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阴影
那是一些故事落幕,一些故事还未开始的时候。
公元842年八月二十三日,伦敦的宫廷迎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法兰克皇帝吉格斯,铺张的宴会飞蛾扑火般彻夜不息地举行,仿佛只为能与这位君主的荣光共舞于一台。
“尊敬的萨威德陛下,不列颠的主人,想必你已知晓我此行的目的,在阿斯图利亚——这道横亘于摩尔人之前的最后一道堡垒覆灭之后,法兰克人便不得不担负起基督世界守护者的职责,数以千记的勇士驻守比利牛斯北部以维持这道基督徒们的命脉,在此同时,法兰克帝国还不得不同时应对另外两个可怕的敌人,北方的维京人以及东方的阿瓦尔人,凶恶的鬣狗会将任何示弱的对手撕碎,而四日之前,这脆弱的平衡也难以为继,摩尔人突破了比利牛斯的防线,犹如利剑几欲刺入基督徒的咽喉,所以,不列颠的君主,维京铁锤西格海姆的后裔,请你施予援助。”吉格斯在宫廷的晚宴中慷慨陈辞,然而他的愿望注定无法实现,就如同他残缺的右腿,是的,尽管这位皇帝的容姿令不列颠的君臣们称许,但是,“这个生命不会长久。”在一次与维京人的战斗中吉格斯受到重创,自此残疾的阴影便与他的生命如影随行。
“吉格斯陛下啊,如您所说,您的勇士们正在阿基坦地区浴血奋战?”萨威德若有若无地瞄着手中空荡的酒杯,意犹未尽。
“是的,正如您所说,如今的战况已十分急迫。”吉格斯回答道。
“那么您不应该在这里,”萨威德继续摆弄着手中的酒杯,一副不和时宜的轻佻语气,但语气又进一步加重,“您不应该在这里,我的父亲,就是吉格斯陛下所知的那位异教徒屠夫,他曾教育我,当臣子对君主付出忠心时,君主也必须给予相同的回应,当君主将国家的命运寄于他人之手,那么臣子的叛乱便逾期不远了,所以,吉格斯陛下,请履行您的职责。”
对于萨威德的拒绝,吉格斯一脸平静,或许是早有所料, “萨威德陛下,世上从没有不在乎自己领土的君主,即使是将来的。我是在与法兰克帝国的继承者商讨如何应对外敌的入侵。”他的话语却使得喧闹的宴会顿时平静下来,只有窃窃私语的声音。这是一个被刻意回避的问题,吉格斯没有骨血,按照继承法,萨威德将继承法兰克,这意味着加罗林的终结以及两个帝国的统一,而他虚弱的身体使得未来更加清晰可见。
“贪婪使人忘乎所以,吉格斯陛下,我日夜恐惧着巨大的权力从天而降,以致迷失作为不列颠君主的自觉——维护臣子的利益,而不是急切地卷入多余的漩涡。种自己的园地要紧,法兰克的皇帝陛下!”
盛大的宴会无果而终,但萨威德却仿佛依旧沉浸在欢闹的氛围中,他始终盯着手中的酒杯。然而始终挥之不去的,便是那个瘸子的形象,良久,萨威德叹息道:“愉悦的酒杯下,匕首横摆着,它渴望着吃肉。”法兰克许多故事便随之粉墨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