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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场,狐裘羔袖】:大风起兮云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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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战局。


1楼2015-11-27 21:43回复
    【横刀浴血,将刀刃自敌方脖颈中扯出的瞬间,那湿滑的血液浸润刀鞘,微卷的刀锋映照出铺天盖地的红。身后有女人在嘶叫,下意识扭头,一股突如其来的巨力就将自己头盔连着脑袋糊在一旁石屋的墙壁上,这一下挨的不清,仿佛只容自己眨了一下眼睛,便陷入黑朦一片。索性脑子尚且清明,知道已有人盯上自己,纵然目不能视,依然提刀向虚空中一个方向狂奔躲避。不知道自己是否受伤,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耳畔轰响的是自己似乎要狂跳而脱的心跳声,每一发呼吸都带着浓稠的血腥气息,恨不得将气管从自己胸腔里掏出来般的渴求空气。】
    【狠狠撞上一面矮墙,撞的连刀都飞了,鼻梁一酸,两股热流顷刻间顺下颌淌入领中,经此一冲,眼睛渐有光感,似一朦胧人形,高扬短剑,正要劈砍而下。嘶吼一声,生存的心念已将一应外感隔绝在外,蓦然发难,将整具身体弹射入那人怀中,张口咬死那人咽喉,头盔甩落,散发披血,将那人向身后一扛,间不容发,那尸身上已中箭如雨。】
    唐三你个王八蛋!没死就给老娘滚出来!
    【嗓音早就哑得不成样子,一句话吼出来和猫叫一般。心中火起,恨不得简直能把白军烧个精光!想那唐三拿着军部文书一本正经的模样,狠狠啐出一口鲜血,目呲尽裂。安排个屁,援军个屁,唐三这个王八羔子要是没死,老娘绝对把他拿最粗的马鞭子捋死他!】


    3楼2015-11-27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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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唐三时却提不起拿鞭子捋人的兴致,这个自腰以下几乎被人砍断的男人当着我的面将军令文书决绝扔入火海之中后,若非手上鲜血太过滑腻,我一定能在他自己断气之前将他掐死。】
      【府衙大门迎来白军再一次冲击,这已是最后防线,这城中还能喘气的活人都在依凭那府衙残破的矮墙以求微渺的生机,一直以来,都自以为是的认为嬴绛渔是他们的生机,而唐三临终之言,却将一切黑白翻覆——这是一场最狠毒的谋划,既定的死局,摧垮白帝受命于天的杀招。伤恸之至,撂下唐三已经冰冷的尸身,躬下身子用尽全身力气去干呕,甚至就想这样生生呕死便罢。】
      【布帘外,守军和百姓依然信任和仰仗着主将,而作为主将的我,已然作出抉择,抛却人性,漠视性命,唐三说的对,嬴氏已无退路,大哥已没有退路,嬴家军踏入中原的一刻起,他嬴墨便要坐定这江山,也必须坐定这江山,这是一条势必用血肉铺就的道路,他不能沾脏了,就让我来!】
      .传令!……
      【成排的人头被刀光卷起,血泉飞扬,压于城头的黑云似乎都被那血色染红,跪缚刑场,漠然看着并肩而战的守军和百姓如同猪狗一般被人屠戮,及至最后一颗人头飞扬而起,狠狠砸入地面,彼时,西镇除了自己膝下一片土地尚且是苍黄之色,已无一处不浸透鲜血。下巴依旧高高扬起,对着他嬴家军的方向,做最后的颂歌。】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歌声戛然而止,身后,鬼头刀悬。】


      5楼2015-11-27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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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嬴家军的黑色战旗飘荡在天际尽头时,我想,嬴绛渔应该快死了。只不过那老人常说濒死时所见的最后光景,原以为是儿时在岭南家里学绣花,最起码,能觉得更温馨一些。颈后一热,倒没觉得疼,天地沉寂,似乎听见有英灵在空中呼啸,笑开了,轻声呼唤道。】
        爹!
        【身体飞升而起,又沉落降下,那英灵呼啸之声渐远,没错,怎能一死求解脱,一城人的性命,足以让自己下最深的阎罗殿去,受那佛经上说的,无间地狱之苦。目光已散,云影下,父亲面庞拢在一片光华之中,如儿时一般将我抱在怀里,唤我的名儿。】
        -(鲤鲤,小鲤鱼)
        【我努力去看清他的脸,似乎是年轻时的父亲,并未蓄须,俄而,那张模糊的影像变得狰狞可怖,咆哮着怒吼着,周身都在剧烈摇晃,胸肋疼的似要散开一般,我哭叫着求他,可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我怎么教你的!你永远都赶不上你哥!笨蛋!蠢材!你丢了嬴家的脸!看看你,脏死了!我不要你了!滚下地狱去!你给我滚下地狱去!)
        【父亲似乎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奋力挣扎,那四肢和身躯却纹丝不动,剧烈的震动和疼痛,气息衰竭的濒死恐惧,源于生命本源的剧烈求生渴望如今却只能让自己绝望。便在那痛苦的极致,腿突然痉挛弹动了一下,虽然微弱,却仿佛将联通自己身体的机关启动,瞳孔剧烈收缩,将面前那人的面庞看的一清二楚,张口,那声大哥还未喊出,双肺中呛满的血块便如血泉般喷涌而出。】


