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爱的感觉
只坚信自己和自己的力量,这是件大好事,尤其是建立在牢固的知识和经验基础上的自信。但如果没有这一点,它就有变为自高自大和无根据地过分自恃的危险。
——伏龙芝
书本摊开,丝莉伸伸懒腰,决定先去客厅的冰箱里取饮料。电视机正播着时装表演,哇!好美的衣服,丝莉羡慕地眨着眼:“爸,我要做服装设计师,给我报个名去上培训班。”
“你?针都不会拿也想当服装设计师?”爸爸满脸不屑,“你把高中毕业证拿到再说,要求不高,别像上学期又两门补考……”
妈妈永远跟爸爸并肩作战,抢着接口:“永远三分钟热情!说要学小提琴,现在琴在那里晾灰尘;说要学书法,一笔字写到今天也像爬;说要当运动员,天天早上喊半天不起床!你拉倒吧,就你这样,以后能找到份工作就谢天谢地了,还想当服装设计师,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料……”
一句话惹出这么多废话,丝莉来气了:“我蠢!我没毅力!啰啰嗦嗦有完没完?我就这个样子,给我做我自己好不好?!”
“做你自己?你自己是什么?要能耐没能耐,要长相没长相,想嫁个能养你的老公都没门,靠爹妈养你一世啊?!”妈妈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我们啰嗦,我们还不都是为你好?不为你好才懒得啰嗦!辛辛苦苦花这么多钱送你上学了,一点出息都没有……”
完了,准又要数落上几个小时,丝莉恼火地抓了只小包夺门而逃。后头传来爸爸的咆哮:“你跑!你有本事别回来……”
丝莉跑得更快了,脱了拖鞋抓在手里狂奔。她清楚得很,爸妈肯定在后头猛追,而追回去定要唠叨到她脑袋炸开。他们才不会放她在外头不回家呢,每天放学都卡着时间算,迟一会就要打电话去学校查问,何况现在是晚上。哼!整天没完没了说什么女孩子一个人在外头危险,好像全世界的坏人就等着他们的女儿在路上走时出来上班。
别说丝莉啥能耐没有,跑步在学校比赛中却拿过几次奖。一口气奔出几条街,丝莉放缓脚步回头张望,又使出从侦探片中学来的摆脱追踪技术,跑进一家商场,再钻人电梯。
总算可以松口气了。丝莉一低头,糟糕!抓错了包,是妈妈装化妆盒的包,唇膏粉饼眉笔小镜齐全,却是半张钞票都没有!
商场后面的公寓楼里,阿开正在生闷气,琢磨着是否离家出走。爸爸妈妈都不在家,要走的话这是最好的时候,可以从容收拾一个大行李包。
阿开是个胸怀大志的人,坚信自己生来就是干大事业的。他曾先后给剑桥、牛津、哈佛、耶鲁写过毛遂自荐的信,但那些家伙有眼不识泰山,至今没有邀请他去做访问学者。他还曾把自行车改装,制造了数码遥控车,准备去追踪天外不明飞行物,但邻居家的小猫也不肯坐在上面让他做试验!一次次挫败并没有令他丧失信心,长着伟人细胞就要经得起打击。
气愤的是父母老不理解他,说什么先把功课念好才谈得上其他。开玩笑!发明家爱迪生读过几天书?电脑业巨子比尔·盖茨也是辍学生嘛!他报名去学武术,目的是研究人体特异功能,可那个武术教练成天让他练马步!刚才又跟老爸吵了一架——准确地说是他在发脾气,质问父亲为什么不许自己建实验室?爸爸闲闲地说:“为免家里发生爆炸。”他气得把书砸在地上,妈妈拣起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这孩子,怎么总是好高骛远?你看人家娜娜,化学竞赛拿了个全市第一名,你连围都没人,还建实验室?”娜娜是妈妈好朋友的女儿,除了死读书什么都不会,连航天飞机的上天速度是多少都不知道!阿开很不屑地说:“她是她,我是我!我要做的是我自己!”妈妈连连摇头,和爸爸一起去参加什么同学会了。
阿开渴望离家出走,但离开家可能更没有条件搞发明。他环顾着书房,考虑是否不理老爸的反对先把实验室建起来再说。
门铃响,开门一看,是同学丝莉。阿开不大看得起女生,但这个丝莉平时挺崇拜自己,今天这种心情聊聊也不错。
原来丝莉同样有一肚子苦水。这一来阿开倒不想发牢骚了,哪有男子汉向女孩子诉苦的?他潇洒地挥挥手:“由他们说去,走自己的路!”见丝莉佩服地望着自己,阿开越发像个大人物来回踱步故作沉思状。忽然看见几天前用风筝和飞机模型制作的引电器,想起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兴奋道:“走,我们去郊外做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