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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我快死了》作者:樱桃 (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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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死了》作者:樱桃
我没告诉他。
诊断书是下午拿回来的,医生本来不打算给我,反复问我是否有家人陪伴。我要是有家人,肯定在第一次胃疼的时候就被督促着赶紧吃胃药,在第
一次吐血的时候就被强拉着进医院检查,在第一次晕倒的时候就被人围着掉眼泪念叨我为什么不知道宝贵自己。
我要是有家人,不会把胃炎拖成胃癌。
这年头,医生到底不都面目狰狞。把我的诊断书看了又看,医生劝我尽早入院治疗。我把诊断书折了两下,随手塞进后兜,问医生,如果不来治疗
,还能活多久。
你猜。
我悄悄对身边睡得人事不醒的醉鬼耳语。
只有半年。
我快死了,可我就是不告诉你。
我跟这个醉鬼在一起,七年了。
从二十三岁到现在,我的二十郎当岁都给了这个混蛋。
————————————————————————————————
吼吼吼,,心碎中


IP属地:浙江1楼2015-11-07 13:48回复
    等我杨戬更完,立马就!


    IP属地:浙江2楼2015-11-07 1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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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挣扎三分钟,不想被他知道自己笨手笨脚跟人家追尾并且制造高额账单的心理最终获胜,清清嗓子,说:“我爱的人抛弃我了。”
      “哦?”那人歪着头,很是讥诮地笑起来,“真是奇闻。”
      我皱眉。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你都不像是被抛弃的那个啊。”这人在撞坏的后车屁股上安然而坐,甚至翘起二郎腿,“你年纪轻轻的就不行了?”
      我一愣,立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恨不得一口咬过去:“你丫才不行了!”
      他只是笑:“既然如此,是你妈太过苛刻护短,媳妇忍不下去?”
      “我母亲在我年幼的时候已经过世。”虽然对妈妈没什么印象了,但提到她还是有些难过。
      “抱歉。”虽然说着抱歉,可他眼睛里还是讥诮的笑意,“既然如此还被抛弃,那难道,你是GAY?”
      “你才是GAY。”被人试探多了,说出这句话的语气音调甚至感情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对方绝对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你作为一个直男,对GAY有多么厌恶。
      没办法,我还不想被善意或恶意目光包围。
      “哦,这样啊。”他闭上嘴,不再说话,看了我半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玩游戏。我抱着肩有点冷,想钻回车里开暖气,可总不好晾人家在外面,毕竟是我的责任。所以只能忍着。背过身给我的保险公司打电话,虽然已经不是工作时间,可对方态度仍旧不错,说这就安排人过来。
      当初买车的时候我自己付了全款,他本来说要送辆更好的给我,我也没要。好车坏车,开起来都一个样。谁也不会因为你开着辆劳斯莱斯上班就给你让路,拜托,大家都很赶时间的。
      由于是自己买了车,所以保险公司也是自己选的。他没插手,所以如果我要瞒着他这件事,那是轻而易举。我的保险公司和他的几乎同时到了这里,两方勘测责任商量理赔,他站在一边百无聊赖,愤怒的小鸟打到一半就退出系统,淡淡道:“不用划定责任,修好了就行。”
      一句话说得不明不白,就他自己听懂了,别人都愣了。
      我跟保险公司说:“没事,我的全责,你们……唔!”
      嘴被人捂住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拧?”那人捂着我的嘴,伸手拦出租车,“说不定就是因为你这臭脾气,你男朋友才不要你。”
      因为这句话的杀伤力实在太大,我的脑细胞足足当机五分钟,反应过来,出租车已经跑出去不知道多远了。
      “你想干嘛!”我怒了。
      “GAY有什么了不起,喜欢同性又没有错。”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十点十五分,“你的锁骨上,右边,有吻痕。”
      我浑身一颤,猛地捂住右边锁骨:“这是……”
      “对女孩子而言,你这样的年纪,开得起这种车,长得也一表人才,要不是脾气差到喜欢家暴,基本都能跟你过下去。而你的脾气,看起来也不错。”他说,“那个人为什么不要你?”
