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又是一年花开时。
他携她私自出逃,自此浪迹天涯。
当时年少无知年轻气盛满心想闯荡出一番事业,于是他说:“媳妇,你等我能只手遮天的那一天。等我有了权势和地位,我娶你。”
她知他心,也不阻止,紧握他手:“好。”
于是她在那竹楼里等了一年又一年,花开又花谢。
终于,他回来了。有了权势和地位,也有了无尽追杀的仇人。
那天夜晚风雨交加。她还没能体会相遇的欣喜,便又落入分离的苦楚。
他执剑而立,沾满鲜血的双手几次想触碰她的脸颊又停住。
他说:“媳妇,待我杀尽天下负我之人,我们过安生日子。”
她不阻止:“好…我等你回来。”
不知过了多少年。她额角青丝落地成白发,时光的逝去在她的面容上留下点点痕迹。那天桃花盛放,他一身黑衣驻足于桃花树下。
只是依旧无法给她一个家。
“媳妇,我要风光娶你,带你看尽天下——再等等,好麽?”
她依旧澄明的眸里一片晶莹,点头:
“下次回来,多陪陪我罢。”
一朝花开,一朝花谢。他倦了江湖,金盆洗手风光归来。他累了,踏在一地凋零的桃花花瓣上,满心欢喜以为能看见迎他回家的所爱之人。
只是花落人不在,只剩了桃花树下一座孤寂的坟。
从此他住在竹楼里看她种的花谢了又开,看没有她的天地依旧浩大。
——你说希望我陪着你,我就陪着你。
——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