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的答案:
关于植物是不是有情众生这个问题,算是长久以来的老话题了。随着人们科学的发展,越来越多的迹象指明植物可能有思考、有情绪,可能有开心和恐惧,并且它们在这些情绪里,还有各种不同的表现。于是人们不禁的怀疑起这件事来,尤其中国佛教在倡导素食的基础上,有很多人会拿出植物有感情等等证据来攻击素食者,打着科学的旗号反对素食,嘲笑素食等等行为。
首先,我对素食或者荤食,并不会有很强的导向性。但是既然无数人都想知道这件事,也想从佛教经文中找出依据,再加上这类关于植物有情无情的说法,我们常常听到很多,但是似乎不太站得住脚。比如有人说植物没有眼耳鼻舌身意六根,因此就没有六识,因为没有心识,所以是无情众生。相信这一类的常见的回答很多人都听过、看过。可是这类说法无法证明,植物如果没有六根,为什么它会向着阳光生长,寻找适合自己的光线条件?这不就是眼根和眼识的表现么?
还有很多科学报告称,在不同的音乐环境中植物生长会有不同。是不是说明植物其实有耳识?同类的科学报告还有很多很多,比如在非洲,有的植物在被动物啃食以后,会释放化学物质,使自己叶子的味道变得难吃,于是动物只好去寻找下一颗树来吃。可是这些化学物质甚至会随风扩散,“嗅到”这些化学物质的其他树,也纷纷开始释放化学物质,试图保护自己。包括植物对不同的人释放的生物电信号有区别,在面对樵夫、砍树人,甚至斧头表现得很“害怕”……等等。以此类推,这样的文章和报告层出不穷,非常的多。
在市面上我们已经看过很多学者,乃至宗教大师、高僧们的论述。实际上,很多修行几十年的大德们,他们很多时候也承认,大多数论述,其实是苍白的,是照本宣科的,参照前人的说法来回答大家疑惑。还有很多人,心里其实很清楚植物有情无情,但是却碍于没有办法表达清楚。
我们大部分人毕竟不是科学家,不可能花很大的价钱去购买设备,组建团队,花费很多很多的资本去了解植物到底是不是有情的。不过作为普通人,用细密的思辨以及生活观察,我倒是有兴趣今天论述一下,植物到底为什么是无情的。算是希望能各位前辈的锦缎上添一朵小花吧。假如我这朵花不美,就当抛砖引玉了,谢谢各位。
我打算从三个论点,三个辩次来论述一下,我为什么认为植物是无情的。
第一,植物是众生,这个应该大家都没有异议吧?它是生命,没有错,它有生老病死,这一点不需要再论述。很多人喜欢用植物有情来攻击佛教徒,希望有经论依据,那么我就顺便把这类人的质问一起回答了。《大乘同性经》卷上,“众生系以五蕴等众缘假合而生,故称众生”。《杂阿含经卷》四十五,“揽五阴通称众生”。五蕴也好五阴也好,一个意思,指的是色受想行识。
1、植物、动物、人类一样,有物质的身体,这就是色;
2、有受、有感受,这些参看科学家的报告就可以了,即使它可能没感受,但是;
3、它是表现为有感受的,显得我们不是植物,没办法知道它的行为表现是不是因为它有感受,不过它在不同遭遇下表现不同,那我们必须至少说,它有感受的表现;
4、有想,参照上一条,我们不知道它有没有思想,不过我们发现喜光的植物、喜阴的植物、喜湿的、喜干的都依照自己的需要生长。它的表现有它的想法,包括前文提到的科学报告,植物的“害怕”,它的表现使它看起来有“想”的精神活动;
5、行,这个不需要论证,植物有行为、有作为。它生长过程,崩开了石头也好,爬上另一棵树,向日葵一直朝着太阳运动,它们有行为;
6、识,植物有识吗?还是同理,我们不是它,不知道它有没有心识,只知道它懂得趋利避害,向光生长、向水生长,会自主地选择适合有利的环境而生长,所以它看起来对环境是有辨识的,所以植物有识。
综上所述,植物五蕴皆有,一样不缺,名副其实可以被称为众生。所以关于植物是不是其实只是时节生色(纯粹物理化学物质非生命体),和其他无情物一样,比如石头、流水,在这里可以否定了。自然界里会生长的东西并非只有生命。包括很多矿物质晶体、水晶,它们也都是会“生长”,并且在更适合的环境里更快更好的生长,好像很类似。但是差别很大,因为那些石头啊、晶体啊,它们好像没有表现出趋利避害的本事来,这一点植物是有的。假如有人愿意反驳这个,可以拿出相应的科学报告给我看,我是欢迎的啊。
第二,有情和无情。这个问题是很文艺的问题,并不是很科学的问题。因为对于唯物主义的人来说,即便是人的情绪、反应,也都是一些物理和化学的反应,由于化学分泌物的刺激、内分泌。人有各种情绪或者细胞受到刺激,被动客观的分泌化学物质等等。所以不在我们的论证范畴,因为我们必须先认定什么叫有情,才能知道什么叫无情对不对?所以我们不能把人类也定位为无情。
