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活到头了吗?”
“我是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我是奉上级的命令来执行任务!我没错!”
“明台!组长!”于曼丽也跪了下来。“郭骑云说的是实话,是我没有告诉你,我是怕。。。。”
“你怕什么?”
“我怕你得罪上级!”于曼丽忍无可忍的吼了出来,眼泪跟着往下掉。“我不要你死!”
死?
明台歪头看着她。
“组长。。。。。”郭骑云喘着气,明台反手扣着他的手,不一会儿他就觉得手快没了知觉。“组长你太年轻,你进军统才多久,好多事情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在局里做事,稍有不慎就会招来杀身之祸,我跟于曼丽之所以不告诉你就是为了要保护你,我们不想因为你揭穿了这件事情而受到上级的处分!组长!”
曾经他也和明台一样,一腔热血,志在报国。可是现实一次一次磨练他,军统里根本容不下明台这样热血天真的存在,他过去也见过这样的人,不肯改变,所以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些人。他不想明台也这样。
“我现在就作为你的上级处置你!”明台放开郭骑云抬枪笔直的指着他的头。
郭骑云没有避开,“组长,新政府为旧政府打开这条供求渠道,双方交换短缺物资,不惜牺牲自己的手下来走私军火和药品,互相出卖经济情报老换取双方最大的利益,这在上层根本就不是秘密,因为谁都不能把他们怎么样,组长我劝你,千万别冲动。组长,这个世界本来就充满了利益的交换,这样的物资交换,只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没有人想死。”
活下去。。。。呵,明台笑了,他放下手中的枪,他其实连保险都没有拉,又怎么开枪。
“我找宁站长去。”明台说完就走。
“找他也没用。”郭骑云看着明台的背影缓缓的说。“你找谁都没有用,这笔走私的勾当各站均有染指,这是大家心照不宣。新政府用机场,港口,码头入股,而整个交易的最大股东,是军统上层,至少有一半的军火走私买卖都是由宁站长亲自负责的,而咱们行动组,只不过是负责运输的中间者而已,这上海还有多少我们这样的小组,这货物要经过多少次手我们根本不清楚。组长,若不同流合污,必将被斩草除根。没有列外。”
其实有一个列外,多年前的明楼,明台的大哥,同样也面临着这样的局面,可是他身在其中却没有参与,但他知道一切,也没有阻止。
郭骑云没有告诉明台,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楼,就可以不用参与物资的走私。
“明台,我们不告诉你,是要保全你。”于曼丽上前,拉过明台的手,她泪眼看着明台手上的擦痕,这是刚才和郭骑云争抢是留下的。她缓缓的摸着伤口,眼泪控制不住的低落下来。
明台注视着手掌上滴落的泪珠,慢慢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背过身去。
“前方将士,浴血奋战,我们在这里拼死搏命,换来的却是国民政府投机的买卖,我们到底算什么?”
无人应答。
明台也不需要回答。
在郭骑云和于曼丽的注视中,明台放下枪拿起大衣,一步一步的走出了仓库,融进了黑暗。
郭骑云别过头,于曼丽把头埋进手掌,终于放声哭起来。
她总有一种感觉,明台离她越来越远了,可是她居然没有追上去的勇气。她好想对着那个背影喊他不要走,可是她没有做到。
好一阵子,她才和郭骑云一起出了仓库,明台就依靠在岸边静静的对着夜空不知道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