        7楼2015-11-27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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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部白帝军以攻为守,虽大营扎在山野之中并无据守城池,但行动迅速锋锐无比。在玄甲军日夜兼程的三日里接连拿下包括西镇在内的两座城池,另一城却不似西镇这般断壁残垣毫无驻守之力。于是白军将军下令留下一千兵士灭口之后,全速回防新城以待大营后补。这一千军士,完全不够玄甲军塞牙,只片刻,死得一干二净。
          不够,还不够!男儿的怒火在沸腾,眼见亲人遭戮同袍被屠,急行军的疲惫被他们抛却脑后。杀!杀!!为兄弟报仇!杀光他们!为嬴军雪耻!
          -
          “退!”
          -
          主帅一声令下,众人都傻了眼。待退于郊外树林,又得令即刻整顿休息。这一刻,身体超负荷使用的疲倦感沉沉压来,就地睡着倒了一片。一颗大树下,他怀里抱着二娘,汹涌的雾气在此处竟似惧怕压抑般散开许多,身前,军医皱眉不语


          IP属地:贵州8楼2015-11-27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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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块吐完,胸中闷痛缓解大半,只是觉得有些恶心,视物晕乎乎的打转。那军医手法颇重,他问一句自己答一句,倒都切中中伤关键。听到自己头部那一重创竟然是流星锤所致,真是有种劫后余生的巨大感慨——起码砍头那脑袋还能看,要不然就是一滩了。肋骨断裂,搓伤肺脏,血积入肺,而彼时颅脑重创,咳嗽乏力,若不是大哥那战马太过翘楚,奔行过分颠簸,自己或许已憋死在半路了。】
            【虽是很想让那军医再留一阵,可仍有伤员等待他去救治,目送其收整离去,那动作过分麻利,全不容自己做好与大哥独处的准备。该怎样解释这一场战败,他可知其中缘由,他知如何,不知又如何?脑袋晕乎乎靠在他胸膛上,完全不能清晰思考。手臂环与那折断的肋骨上,稍用力压了压,趁尖锐的疼痛,逼自己做出应对。】
            是……是白帝不仁,大哥,我尽力了。
            【低着头,将脑袋压得极低,恨不得能钻进他肚子里去。我不知还有谁知道每日投书之事,那一连七日的投书投出了白帝的残虐之心,是这件事唯一的纰漏。城中知晓此事的人,都已遭屠戮,照嬴军的风格,敌方必也再透不出分毫消息,唯有这自己人……】


            9楼2015-11-27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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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不知晓具体为何,军师送来的信息也未有时间参阅,寂夜无月无星,惊电响雷后大雨落在西镇另一侧,玄甲军驻扎的树林里,人寂马静,没有一丝明火。已心定的将令很明确,单军游离奔袭,与其他诸镇里外夹击灭掉白帝所有出击军队。白蛇已被中央战役拦腰斩断,如今不过苟延残喘,原本不想亲自收拾丹怀这老匹夫,如今,他是自食其果!
              -
              "安心,一切有我。"
              -
              喉间有些嘶哑干涩,尽量放柔了音调。唤人取了厚实披风给她盖上,知晓她肋骨断裂,便一动不动。没有足够的时间温暖她,他心里很清楚,休整片刻之后,就该挥师南下直扑阳城,西镇的敌兵没一个活着跑回去的,但这不代表长时间的缺失会不令白将起疑,若能以一千玄甲骗开阳城大门!瞳孔一缩,留成一隙的眼睑之中抹过一道强烈的杀机:他们将会拥有此生最后也是唯一的机会去哭嚎。


              IP属地:贵州10楼2015-11-27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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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安心入耳,再经不住汹涌而来的困意,歪头睡去。从守这座城起,就没有安心眯过一个时辰,而今已然强弩之末,其实原是撑不得这么久的,只因唐相手书中,那驰援之军本该是大哥,只因是他,也只有他。未察觉大军的开拔和离开,这一睡仿佛睡到了天荒地老,再醒时,我见到承邑骑马踏过我的帐外,我拉住辔头,看他眉飞色舞手脚并用比划那前军摧枯拉朽的攻势和得胜的欢庆。自那之后,岭南部族叛乱,我受命回援,却再没有见到过大哥,那秘密被自己在心中挖个坑,深深的埋藏。我一直在等,等着来自长安城中皇家的仪仗来岭南,却等来了定国公的车仪和承邑的国号。可我依然跨马扬鞭入长安,无论这是谁的天下,前途如何未卜,他嬴墨永远是嬴绛渔的王,他一句话,刀山火海,永不相负。】


                11楼2015-11-27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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