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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公活佛全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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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光大师复庞契贞书」
道济禅师,乃大神通圣人,欲令一切人生正信心,故常显不思议事。其饮酒食肉者,乃遮掩其圣人之德,欲令愚人见其颠狂不法,因之不甚相信,否则彼便不能在世间住矣。凡佛菩萨现身,若示同凡夫,唯以道德教化人,绝不显神通;若显神通,便不能在世间住。唯现作颠狂者,显则无妨,非曰修行人皆宜饮酒食肉也!
世间善人,尚不饮酒食肉,况为佛弟子,要教化众生,而自己尚不依教奉行,则不但不能令人生信,反令人退失信心,故饮酒食肉不可学!彼吃了死的,会吐出活的;你吃了死的,尚不能吐出原样的肉,何可学彼吃肉?彼喝了酒,能替佛装金,能将无数大木,从井里运来;汝喝了酒,把井水也运不出来,何可学他?
《济公传》有几种,唯《醉菩提》最好。近有流通者,云有八本,多后人敷衍之文。《醉菩提》之若文若义均好,所叙之事,乃当日实事。世人不知所以然,不是妄学,便是妄毁。妄学则决定要堕地狱;妄毁则是以凡夫之知见,测度神通圣人,亦属罪过,比之学者,尚轻之多多矣!见其不可思议处,当生敬信;见其饮酒食肉处,绝不肯学,则得益不受损矣。祈洞察是幸。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5-11-16 10:21回复
    济癫禅师全传(少年):茅屋两言明佛性,灵光一点逗禅机
    话说李赞善晓得儿子修元,有些根器,遂加意抚养。到了八岁,请了个先生,同妻舅王安世的儿子王全,两个同在家中读书。那修元读得高兴,便声也不住,从早晨直读到晚;有时懒读,便口也不开,终日只得默坐,瞪着眼睛只管想,想得快活,仰面向天哈哈大笑。有人问他,却是遮遮掩掩地不说。
    到了十二岁,无书不读,文理精通,吟诗作赋,无般不会矣。
    这一日,时值清明,先生例该放学回家。赞善设席款待,又备下束修礼物,命修元同表兄王全,带了从人,送先生回家。
    二人送了先生到家后,复身回来,打从一个寺前经过,修元问从人道:“这是何寺?”从人回道:“这是台州府有名的祗园寺。”王全听了便道:“祗园寺原来就在此处,闻名已久,今日无心遇着,我与贤弟何不进去一游?”修元道:“表兄所言正合我意。”
    二人遂携手而入,先到大殿上瞻仰了佛像,随即遍绕回廊,观玩景致,信步走到方丈中来。早有两个寺僧拦住道:“有官长在内,二位舍人若是闲游,别处耍耍罢!”修元道:“方丈乃僧家客坐,人人可到,就算有长官在内,我二人便进去相见,何妨?”遂昂昂然地走将进去,只见左边坐着一位官长,右边坐着本寺的道清长老,两边排列着几十个行童,各执纸笔在那里想。
    修元走近前把手一拱道:“请问大人与老师,这许多行童,各执纸笔,在此何为?”
    那官长未及开言,这长老先看见他两个衣貌楚楚,知道是贵家子弟,不敢怠慢,遂立起身来,答应道:“此位大人因有事下海,舟至黑水洋,蓦然波浪狂起,几至覆没,因许了一为僧之愿,方得平安还家。今感谢佛天,舍财一千贯,请了一道度牒,要披剃一僧,故集诸行童,在此检选。因诸行童各有所取,一时检选不定,便做了一首词儿寓意,要众行童续起两句,以包括之。若包括得有些意思,便剃他为僧,故众行童各执纸笔,在此用心。”
    修元道:“原来如此,乞赐此位大人的原词一观,未识可否?”那位官长见修元语言不凡,遂叫左右将原词付与修元道:“小舍人要看,莫非能续否?”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5-11-16 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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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09 18: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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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癫禅师全传(出家):近恋亲守身尽孝,远从师落发归宗
      话说道清长老被修元禅机难倒,抱着惭愧回来,卧床不起。道净长老认为生病,特来相探,问其缘故。道清长老隐瞒不过,遂将要披剃李修元之事相告:“被他突然问我灵光何处?我一时对答不来,羞惭回来,所以不好见人。”
      道净长老道:“此不过口头禅耳,何足为奇?待我去见他,也难他一难,看是如何?”
