儿是我母亲称呼我的。”
“阿鸢，阿鸢，阿鸢。很好听。”慕容白一遍遍重复她的名字，陈鸢有些脸红，她别过头，麻利地躺下，用被子盖住脸。
慕容白看她那害羞的样子，唇角带着笑意，挑了个舒服的位置倚在椅背上，享受难得的清闲。
缓缓闭上眼，遮住他眸间的隐隐灼热红光。无人可见他的衣袍上在晕染开的大块绿色，好似错手打翻的颜料。
微尘飞舞，轻浅的鼾声浮动。

第十六章 撞破
几日后的一个晚上，被噩梦惊醒的陈鸢略有些呆愣地坐在床上。缓过神来，转头想看看窗边的慕容白，却见那里空无一人。
她皱皱眉，寻了鞋袜下床走到窗前。
这些天她看出来灵门弟子作息很有规律，现在夜半时分，整个门派都陷入熟睡。不过，不知是不是因为修行方式不当，她总觉得有好一些弟子都萎靡不振。陈鸢虽是疑惑却出于礼貌不好问出口。
夜色深沉，她只能借着月光勉强看楼阁的模糊轮廓。山间传来一声声低低的兽鸣，似悲似凄，听得她心头一颤。
不知为何，陈鸢突然有了不详的预感，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特感觉。
她回身四处寻了飞白剑，怎么也没找到。有些恼怒地披了件外袍，随手握了根兴许是衣撑的竹棍，就向灵门的后院奔去。
身在灵门，她是客，本不该随意乱闯。但身为修仙者，预感是修行的一部分，往往有更深的寓意。她隐约觉得自己有必须去的理由，所以即使有冒犯主人的可能陈鸢也一定要去看看。
山风携着有些刺骨的凉意扑向她，陈鸢拢拢袍子加快步伐。
灵门的后院她来过，是灵门弟子带她参观时介绍过的。这个院子颇为荒凉，野草丛生。她当时看到这处地方还在心里嘲笑灵门弟子疏于打扫，现在看来只觉得鬼气森森。
她小心翼翼地向院子里走去，手里紧紧握着那根竹棍。
突然，左手边的林子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陈鸢心紧了紧，握着拳头咬着唇，盯着那黑黢黢的林子深处。
猛然窜出一只野兔，那兔子抬头见了陈鸢，吓得屁股一撅溜到了右边的草丛里。
陈鸢暗笑自己多疑，松开了拳头，把手上的汗渍抹去。
她继续缓慢地向前走，直到走到一处假山旁。透过假山的缝隙隐隐看到有光芒，陈鸢心道是哪个弟子在修行，出于好奇便凑上去瞄了眼。
这一幕让她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只见一绿衣男子在抽取昏迷弟子的灵力和生机。
那银白的的灵力混着金色的生机流入男子的身体。他的眼角上挑，透着疯狂和阴冷。
这是......这是慕容白啊！这是那个慕容白吗？！
她紧紧用手捂住嘴，心里乱糟糟的。她不是冲动的人，不会冲上前去质问，她不敢也做不到！！
兴许是几秒后，不知怎么的，忽然间她就冷静下来。松懈般倚靠在假山上，一身冷汗浸透了衣物。
她想到了这几日他愈发古怪的举止，想到那些灵门弟子无精打采的情况，想到很多很多。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为了化形，他吸取他人灵力和生机！灵力可再补，但生机是人存活的根本啊！
这样做是完全是伤天害理。此举一旦被天道发现，他会直接面对来自天道的严厉惩罚。最好的是直接魂飞魄散，若是再惨些，怕是要受万年烈火煎熬直到被炼成魂珠成为哪个仙童的玩物。
她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手脚冰凉，心沉在谷底。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天微亮了，她疲惫地扶着假山站起。
慕容白早就离开，那弟子也不知去处，也许是被他送回卧房。
陈鸢撑着竹棍满心疲惫，缓缓走到一处山崖。红日在连绵远山处露出头，光芒温暖她被露水沾湿的袍子。
她定定地看着，忽地落下泪来。
定是光芒太盛了，她想。

@紫色的蔷薇开了 感觉自己真快

第十七章 无解
回到卧房时日头很高了，陈鸢眼下青黑，揉着太阳穴重重坐在椅子上。
慕容白斜睨了她一眼，说道：“阿鸢，大晚上的做贼去了吗？”
陈鸢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道：“早就听闻灵门日出很是壮丽，今晨醒得早便去看了。”
慕容白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叩着桌子，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不问我昨晚去哪里了吗？”
“我不是你的主人，你也不是我的侍从，我们只是恰巧同行而已。你的行踪无需向我交代。”
微微叹了口气，慕容白咽下到嘴边的话。他知道自己的改变已经引起陈鸢的怀疑，他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慕容家从来都身不由己，心魔如附骨之疽，辈辈在此中煎熬。
没人知道，半年前他欲与心魔同归于尽，最终却是与其一同投入飞白剑中，竟无意中化为一体。心魔即他，他即心魔。
他所求不多，不过是存在罢了。没有他人生机的供给，他只能在飞白剑里慢慢魂飞魄散，也许不到一年，他就会完全消失于世间。
取陈鸢的生机最为方便，但日夜相处，他已经无法对她下手。不愿看到她憔悴的模样，不愿让她寿命减少。
仰头喝下涩嘴的茶，冰凉的茶水流过喉咙。慕容白将杯置于桌上，看着面无表情的陈鸢，只感到尽是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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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她还没忘来灵门的目的，午后就随着几个灵门弟子去听长老讲解修行之法。
灵门长老都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在蒲团上打坐得稳稳当当。陈鸢忍着睡意听长老讲了约一个时辰，只觉得满耳蚊鸣。
待讲解结束，有弟子上前问长老修行的问题。陈鸢凑上前去旁听，那老头儿见她一脸好奇，笑着问她：“小姑娘，你有什么问的吗？”
陈鸢想了一会儿道：“我从书中看到生机是修行者的根本，那是不是得到无尽生机就可以永生和成仙？”
老头儿摇摇头：“永生是永生，成仙是成仙。入魔也能永生，通过抢取他人生机来延长寿命。只是......”
“只是什么？”陈鸢焦急地问。
“只是魔族为其他生灵厌恶，被天道讨伐。即使有永生的可能也会早早死于正义之士的剑下。”老头儿慢慢悠悠说完，叹口气道：“所以有什么用呢？只是自取灭亡罢了。”
“是啊.......”陈鸢低下头，掩下面上哀痛。
她捏紧袖子，手指攥得生疼。

我才半年没看这个吧怎么全他妈是领点卷的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