      他有轻微的跳跃思维,好在我还能跟上。放弃般地叹了口气,整个人缩进出租车后座,闷声道:“他有了新欢。”
      那人受不了地叫了一声。
      “咋?”我问。
      “你要有多能折腾才能被人抛弃?!”他低下头,在我耳边轻声道,“你这个样子,穿着牛仔裤在夜店走一圈,都会有不下十个人来摸你屁股。”
      我挑眉,说:“可事实上,我就只有屁股还能吸引我家那位。”
      他张张嘴,刚要问我什么,我手机响。接起来,是保险公司的人问我在哪里,我刚要说话,他夺过来挂断,顺手关机。
      “你很幸运,遇到了罗宾汉。”他说。
      “哈?”
      “我来帮你夺回爱情。”
      “你有病就吃药。”
      “随你信不信,我是学心理学的。”
      “《犯罪心理》和《CSI》全集都在我家硬盘,包括最新一季最新更新的部分。我最近在温习《法证先锋》。”我说。
      “什么意思?”
      “连这些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自己懂心理学?!”
      这位弗洛伊德先生罕见地拧起了眉毛,显得非常忧愁:“难道你的苦闷就不需要有个人倾诉?”
      我拍拍他的肩,笑着说:“男人喜欢八卦不是错。今晚是你请吧?”


      IP属地:浙江10楼2015-11-14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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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我是学平面设计的,不是建筑设计师,你要搞房地产不能找我,懂不懂?”我回过头,对身后那个紧皱眉头,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不明白为什么平面设计师没办法帮他设计一座楼该怎么建的人露出白牙。
        蒋磊先生手头有几个钱,放在后院池塘里长毛还不如拿出来投资,哪怕赔了,就当支援经济发展。他考察一圈,最终决定于市郊某处建一高档别墅小区。我本来想劝他三思,毕竟限购令国八条每个都冲击楼市,更何况新婚姻法都跟着掺和。可一听是高档别墅小区,我果断闭嘴。
        这年头唯一成交量逆市上扬的,恐怕就是别墅。
        近来越发消瘦,上臂内侧长了些红疹子,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我在医院留了虚假联系电话,免得出现电视里负责医生打电话到家里却被那渣攻知道病情的狗血剧情。某日跟蒋磊通电话时候胃疼,就照实跟他抱怨,病魔不肯放过我。没想到他第二天就把车开到公司楼下,要带我去复查。
        除了胃部检查,蒋磊还顺便让仪器把我五脏六腑探测了个遍,拿着检查报告,自己研究半天,老神在在道:“癌细胞稳健扩展,白细胞日益减少,嗯……还有往淋巴扩散的迹象啊……”
        我斜他一眼,叹气道:“所以我不喜欢来医院。我知道自己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最后那一个月,瘦得皮包骨头,躺在床上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整夜整夜不睡,疼得乱叫。我爸,那么坚强一个人,我从来没见他哭过喊过,到最后被折磨地求我给他打吗啡,见到医生查房,立即满眼含泪,求医生救救他……”
        “那我也觉得,吃点抑制类的药物对你是有好处的,放任不管,说不定让你更早嗝屁。”他抖抖诊断书。
        “吃个屁抑制类药物,不如多买点安定,知道自己不行了,自己来个安乐死。”我趁他不注意,把诊断书夺过来,亲手撕碎。
        “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也为程先生着想。”他撇撇嘴,“你总要给他足够的时间,让他好好记住你的好。”
        我忍不住笑了,搂住他的肩:“有你在,时间对我构不成威胁。”
        “秦韵?”不知道谁叫我,我赶紧转过头,一瞬间身体僵直。
        面前的妇人保养得当,虽然年近六十,但看起来足足比实际年龄年轻十岁。在全市零售行业,大概很少有人不认识这位女强人,面对外来零售业的冲击,她旗下的超市仍旧能够拥有市场占有率第一名的成绩。
        不过说实话,她多厉害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之所以害怕她,是因为她是程远风的妈。


        IP属地:浙江16楼2015-11-14 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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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解开安全带,小心打开车门免得碰到停在隔壁的车,他在身后低不可闻地喊我名字,我也装作听不见。好像只要这一秒变成聋哑人,这个问题就可以成功逃避过去。
          “小韵!”他忽然探身过来,抓着我的胳膊不让我走,“回答我!”
