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他让她等,她便等。
她从白昼等到黑夜,她从旭阳等到冷雨。她还在等。
她好不快活,为何等了这么久他还不来?雨势越来越大,周围越来越凉,她估摸着,大概有二更天了。她没有地方躲雨,只好急急找了一颗大树草草避雨。
她心里失望,大概,他都忘了。
可是没有——远远地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楚清酒的心底燃起暖流,他没有忘记!
眼前的物象越来越清楚。苏桀在雨中驱马而来,他身着战甲,立在身后的长矛上沾有丝丝血迹。他远远瞧见树下娇小的人儿,急急勒马,马儿停下,他翻下马来,皱眉看着湿了衣服的楚清酒,叹一口气,将她拉起来,摸上她的手,冰凉!他赶忙脱下还不算过湿的战甲,披在她的身上。楚清酒蜷着身子,因为在雨中受寒了许久,身子都僵了些。苏桀一把将楚清酒抱起,把她抱到马背上,自己随后坐上马,拉马缰,马儿朝别处跑去。
一路上苏桀尽量将楚清酒护在怀里,免她受风雨之寒。
马在一家小院停下。苏桀翻下马后迅速将楚清酒抱下马来。
他抱着楚清酒进了屋子。他轻轻将楚清酒放在一张草床上,随后便在木桌上点上了蜡烛。
微弱的光源慢慢照亮这小小的屋子。
苏桀伸手想要把楚清酒的衣服脱下来,楚清酒朝床里靠靠,“你要干嘛?”
苏桀无奈,“你的衣服湿了,难不成你想身着这湿衣?来,脱下,我给你晾干。”
楚清酒这才知道曲解了他的意思,只得乖乖脱下湿了的衣物。
苏桀将她与自己的湿衣放置好,又转头,蹲下来抬头看楚清酒,“难不难受?”
他怕她受了寒,会不会烧热。楚清酒看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苏桀点点头,“那就好,”又想到,“你怎会一直等我?难道你不懂得回宫?”
楚清酒抿了抿唇,眼神看向左下角的某一处,想了想,说:“你让我等你回来,那我便等你回来。”
苏桀一怔,愣愣地看着她,心里的柔软被她的话所击垮。他苦笑着弯了弯嘴角,揉揉她的发顶,“傻瓜。”
桌上的烛灯照亮着两人的面庞,也温暖了两人的心。
许久,苏桀开口,“小丫头,今年多大了?”
“十五。”楚清酒干脆利落。
“那……我这可是比你大了许多啊。”苏桀不自然地摸摸鼻尖。
“噗,”楚清酒小声地笑出来,“你这是比我大了十二岁。”
“不错,”苏桀勾起嘴角,“在我从军时,你估计还赖在你父皇母后的怀里呢。”
楚清酒脸上似乎盖上悲伤,她隐去了笑容,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