      道清长老道:“此子不独才学过人,实是再世宿慧,贤弟却不可小觑了他。”
      正说不了,忽报李赞善同公子在外求见长老,长老只得勉强同道净长老出来,迎接进去,相见礼毕,一面献茶。
      赞善道:“前日小儿狂妄,上犯尊师,多有得罪,故下官今日特来荆请,望老师释怒为爱!”道清长老道:“此乃贫僧道力浅薄,自取其愧,与公子何罪?”
      道净长老目视修元,接着问道:“此位莫非就是问灵光之李公子么?”修元道:“学生正是。”道净长老笑道:“问易答难,贫僧亦有一语相问,未识公子能答否?”修元道:“理明性慧,则问答同科,安有难易,老师既有妙谛,不妨见教。”
      道净长老道:“欲问公子尊字?”修元道:“贱字修元。”道净长老道:
      字号修元,只恐元辰修未易。
      修元听了便道:“欲请问老师法讳?”道净道:“贫僧道净。”修元应声道:
      名为道净,未归净土道难成。
      道净长老见修元出言敏捷,机锋警策,不禁肃然起敬道:“原来公子果是不凡!我二人实不能为他师,须另求尊宿,切不可误了因缘。”
      赞善道:“当日性空禅师归西之时,曾吩咐若要为僧,须投印别峰、远瞎堂二人为弟子,但一时亦不能知二僧在于何处?”道净长老道:“佛师既有此言,必有此人,留心访问可也。”大家说得投机,道清长老又设斋款待,珍重而别。
      那修元回家,每日在书馆中只以吟咏为事,虽然拒绝了道清长老,然出家一个种子,未免放在心头,把功名之事,全不关心。
      时光易过,倏忽已是十八岁,父母正待与他议婚,不料王夫人忽染一病,卧床不起,再三服药,全无效验,不几日,竟奄然而逝。修元尽心祭葬成礼,比及母服才终,父亲相继而亡。修元不胜哀痛,重又服丧三年,以尽其孝。自此之后,无挂无碍,得以自由。母舅王安世屡次与他议婚,他俱决绝辞脱。
      闲来无事,只在天台诸寺中,访问印别峰和远瞎堂两位长老的信息。访了年余,方有人传说:“印别峰和尚在临安径山寺做住持;远瞎堂长老曾在苏州虎丘山做住持,今又闻知被灵隐寺请去了。”
      修元访得明白,便禀知母舅,要离家出去寻访。王安世道:“据理看来,出家实非美事,但看你历来动静,似与佛门有些因缘。但汝尚有许多产业,并无兄弟,却叫谁人管理?”修元道:“外甥此行,身且不计,何况产业?总托表兄料理可也。”遂择定了二月十二日吉时起身。
      王安世无奈,只得与他整治了许多衣服食物,同小儿王全相送了修元一程。修元携了两个从人,带了些宝钞,拜别王安世与王全两个亲戚,飘然出行,离了天台,竟往钱塘而走。
      不数日,过了钱塘江,登岸入城,到了新宫桥下一个客店里歇了。次日吃了早饭,带了从人,往各处玩。但见人烟凑集,果然好个胜地,但是这些风光景物毫未洽心。
      游至晚上回来,问着客店主人道:“闻有一灵隐寺,却在何处?”主人道:“这灵隐寺正在西山飞来峰对面,乃是有名的古寺。”修元道:“同是佛寺,为何这灵隐寺出名?”主人道:“相公有所不知,只因唐朝有个名士,叫做宋之问,曾题灵隐寺一首诗,内有‘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之句。这诗出了名,故连寺都成了古迹。”
      修元道:“要到此寺,从何路而往?”主人道:“出了钱塘门便是西湖,过了保叔塔,沿着北山向西去便是岳坟,由岳坟迤逦再向南,便是灵隐寺了。这灵隐寺前,有石佛洞、冷泉亭、呼猿洞,山明水秀,佳景无穷。相公明日去游,方知其妙。”
      修元道:“贤主人所说乃是山水,但不知寺中有甚高僧么?”主人道:“寺中虽有三五百众和尚,却是不听得有甚高僧。上年住持圆寂,近日在姑苏虎丘山请了一位长老来,叫做远瞎堂,闻得这个和尚能知过去未来之事,只怕算得是个高僧吧!”修元问得明白,暗暗欢喜,当夜无话。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5-11-16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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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癫禅师全传(坐禅):坐不通前真苦恼,悟得彻后假癫狂
        茅屋两言明佛性
        灵光一点逗禅机
        却说道济禅师随着监寺,到云堂中来。只见满堂上下左右,俱铺列着禅床,多有人坐在里面。监寺指着一个空处,道:“道济!此处无人,你可坐罢!”道济禅师就要爬上禅床去,却又不知该横该竖,因向监寺道:“我初入法门,尚不知怎么样坐的,乞师兄教我。”监寺道:你既不知,我且说与你听着:
        也不立,也不眠。
        腰直于后,膝屈于前。
        壁竖正中,不靠两边。
        下其眉而垂其目,
        交其手而接其拳。
        神清而爽,心静情安。
        口中之气入而不出,
        鼻内之息断而又连。
        一尘不染,万念尽捐。
        休生怠惰,倾倚招愆。
        不背此义,谓之坐禅!