          你看,果然发飙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没记错的话,是二十四岁吧?”我回头一笑。
          他一脸肃杀,抓着我胳膊的手渐渐用力,仿佛又一次想给我捏成粉碎性骨折。
          “我现在三十岁了。”我说,“你四岁时候相信的童话,四十岁的时候还会相信吗?”
          我甩开他的手,甩得重了,他的手重重撞在车门上。大概很疼,可是这怎么够呢?
          我才三十岁,就得了胃癌,明明华山上的道士说过我可以长命百岁的,现在我生命的三分之二都被你截断了。程远风,没有人会好端端就得癌症的。如果不是当初陪你创业时候常常一瓶一瓶往下灌酒,如果不是为了公司的工作加班到两三天不吃饭,也许该死的癌细胞根本不会找上我。又或者,在癌症的早期,我就能发现自己的不正常,如果你让我心情好一点,如果你让我觉得,活下去还是件值得憧憬盼望的事,那我怎么会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已经是癌症晚期。
          而你还好意思来问我,是不是愿意为了你放弃一切?
          怎么可能?!
          我现在恨不得立刻夺走你的一切,亲眼看着你痛不欲生!
          面馆的生意还是那么好,只是换了年轻的脸孔经营,招呼人的态度不如以前殷勤,但总归还是有礼貌的。我挑了以前喜欢的位子坐下,跟年轻的老板说:“西红柿鸡蛋面,要大碗,谢谢。”
          他仰头朝厨房喊了一声,里头厨师答应了,他又转头问走进来的程远风:“您来点什么?”
          程远风坐到我对面,果然一只手的手背红肿起来。我就当看不见,低头检查辣椒油和醋是不是都齐全。他叹了口气,说:“西红柿鸡蛋面,大碗的。”
          老板答应着走了,他转过头跟我说:“你吃不完大碗的,不是吗?”
          我耸肩:“你一个大碗不够吃,不是吗?”
          他轻轻笑起来,温柔得就好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样,因为想追我,所以使尽浑身解数,明明骨子里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特别没数的混蛋,还装得像个英国绅士。偏偏我社会经验缺乏,还就上当了。所以我一直没好意思打击程女士,明明是你儿子先追我的,我是被他掰弯的才对。
          大概受环境影响,又或者程先生的笑容一贯如此蛊惑,我也忍不住回以微笑。如果没看过的话,程远风的眼神中绝对掠过一丝叫震惊的情绪。我扩大这个笑容,把一次性筷子分好,放到他面前,说:“东仓药业的资金到位之前,设计部绝不开工,这个我都跟部门的人说过了,至于别的事,你来协调吧。”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刹那间跟吃了苍蝇似的,半天,道:“小韵,我们能不谈公司的事吗?”
          “那还能说些什么?”我问,“还有,上次一系列新品的设计图纸是整个部门加班两天做出来的,我已经承诺过奖金翻倍,人事那边说需要你批准,你什么时候能批准?”
          “我明天去了就签字。”他说。
          我点点头,把筷子掰开,划拉着上面的木刺,轻轻一笑:“现在你想说什么?”
