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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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时间来让新兵适应。
战术协调组的人说反武装人员越来越猖獗,于是别无选择,我们只能赶鸭子上架奔前线。
坦白说,第一次出任务我还挺紧张,那把L85A2丢入手里时我简直不知如何是好。而美国大兵又正巧扯着地域气息浓厚的英语吼了一嗓子,配着营地不远处一声爆炸,差点没吓愣。
幸好,那位十项全能的华裔队长还算良心,似乎看出我的紧张,他拍拍我的肩安抚道这次有他指导。
不管怎么说,希望第一次任务能够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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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不知该如何下笔。
他们都说我如同中了Jackpot的赌徒,第一次任务竟然顺利到无一人伤亡。但是那又如何?枪管灼烫的温度提醒着我是个刽子手。
被动的、最不无辜的刽子手。
我是作为远程火力参与解救人质任务。神荼这一安排使我不用直面战场,本以为可以龟缩角落,但枪膛仍是不可避免地点杀了头颅。
那明明只是一位被动植入C4炸弹的平民!而我却要计算弹道和风速仰角,将人命框定于冰冷数据里。
同队的技术兵种江小猪宽慰我,但是没用。我还无法做到心无波澜。
我想我已经见识到战争这一头野兽的冰山一角,它撕扯受害者,也吞噬施虐人,这是个与如今和平年代格格不入的硝烟世界。如果这是为了人权平等而战,那么我们这些士兵究竟算善意的凶手还是和平的杀戮者?
【无关善恶,做你认为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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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头痛得厉害。
昨晚处于暂时休战期,他们找了个由头喝酒。
那位俄裔士兵带来的伏特加烈性够足,我只尝了小半杯就光荣阵亡,脑子如同泡了水的毛巾一样发胀。其他人倒是酒量够大,如鲸吞牛饮。
是神荼把我扶出去醒酒的。他也被灌了四五杯却面色如常,扶着我一个脚步踉跄的醉汉仍步伐稳健,不过他没把我扶到宿舍,而是临近营地的空旷土坡。
其实当时我以为神荼会展开和军校教官一样的冗长训话。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呃好吧,他的确不像个会多话的人。坐在他身边有点局促和压迫感,沙砾味的冷风让我清醒不少。
我瞅了他一眼,半敛着眸子目视前方,眼中是无机质却充斥苍蓝的流动冷光。我猜想他可能是个混血儿,热带沙漠气候独有的烁烁星辰落在他眼底,让我想起浸满星子的爱琴海。
突然想到前天神荼留在我笔记上的那句话,虽然还只能大概明白个所以然,但还是好受了一些。
看样子我运气不错,摊上这么位有人情味的队长。[3.4日追加:去他的有人情味!日常训练下手和对待阶级敌人一样,我能从他手里活下来简直就是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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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