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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oses，你这么了解我，你说。」我将脸贴近他，温热的气息交缠，「我最讨厌什么？」
　　他手足无措的样子颇为狼狈。
　　「Ramesses，别哭啊……」
　　我哭了吗？
　　可是没有感觉啊。
　　是了，自从那次转世成Prometheus之后，我就没办法再维持灵魂完整了。
　　因为我毕竟不是Prometheus、因为我还是凡人。

86
　　我会崩溃而他没有的关键不是穿越方式不同，而是我曾经受伤，而他很幸运；我的不幸是在灵魂尚未坚毅到足够程度就遇到超出承受范围的人生，而他没有。
　　也许这就是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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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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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玩了。」
　　我听见我突然开口，Moses表情十分讶异，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
　　不完整灵魂的缺陷之处，他或许比我更清楚，因为我在总是想起一切之后失去理智，对崩溃后做了什么事情完全记不起来。
　　「我每次都乖乖过完他们的人生，但我什么也没得到。」
　　我听见我继续喃喃自语着。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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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主保佑你。」
　　「我不信神。」
　　男子抿起唇，对眼前这位祝福他的年轻牧师如此说道。
　　「我也不信。」
　　我挑眉，把手中昨天洗的衣物扔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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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为何……」
　　「上帝已死。」我打断了他的提问，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信仰早就不存在了，于是依靠它维持的许多道德也一起崩塌，不再尊崇那些飘渺事物的我们，却因为新的价值观仍未建立，而感到迷茫。」
　　宗教不一定是叫你信神，它只是通过不可违逆的神之名指引人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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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没有神，人类也有了足够的坚强可以描绘自己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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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侏儒可以看的更远，新科学的建立必定要感谢旧的科学，即使不正确，也为你摸索清了道路。
　　不必排斥它，我觉得反而要感谢它在人们还懵懵懂懂时拉着你的手前进。
　　于是我们到了今天这个位置。孩子长大时，母亲该放手。
　　我们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所以离开了所谓的「神」，摆脱过去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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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西，你没有带来十灾，没办法从我手中带领以色列人走出埃及，这可怎么办才好？」
　　我笑嘻嘻地朝着他开玩笑。
　　对方思索了下，一本正经地回答我：「谁说的，深得爱戴的我一死，他们就会反了你，浩浩荡荡地拍拍屁股走人」
　　「最好是。」我嗤之以鼻，「我的魅力比你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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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肩靠着肩坐在一起，久违的宁静让我觉得很舒服。
　　毒药让我渐渐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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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第一到阳光照在普罗米修斯身上，因为神族血脉的关系身体恢复如初，疼痛却没有如常到来。
　　「嘿兄弟，需要帮忙吗？」
　　我认出了他，半神的Heracles，希腊神话里有名的勇士。
　　「海克力斯……」
　　「对了，我可不打白工喔。」
　　可能在他明明很担心我却故作爽朗朝我伸出手的那时候，我就动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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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间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
　　再也没有空白，活着的每个时刻我都记的清清楚楚。
　　我曾经有过阿基里斯、亚历山大、凯萨、拉美西斯等等许多名字，我想呼唤自己的名字，最开始的那个，却只发出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
　　然后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是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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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沉的睡意与黑暗袭来。
　　最后定格的画面是一片灿金色的麦穗，那人回首唤了我的名──
　　「刑穀。」
　　能够遇见你，真是三生有幸的事，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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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洒在熟睡的婴儿身上，颈上金锁，但刻一字穀。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