          他扶额,无奈笑道:“我本来想跟你回忆过去的。”
          “可千万别回忆过去。”我把筷子夹在指缝间,像转笔一样转着,“往事不堪回首,我们说说现在。你妈又劝我同意那件事。”
          程远风点点头,说:“她跟我说了,她说你不同意。”
          “程远风,我不可能同意这件事。我说过了,你断子绝孙,我陪你,可是你跟别的女人生孩子,不行!”我的感情酝酿出来,真想一口气喷他一脸口水,可惜不巧,这时候两碗热气腾腾的面端上桌,硬生生把我的话堵回肚子。事后想想,也并非坏事,当时如果说得多了,说不定口不择言。
          他一言不发,低头吃面。我一边吃一边把香菜往他碗里扔,顺便扔点西红柿皮进去,他投桃报李,把碗里的鸡蛋都捡给我。我是真饿了,呼噜呼噜吃了大半碗,觉得胃里暖和了点,低头喝了两口汤,把碗往他那里一推。他咬着面条抬起头,对我呲牙一乐,不一会儿功夫,两碗面都见了底。
          蒋磊跟我说过,有一种东西是三儿一辈子也别想有的。
          我猜这种东西,大约是默契和熟悉。
          “我不会跟别的女人生孩子的。”他边说边控制不住地打了个饱嗝,“小韵,你别生气。”


          IP属地:浙江21楼2015-11-14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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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不能太得意。
            第二天我就发烧,整个人烧得脱水,瘫在床上,连活动手指的力量都没有。耳朵里听到程远风起床,厨房里锅碗瓢盆乱碰,间杂着流水声,却怎么也用不上力气。胃里空空的,火烧一样疼。蒋磊对我说过,接下来,发烧是家常便饭,低烧会让我整个人仿佛整天走在棉花上,浑身没有力气。由于我的癌细胞往淋巴转移,直接影响排毒,脸色蜡黄是不必说的,最明显也最快的症状是,我开始便秘。
            便秘是早就出现了,脸色也的确一日不如一日,可发烧,今天是第一次。父亲当时第一次高烧不退,是他住院后第三天。他的癌细胞最后转移到胰腺,每日痛不欲生,一辈子的体面人,去世前却连最后一点尊严都不要,大哭痛骂,只求医生打一针吗啡。
            我闭上眼,把头埋进枕头里。嗓子里干得很,张张嘴,却说不出话,破风箱一样,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头一歪,又睡死过去。不知道迷迷糊糊睡了多久,被一只手抱起来,探着额头,用非常震惊的声音说:“小韵,你怎么发烧了?”
            我把头埋进他怀里,恍恍惚惚好像还是以前生病的时候,感冒细菌好像侵占了我的神经系统,控制着我每一个细胞,向这个人示弱撒娇,告诉他自己难受。程远风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手探进被子里,摸摸我发烫的身体说:“是不是昨晚吹了冷风冻着了?你哪里难受?”
            我摇摇头,他的指尖有些凉,一下子唤回我三分神智,知道这已经不是以前,便不再无用地撒娇。他张开嘴,发出那种好像撕报纸一样的声音,表示自己说不出话。他赶紧倒了杯水给我,不习惯伺候人,把我给呛着了。我趴在床边猛烈咳嗽,咳出一口痰来,嗓子眼这才舒服了些。五脏六腑好像都着了火,闭上眼,仿佛就能看到癌细胞在攻城略地,就像十三世纪的蒙古军,所向披靡。
            程远风到药箱给我找了药,倒在手心里叫我和水吃下去。我捧着杯子,咕咚咕咚,把水喝了整整一杯,觉得不够,捏着杯子表示还要。他又倒来一杯,一边喂我喝下去一边说:“要不要去医院?”