既然这个问题是文艺的问题,不是物理、化学问题。所以我也不打算用很科学的言辞来了。我们可以落到地上,菜市场式的论述。就拿我们自己来说,父母养育自己,辛劳付出,朋友两肋插刀,保护同伴,子女照顾年老双亲,这些人他们为了谁?是自己吗?随意举个例子好了,我们常常见到这样的事情,见义勇为的英雄,白血病患者好不容易找到匹配的骨髓,然后接受好心人的移植捐赠。包括我们自己也会做的无偿献血等等。于是常常我们形容人间有真情,并把这些事都说是有情的体现。假如一个人他很自私,只做对自己明确有利的事情,比如不孝养父母,不养育子女,和朋友合伙做事,出了事就自己跑路。我们马上就会说这个人,无情无义,正好就成了有情的反面。所以我们在这里已经发现一个有情无情的判断了。一个生命,它是否甘愿利益其他的生命,就成了他有情无情的指标。
反过来我们看看植物,植物利益其他生命吗?利益呀,那么多生命要吃它维持生命,稻田里水稻养育了无数中国人,这就是利益呀,所以很多文人都称自然有情、田地有情。但是事实如何呢?植物对别的生命有利益,无可厚非,但是呢,它到底愿意不愿意呀?按照前文科学报告们,完全无法证实这一点不说,反过来植物显得极其自私。它向光生长也好,害怕樵夫也好,没有一样是不利它自己的,所以我们见过无数描述植物有情绪的报告,但是从来没见过一篇植物主动舍己为人的例子。很多父母,孩子如果遭遇绝症需要父母生命来换取孩子生命,很多父母都能做到。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一棵树,为了让自己的后代树苗长得更好,把自己叶子收起来露出阳光。也没有见过哪一颗麦子为了让田鼠也好,人类也好吃饱肚子,自己主动倒下来倒在田鼠面前的。
第三,主观的决意。植物的表现向来都合理得过份,这里适合生长就长在这里,那里有阳光、有水分,它就超那个方向生长。它的表现理智得基本就是“客观”。我们常常试图从植物身上找到主观的层面。比如,它的行为试图证明它是刻意要表现的,但是却很难。即便是有时候我们发现生长异常的植物,比如歪着长,它居然不向着更好的地方生长。后续往往发现这个地方磁场异常,放射性异常等等这些问题,没有一例是植物选择不利己的情况的。所以我们不能证明植物有主观的决意。
随便举个例子好了,那些好心人,躺在病床上准备捐献骨髓的人,他们难道不知道插一根针在体内抽掉一些身体里的东西,对自己是有伤害的吗?他们为什么选择这样不利己的行为呢?这恰恰就是有情呀。所以我们发现了,有情它驾驭在主观的选择、决意上。他愿意这样做,他牺牲自己的利益,利益其他生命,他这样主观的决意,正是有情的特征。所以如果没有办法证明植物有主观的决意,主动的牺牲去利益别的生命。那么我们无法证明植物有情,仅此而已。
下面结辩:
1、网友提问:植物表现得很自私自利,所以万物有灵,所以自私难道不是一种情吗?
答:我方观点认为,情是建立在主观的,自主的决定上的,它必须它既可以自私又可以无私,并且主观的决定自私自利或者无私,才能证明它是有情。不然的话,就只是普通自然属性,就好像圆石头放在坡上就往下滚,是地心引力让它滚,不是它自己决定要滚。有本事它别往下滚啊。既然它不能,说明它的有情不能自证。
2、网友提问:既然你认为植物也有感受,也可能会害怕,那吃素不也是在伤害生命么?就算植物自私自利,那它被吃可能也是痛苦的呀。凭什么说无情的就活该被吃呢?
答:吃植物确实是伤害生命,植物也确实本身就是生命。这一点我和别人不一样,我是承认的。任何生命其实都不应该被伤害,我们应当尽量节俭,减少对生命的伤害(至少这句是对我自己这样说的)。但是说残忍一点,动物虽然有情,小狗知道保护主人,但是生命都有自私自利的一面,想要活着要吃东西。那么植物在这时候,它没有办法去决定自己的结果,因为没有主观决意。稻田里的稻子长得很好,它没有办法决定自己不在这里生长,离开不被吃掉等等。说残忍一点,可不就是活该吗?当然,这样刻薄的描述事情不好。换个说法吧,也就是世间所有生命,都有它自己的灾难,人类会生病、会老死,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植物也是同样。但是人类,因为可以主观决定未来,它可以通过改变自己的想法和行为来改变不同的结果,但是植物因为没有主观的决意,最终它遭受的一切,只能是承受,它们可歌可泣,但是却无力改变了。它们和动物有区别,小猫小狗因为弱小,表现得和植物类似,但是它们还是有主观的决意,选择自己做还是不做一件事,因此有情和无情表现完全不同。
最后说一点,很多人喜欢拿植物的情感来攻击素食者和宗教修行人士。所以我最后也说一句话,补充我前面的论述。我提到植物没有舍己利他的主观决定,这方面可能有人认为我资料不全,不过无所谓,大家可以尽力去找。也许你们能找到一些植物中的特例,表现得很智慧,能主观的决意,可以为了自己的种子让出阳光和养分,可以主动的对人说,吃我吧吃我吧,吃了我你就不饿了,可以表现出大义凛然的一棵树,被大家称呼有情的一棵草。没问题,你们尽力去找这样的案例,找来给我,我一定承认,你找到的这颗奇葩是个特例,它是有情的,并且我保证不吃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