        道济禅师听了这一番言词,心甚恍惚,然已到此,无可奈何,只得勉强爬上禅床,照监寺所说规矩去坐。初犹有精神支撑住了,无奈坐到三更之后,精神疲倦,忽然一个昏沉,早从禅床上跌将下来,止不住连声叫起苦来。
        监寺听见,慌忙进来说:“坐禅乃入道初功,怎不留心,却贪着睡,以致跌下来?论起禅规,本该痛责,姑念初犯,且恕你这一次,若再如此,定然不饶!”监寺说完自去。
        道济禅师将手去头上一摸,已跌起一个大疙瘩来了。无可奈何,只得挣起来又坐,坐到后来,一发睡思昏昏,不知不觉,又跌了下来。监寺听见又进来数说了一番。
        不期道济禅师越坐越挣挫不来,一连又跌了两跤,跌得头上七块八块的青肿。监寺大怒道:“你连犯禅规,若再饶你,越发怠惰了!”遂提起竹板道:“新剃光头,正好试试!”
        便向头打一下,打得道济禅师抱着头乱叫道:“头上已跌了许多疙瘩,又加这一竹篦,疙瘩上又加疙瘩,叫我如何当得起?我去告诉师父!”
        监寺道:“你跌了三四次,我只得打你一下,你倒还要告诉师父,我且再打几下,免得师父说我卖法!”提起竹篦又要打来,道济禅师方才慌了道:“阿哥,是我不是,饶了我罢!”监寺方冷笑着去了。
        渐渐天明,道济禅师走起来,头上一摸,七八块的无数疙瘩,连声道:“苦恼!苦恼!才坐得一夜,早已满头疙瘩,若坐上几夜,这颗头上那安放得这许多疙瘩?真个苦恼!”
        只是入了禅门又不好退悔,且苦苦熬去。又熬了两月,只觉禅门中苦恼万千,趣味一毫也没有。因想道:“我来学佛,指望明心见性,有些会悟。今坐在聋听瞎视中,与土木何异?且在家时,醇醲美酒,香脆佳肴,尽我受用。到此地来,黄菜淡饭,要多吃半碗也不能,如何过得日子?不如辞过了长老,还俗去罢,免得在此受苦。”
        立定了念头,急急地跳下禅床,往外就走。走到云堂门首,早有监寺拦住道:“你才小解过,为何又要出去?”道济禅师道:“牢里罪人,也要放他水火,这是个禅堂,就管得恁的紧?”监寺没法,便道:“你出去,须要速来。”
        道济禅师也不答应,出了云堂,一直的走到方丈室来。那远长老正在入定,伽蓝神早已经告知其故,所以连忙出定,见道济禅师已立在面前。
        遂问道济禅师:“你不去坐禅,来此做甚么?”道济禅师道:“上告吾师,弟子实在不惯坐禅,求我师放我还俗去罢。”长老道:“我前日原曾说过,出家容易还俗难。汝既已出家,岂有还俗之理?况坐禅乃僧家第一义,你为何不惯?”
