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日常160320#“春分者,阴阳相半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
今日春分,天阴,空气中透着凉意。
浔阳街头有振鼓的,江边也有焚香祭奠的百姓,年年如此。
买了些茶花饼,灯盏果,飞流今天已经好多,只是,也似乎变得有些黏人,目光总是下意识寻找着长苏。
昨天的残糖渣已经被甄平清理过了,堆在墙角下,爬着蚂蚁,偶尔还有麻雀落下啄食。
贪食从来不分动物还是人。
茶花饼飞流吃的很开心,完全没了昨天那奄奄一息的模样。
我倒是突然觉得好笑的,这个冷漠到冷酷地步的孩子,却败给了甜食。
接着,沉默。
飞流的孩子天性,被长苏一点点发掘出来,但是长苏要的不仅仅是一个亲人,或者一个孩子,有些东西,反而会成为拖累。
长苏还在看书,时不时停下来,给飞流擦拭掉糕点渍,目光宠溺。
我转身拎了壶酒来,撩袍落座长苏对面。
长苏看到我手里的酒,没说话,目光却亮了亮。
“不是给你的。”我这话说的理所当然,长苏有些意外。
我倒满一盏,推到飞流面前,“来,过来陪哥哥喝酒。”
长苏伸手压住我手腕,“蔺晨,飞流还只是的孩子。”
“我知道。”
“那你还……”
“不喝酒的能是男人?”我斜睨了眼长苏。
“飞流还这么小。”
“从小培养。再说了,不小了,都会杀人了。”
长苏沉默,大概是想起了什么,松开了手。我似浑然不觉,看着茫然的飞流,给自己斟满酒,端起来,“来,飞流,喝了!”
飞流看着酒,看看我,又看看长苏,不错,学会了思考。
然后他就当水这么喝了一口,再接着,吐了出来。
幸好我眼疾手快,一把折扇扫过,稳稳挡住那酒。
只是这把扇子彻底毁了。
我没生气,将扇子丢一旁,把自己那盏递过去,淡淡道,“继续,喝。”
飞流身形一僵,还是端了酒盏,抿了一小口,表情怪异痛苦,却没有吐出来。
一个孩子,是品不出酒的滋味的,不过不碍事,醉几次就好,又不想他做个酒鬼。
更何况,这是个能忍的孩子。
“咽下去。”
这一次,用的是命令的口吻。
有效直白。
飞流迟疑片刻,含着酒没有动作。
我挑挑眉,拿过他未吃完的茶花饼,冷道,“咽下去。”
长苏似有不忍,却没有拦我。
飞流盯着茶花饼,没有动作,只是又看向了长苏。
长苏大概也是看出了问题,叹了口气,起身,回了内室。
飞流伸手去抓,被我拦住,对视许久,很不情愿的咽了酒,不过眼神里,有了别的东西。
我继续添酒,飞流虽不情愿,却也忍着一盏盏喝了下去。
很多东西,没有想的那么难。
长苏出来时,飞流已经趴在桌上,面色通红。
“喝了多少?”长苏坐在飞流身边,手指穿过飞流头发,缓慢梳理。
“半坛。”
“这么多?”
“可塑之才。”我毫不掩饰夸奖。
“蔺晨,你不高兴。”长苏说这话时,认真的看着我。
我抖抖袖子,漫不经心应了句,似笑非笑,“我想喝酒啊,缺个酒友,最好的酒友,又不能喝酒,那就拿能喝的来顶了。”
这话不假,我倒是很乐意跟梅长苏好好喝一场,尽兴醉酒,如果他能喝的话。
我毫不否认私心,毕竟,我从来就不是个能被道义世俗框住的人。
长苏目光犹如深墨,与之前一样的话,语气却是更重,一字一顿,“他只是个孩子。”
“他不可能永远是孩子。”一语双关,我又岂会听不出。
“但他现在还是个孩子。”梅长苏分毫不让。
我下颌扬抬,嗤笑,“你等的了么?”
长苏手上动作略有停滞,沉默,揉揉飞流发顶,最终让步,笑意恢复,“那就辛苦蔺大公子抱他回房了。”
很愉悦,比上次好很多,梅长苏是个聪明人,和他说话,舒服。
我耸耸肩,提着飞流脖颈,丢上了床。
甄平是抱不了飞流的,也许是当初在东瀛是我跟长苏把飞流带了回来,飞流到也认我俩,只是飞流出手向来是杀招,又总是防不胜防。
况且甄平,目前,不合适。
总归心情好了,舒服的可以好好喝两杯。
看着裹着大氅从容煮茶的长苏,更是心情愉悦。
突然想起昔日照殿红的事,忍不住倒了盏酒递过给长苏。
长苏很是意外,抬眸看着我,接了酒,笑道,“这么好心?”
我拢袖伸手,并指稳稳压着人手腕,看着长苏近在唇边的酒盏,笑眯眯,“对啊,给你闻闻味。好闻不?”
梅长苏把酒盏重重一磕,咬牙切齿道,“蔺!晨!”
“哈哈哈哈……”
总算知道当日他白布下是什么表情了,意料之中,还是忍不住心情大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