            我赶紧摇头,心想去医院,那我胃癌的事不就立刻真相大白。
            他见我喝完了,说:“小韵,听话,你知道自己烧到多少度了吗?咱们起床穿衣服,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我还是摇头,腰上用力,不要他扶,一点点往床里挪。他追过来,重新把我搂进怀里,声音更加柔软:“听话,去医院,打个点滴,好得快些。”
            “我,不去!”我嗓子哑着,吼出来大概非常难听,可震慑力也强。
            他叹了口气,说:“那你怎么会好呢?”过了会儿,轻轻在我额头吻了一下,“肯定是昨天吹了冷风的原因。”
            我闭上眼,想再睡一觉。父亲那时候就是这样,发烧了,吃点药,睡一觉,自己就会痊愈。痊愈不了,就会习惯。说白了,人的体温是三十六度和三十九度,差别不大,习惯了都一样。被人搂在怀里睡非常不舒服,我皱着眉头扭,想叫程远风自觉松开我。他大约在注视我,看得我闭着眼都觉得难受了,才肯把我放平在床上。盖好被子,轻手轻脚走出门。
            又睡了不知多久,胳膊被人拿出被子。我不知道程远风又要搞什么把戏,运足力气把胳膊抽了回来。耳边却听见一声绝对称不上熟悉的笑,接着,程远风有点无奈地说:“小韵,我叫了医生来。”
            我愣了一下,接着就明白这就是那种上门给人看病的家庭医生,只不过我更喜欢叫他们做赤脚大夫。我把头偏向另一边,摆出你们多此一举,赶紧带着东西滚蛋别打扰老子睡觉的姿势。没想到医生竟然不依不饶,掀开被子来抓我的手。
            我刚要挣扎,程远风竟然一起过来帮忙,在两人的通力合作下,我终于被四仰八叉按在床上。医生大概是留过洋的,把老祖宗“望闻问切”这一套全扔了,只听了听我呼吸翻了翻我眼皮就扯本子开药方。我用目光询问程远风这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找来如此医术高明能掐会算的大夫,这位大仙竟然又开口了。
            “病人平时好有个头疼脑热,或者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程远风是诚实的人,他都没仔细想,就说:“他胃不太好,以前胃出血过。”
            医生一听,简直大喜,把本子往医药箱一塞就说:“哎那他是不是吃得不合适了,肠胃型感冒?正好我研究生研究方向跟胃病有关系,我看看。”
            我操你妈!有力气我早骂了,老子都便秘一星期了,肠胃型感冒个屁!你研究胃的看不出胃癌晚期?把毛手从老子胸脯上拿开!
            我没力气喊,也喊不出来,瞪完了医生瞪程远风。程远风接到我的目光,还非常温柔地笑了笑,说:“别怕。”
            怕你个头!你二哥又不疼了是吧?!
            医生在我胸口按了半天,按得我胃更疼了,末了,抬起头,想了半天,说:“没什么大问题,这几天吃点清淡的,好消化的东西。打着点滴睡一觉,晚上就退烧了。”
            点滴打上,昏沉的感觉又渐渐袭来。程远风坐在床边,帮我拉拉被子,我就这么又睡了过去。


            IP属地:浙江23楼2015-11-14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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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那些母亲坐在床边给自己讲故事的美好童年,我一点也没有经历过。我以为所有的小朋友都有这样的童年,父亲戴着酒瓶底一样厚的眼镜,在灯下彻夜阅读抄写备课,而我裹着被子坐在床上,跟墙上的倒影玩。
              后来慢慢长大,变得沉默而内敛,永远没有办法好好融入集体,就像父亲。
              不管后来再怎么逼自己变得八面玲珑,变得开朗阳光,可面对父亲的时候,我却好像还是那个长手长脚的少年。背着半旧的书包,一级一级,规规矩矩走家属楼断裂的楼梯到顶楼。自己取钥匙开门,自己准备晚饭,躲进屋子里,面对着一整面白墙,给自己写信倾诉。