        道济禅师道:老师但说坐禅之功,岂不知坐禅之苦?待弟子细说与老师听: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5-11-16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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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老道:“此虽是汝进道猛勇,但觉得太性急了些。也罢!也罢!可近前来。”道济禅师只道有甚话头吩咐,忙忙地走到面前,不防长老兜脸的一掌,打了一跌,道:
          自家来处尚不醒悟!
          倒向老僧寻去路,
          且打你个没记性!
          那道济禅师在地下,将眼睁了两睁,把头点了两点,忽然爬将起来,也不开口,紧照着长老胸前,一头撞去,竟将长老撞翻,跌下禅椅来,迳自向外飞奔去了。
          长老高叫:“有贼、有贼!”众僧听见长老叫喊,慌忙一齐走来问道:“贼在那里?不知偷了些甚么东西去?”
          长老道:“并非是银钱,也不是物件,偷去的是那禅门大宝!”众僧道:“偷去甚么大宝?是谁见了?”长老道:“是老僧亲眼看见,不是别人,就是道济!”
          众僧道:“既是道济,有何难处?待某等捉来,与长老取讨!”长老道:“今日且休,待我明日自问他取讨罢。”众僧不知是何义理,大家鹘鹘突突的散去了。
          却说这道济禅师被长老一棒一喝,点醒了前因,不觉心地洒然,脱去下根,顿超上乘。自走出方丈室,便直入云堂中来,叫道:“妙妙妙!坐禅原来倒好耍子!”
          遂爬上禅床,向着上首的和尚一头撞去,道:“这样坐禅妙不妙?”那知和尚慌了道:“这是甚么规矩?”道济禅师道:“坐得不耐烦,耍耍何妨?”
          又看着次首的和尚也是一头撞去,道:“这样坐禅妙不妙?”这个和尚急起来道:“这是甚么道理?”道济禅师道:“坐得厌烦了,玩玩何碍?”
          满堂中众和尚看见道济禅师这般模样,都说:“道济你莫非痴了?”道济禅师笑道:“我不是痴,只怕你们倒是痴了。”
          那道济禅师在禅床上口不住、手不住,就闹了一夜,监寺那里禁得住他。到次日众僧三三五五都来向长老说。
          长老暗想道:“我看道济来见我,何等苦恼,被我点化几句,忽然如此快活,自是参悟出前因,故以游戏吐灵机。若不然,怎能够一旦活泼如此,我且去考证他一番,便知端的。”
          遂令侍者去撞钟擂鼓,聚集僧众。长老升坐法堂,先令大众宣念了一遍《净土咒》。长老方宣布道,我有一偈,大众听着:
          昨夜三更月甚明,
          有人晓得点头灯;
          蓦然想起当年事,
          大道方知一坦平。
          长老念罢,道:“人生既有今世,自然有前世与后世。后世未来,不知作何境界,姑且勿论。前世乃过去风光,已曾经历,何可不知?汝大众虽然根器不同,却没有一个不从前世而来,不知汝大众中亦有灵光不昧,还记得当时之本来面目者否?”大众默然,无一人能答。
          此时道济禅师正在浴堂中洗浴,听得钟鼓响,连忙系了浴裤,穿上直裰,奔入法堂来。正值长老发问,并无一个回答,道济禅师随即上前长跪道:“我师不必多疑,弟子在睡梦中,蒙师慈唤醒,已记得当时之事了。”长老道:“你既记得,何不当大众之前,将底里发露?”道济禅师道:“发露不难,只是老师不要嫌我粗鲁!”
          那道济禅师就在法座前,头着地,脚向天,突然一个筋斗,正露出了当前的物事来。大众无不掩口而笑,长老反是欢欢喜喜地道:“此真是佛家之种也!”竟下了法座,回方丈而去。
          这些大众晓得甚么?看见道济禅师颠颠痴痴,作此丑态,长老不加惩治,反羡叹不已,尽皆不平。
          那监寺和职事诸僧到方丈中来,禀长老道:“寺内设立清规,命大众持守。今道济佛前无礼,师座发狂,已犯佛门正法。今番若恕了他,后来何以惩治他人?望我师万勿姑息!”
