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初相识
“在下一早听说雪仞城主的武功天下第一,特来请教。只是不知战帖早已送上,云城主却未曾露面,是何意思?”
雪仞城的城楼之下,坐在马背上的男子一身黑衣,背着一把漆黑的长弓,眉梢眼角掩不住的一股子张扬傲气。与他并骑一道的却是个红纱覆面的女子,静静地伴在一侧一言不发。
半晌,仍是无人应答。
“云砚方,你竟不敢应战么?”黑衣男子扬眉讥笑道,用内力将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
却是城楼上一直静默伫立的守卫们忍不得有人如此出言侮辱,手中长剑整齐划一地出鞘,遥指城楼下的黑衣男子:“阁下若再胡言乱语,我等定不饶你。”
“就凭……你们?”黑衣男子眯了眼,唇角邪气地翘起。他自马背上一跃而起,左手已抓住弓,右手并夹两支箭。
——搭箭,弯弓。
“防御!”只听一个沉稳的声音喝道,一把把长剑纷纷摆出防御的姿态。
箭如流星,倏忽而至。只是那支箭却不是朝他们而来,而是极其嚣张地钉在了城楼最高处的那一面旗子上,正中中心的“云”字。
——只有、一支箭?
——只有、一支箭!
“快闪开!”那声音暴喝道。只是剩下的那支箭来势却更凶猛,只眨眼间已刺破了空气,裹挟风雷之声,以势不可挡的气势疾射而至。
“噼啪”,像是冰碎裂的声音。
“啊……”城楼下红纱覆面的女子抬手轻掩住嘴巴,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呼声。
众守卫齐齐下跪,“参见城主。”
“都起身吧。”站在城楼最前方的白衣人低声道,手掌一张,满手的冰屑同着漆黑的箭一起掉在地上,莹白的掌心里一抹细细血痕。
“莫……莫少侠箭术如神,云某佩服至极。”白衣人的声音听着甚轻,隐隐有荏弱之气。
黑衣男子眯着眼,盯着白衣人直瞧,唇角笑意却不因这一次交手处于下风而褪去,“莫某人是邪魔外道,当不起少侠二字。云城主技高一筹,在下心服口服。”
这云砚方……并不若传闻中的淡漠无情,倒更像是一个病弱温雅的书生。
“咳咳……远来是客,莫……莫公子若不嫌弃,还请留在雪仞城小住几日。”云砚方抬袖轻咳几声,“我已许久不曾动武,若能和公子时常切磋,也是一大幸事。”
“鬼箭”莫惊行好武成痴,江湖中人尽皆知。果然,黑衣男子眼睛一亮,张口就要应承下来。
红纱覆面的女子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细声提醒道:“小心有……”
“无妨。想来这雪仞城之中,没有那笑里藏刀的小人。”莫惊行扬眉一笑,忽然纵马疾驰。
城楼上的云砚方苍白着一张脸,急唤道:“快开城门……”
却见莫惊行骤然一勒缰绳,马身顿时朝后仰去。只见他松开手中缰绳,一抬手搭箭弯弓。
一束流光就这样掠过云砚方的面前,直直射向城旗。再定眼看去,那支箭准确无误地射中了之前的那支箭,将其从旗上迫了出去,随即撞在旗面上,直直掉了下来。
云砚方却没有看向这神乎其技的一幕,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城楼下面。莫惊行射出那一箭之后,身体向地面掉去,恰此时,那红纱覆面的女子袖中飞出一段长长的红绫,正好落在他的身下。反手一掌,借红绫上内力反弹,莫惊行的身体倒卷而回,重新坐在稳下来的马背上。
——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