          长老道:“既如此,单子何在?”首座忙呈上单子,要长老批发。长老接了单子,对众僧道:“法律之设,原为常人,岂可一概而施!”遂在单子后面批下十个字道:
          禅门广大,岂不容一颠僧。
          长老批完,付与首座,首座接了,与众僧同看了,皆默默退去,没一个不私相埋怨。自此以后,竟称“道济禅师”做“济颠禅师”了。正是:
          葫芦不易分真假,
          游戏应难辨是非。
          毕竟不知济颠禅师自此之后,做出许多甚事来,且听下回分解。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5-11-16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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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颠禅师全传(受衣钵):有感通唱歌度世无执着拂棋西归
            话说道济禅师自翻筋斗,证出本来,那些大众不叫他道济禅师,却都叫他做济颠禅师了。这济颠禅师竟将一个“颠”字,认做本来面目,是后穿衣吃饭,屙屎撒尿,都带着三分颠意。
            大家见他搅扰禅堂,都来禀告长老,长老只是安慰大众,绝不惩治。济颠一发任意,疯疯痴痴,无所不为。有时到冷泉亭上,引着一班孩子拨跤戏耍;有时到呼猿洞里呼出猿来,同他对翻筋斗;有时合着几个酒鬼,去上酒店,唱山歌胡闹,再无一日安眠静坐。
            忽一日,大众正在大殿上,香花灯烛,替施主诵经,道济禅师却吃得醉醺醺,手里托着一盘肉,走到佛面前,踏地坐下,口中唱一回山歌,又吃一回肉。
            监寺不胜愤怒喝道:“这是佛殿庄严之地,况有施主在此斋供,您怎敢在此装疯搅扰,成何规矩?还不快快走开!”济颠禅师嚷道:“放屁!我吃肉唱歌,比施主斋供你们这班僧人念的经还利益许多,怎不逐他们,倒来逐我?”
            监寺见逐他不动,欲禀长老,又因长老屡屡护短,谅来不听,无可奈何,只得转央了施主,同见长老,对济颠禅师搅乱佛堂之事,细细说了一遍。
            长老道:“既是这等,待我唤他来吩咐。”遂命侍者将济颠禅师唤至方丈,说道:“今日乃是此位施主,祈保母病平安的大道场,你为何不发慈悲,反打断众僧的功果,是何道理?”
            济颠道:“这些僧人只会吃斋讨衬钱,晓得什么做梵修?弟子因见施主诚心,故来唱一个山歌儿,代他祈保祈保,奈何那班僧人,反来逐我。”
            长老道:“你唱的是甚么山歌,就能祈保?”济颠禅师道:弟子唱的是:
            你若肯向我吐真心,
            包管你旧病儿一时好。
            长老听了点点头儿。众僧正要再上前说话,不道那施主的家里人,慌慌张张地来报道:“老太太的病已好,坐起在床,叫人快请官人回去哩!”
            施主听了又惊又喜,道:“老太卧床不起,怎地一时便能好了?”家人道:“太太睡梦中闻得一阵肉香,不觉精神陡长,却似无病一般,竟坐了起来。”
            施主听了,看着济颠禅师道:“这等想起来,老师正是活佛,待我拜谢!”说还未了,济颠禅师早一路筋斗,溜出方丈,不知那里去了。正是:
            漫道真人不露踪,
            显然无奈是神通;
            因愁耳目昭彰去,
            装瞎看人又作聋。
            济颠禅师经此一番,早有人将他的行事,传到十六厅朝官耳朵里去。那众太尉(官名)闻他的名儿,都与他往来。当不得他疯疯颠颠,终日在顽蠢群中打游戏,这些俗眼人,又都被他瞒过了。
            忽一日,长老在方丈中闲坐,那济颠禅师手拿着一盏伞灯,引着许多小孩子,敲着小锣,打着小鼓,乱从从地跟着济颠禅师。济颠禅师口里唱着山歌儿,一同舞进方丈来。
            长老道:“济颠!你怎这等没正经,吵闹此清静禅堂,惹得大众说长道短,连累老僧受气。”
            济颠禅师道:“我师不可听信这般僧人胡言乱语说梦话,禅堂原是清净,弟子何曾吵闹?今日是正月半,元宵佳节,难逢难遇的,弟子恐辜负了好时光,故作乐耍子,此乃人天一条大路,可来可去,与这班僧人有甚相干?却只管来寻事吵闹,望我师作主。”
            长老道:“你们是是非非,我也不耐烦管。今日既是正月半,不可无一言虚度。”遂令侍者撞钟擂鼓,聚集众僧,都到法堂上焚香点烛,长老升座念道:大众听着!
            正月半,是谁判?
            忽送一轮到银汉。
            闹处摸人头,静处着眼看。
            从来虚空没边岸,
            相呼相唤去来休。
            看取明年正月半?
            长老念罢,正要下法堂,济颠禅师忙上前道:我师且少待,弟子有数言续于后:
            正月半,莫要算!
            一算便要立公案。
            两年为甚一年期,
            一般何作两般玩?
            今年尚是好风光,
            只恐明年是彼岸!
            长老遂令侍者将语录抄了,报告诸山,才下法座。大众不知其意,都拥着济颠禅师来问,济颠禅师早一个筋斗,又打出山门去了。
            却说这远长老原是个大智慧的高僧,见济颠禅师举动尽合禅机,自己的衣钵有传,故放下了心头,随缘度去。
            时光迅速,不觉过了一年,又值正月半。忽临安县知府来拜,长老忙请入方丈来。
            相见毕,长老道:“相公今日垂顾,不知为着何事?”知府道:“并无别事,只因政务清闲,特来领禅师大教。”长老道:“既是相公有此闲情,请同到冷泉亭上去,着盘棋子何如?”知府道:“知己忘言,手谈更妙!”
            二人遂携手,同到冷泉亭上来,排下棋局,分开黑白,欣然对着。一局尚未终,只见众侍者纷纷来报说:“诸山各刹方丈中的长老都到了!”说未了,又有侍者来报道:“佛殿上十六厅的朝官都来了。”
            长老惊问道:“为何今日大众都来?”侍者道:“想是吾师去年正月半升法座时,曾有‘相呼相唤去来休,看取明年正月半’语录,抄报诸山,故众人认了真,尽来相送。”
            长老笑道:“我又不死,来做甚么?”侍者道:“我师既尚欲慈悲度世,何不作一颂,打发大众回去?”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5-11-16 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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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济颠禅师将化缘簿丢与毛太尉,竟自回寺,首座问道:“你出去了半晌,化得些什么?”济颠禅师道:“多已化了,后日皆完。”首座道:“今日一文也无,后日那能尽有?”济颠禅师道:“我自去化,不要你忧。”说罢,竟往禅堂里去了。首座说与长老听,长老也半信不信。
              到了次日,众僧又来说道:“济颠自立了三日限,今日第二日了,也不出去化,多分是说谎骗酒吃。”长老道:“济颠虽疯颠,论理也不好骗我,且到明日再看。”
              不期到了第三日,毛太尉入朝见驾,见一个内侍寻着他道:“娘娘召你!”毛太尉忙跟了内侍到正宫来,叩见太后。
              太后道:“昨夜三更时分,梦见一位金身罗汉,对我说道,西湖净慈寺有一座寿山福海藏殿,近来崩塌,要来化我三千贯钱修造。他说疏簿现在毛卿处,我醒来,甚是奇异。故召汝来问,不知果有此事否?”
              太尉听了,惊倒在地,暗想济公原来不是凡人,遂奏道:“两日前,果有净慈寺书记僧道济,拿一缘簿,要臣子替他化三千贯钱,臣子一时拿不出,故回了他,不道他显神通来化娘娘。”
              太后问道:“这和尚平日可有甚好处?”
              太尉道:“平日并不见有甚好处,但只是疯疯颠颠要吃酒。”
              太后道:“真人不露相,这定然是个高僧,他既来化缘,我宝库中有脂粉钱三千贯,可舍与他去修造。但此金身罗汉,不可当面错过。你可传旨备驾,待我亲至净慈寺行香,去认他一认。”
              太尉领了懿旨,一面在宝库中支出三千贯钱来,叫人押著,一面点齐嫔妃彩女,请娘娘上了鸾驾,自骑马跟在后面,竟往净慈寺来。
              这日济颠禅师却坐在灶前捉虱,首座看此光景不像,走来问道:“你化的施主如何了?”济颠禅师道:“将近就到。”首座笑着去了。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5-12-06 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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