              程远风拿扫帚扫开父亲墓碑上积累的尘土,清理了前前后后的落叶,跟我一起跪在父亲面前。老家有个规矩,给父亲上坟,子孙必须跪着,听老人的教诲。我把鲜花放在父亲墓前,从袋子里取出一摞纸,数出十二张,点燃。
              父亲一辈子不信那些规矩讲究,书架上整齐码着一列马克思主义真理,面对上门传教的基督徒疾言厉色。可临终时,却连巷口张贴的□□都不放过,坚信给小鬼烧点钱,小鬼就能放他一马。我把燃烧的纸丢进铜盆,又数出十二张,扔进去。
              “前三次十二张是给小鬼的辛苦钱,各位莫要难为我爸爸,我爸爸是个好人。”我抽噎了一下,再数出十二张,丢进去。火苗一下子窜得老高,好像小鬼哄抢着把纸钱一抢而光。我探手想丢一个元宝进去,程远风已经丢了进来。
              他买了一后车厢的元宝和纸钱,我们两个拿上山顶公墓都废了些力气。刚刚在家里又为去医院的事情吵了一架,他执意要带我检查,我誓死不从。父亲死后,我一直很抗拒医院,有些小感冒,连吃药都不肯,喝一杯热水,蒙上被子睡觉。他跟我吵得不欢而散,独自摔门进书房。我以为他不会跟我一起给父亲扫墓,没想到正换衣服的时候,他忽然进了卧室。
              “我不去,你爸肯定要给我托梦数落我。”他一边换衣服,一边嘟囔。
              你看,他连一个死人都防备。
              我不置可否,毕竟父亲泉下有知,看到我如今这个样子,只怕又要心疼得生出皱纹。
              我一捏一捏往铜盆中扔纸,动作渐渐机械。母亲是佛教徒,去世后要求火化,骨灰供在庙中。父亲也曾提出过这样的要求,我本来答应了,在联系寺庙之前,他却变了主意。
              “还是找个离得近的地方把爸爸埋了,你又不信佛,把爸爸扔在庙里,你就要忘了我了。”
              我抬起头,问程远风:“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怎么办?”


              IP属地:浙江26楼2015-11-14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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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亮了。
                有人大踏步走进来。
                我抬起头,太强烈的灯光让我眼睛生疼。伸手遮住光,模模糊糊看到那个人一边脱衣服,一边自说自话:“怎么不开灯?秘书说你下午三点就走了,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又胃溃疡了?说了要带你去医院你又不去,吃饭没有?”
                我心生厌烦,起身往卧室走。起得太急,脚下踉跄。跌跌撞撞调整脚步进了卧室,刚要关门,程远风跟了进来。这个时候,我实在是不想见他,心里波涛汹涌,看见他只会徒增烦恼。打开衣柜,索性出门去躲躲他。
                “我跟你说话呢!”他的措辞虽然凶狠,但语气是问询的,“你最近怎么了?精神这么不好,瘦得不像样。”
                我摇摇头,从衣架上取下一件棉衬衫。他又问了一遍,我只觉得隐隐头疼,更加懒得理会。程远风从来不是脾气多好的人,一个问题问上第三遍,已经失去所有耐心。不巧,我也心烦意乱亟待发泄,听他再问一遍,回头,恶狠狠道:“用不着你他妈的多事!”
                他愣住许久,眉梢扬起,嘴角下耷,皮笑肉不笑道:“不用我多事?”
                我把衣服脱下来,整整衬衫,刚穿进一个袖子,被他拽着胳膊狠狠扔到床上。我眼冒金星,偏头疼“腾”地一下涌上来,耸着肩膀支撑起身体,怒道:“你疯了吗!”
                他抓着我的手,把我压倒在床上,本来下垂的嘴角在看到我脸上的泪痕后颤抖了两下,渐渐变成一个疑问的弧度:“小韵,怎么了?”
                我咬着牙说:“滚!”
                他反复看着我脸上的泪痕,有些难以置信,问:“谁欺负你了?”
                我冷笑:“谁敢?”
                “那你为什么哭?”
                我别过头,冷笑渐渐化作控诉的笑意,从淤积的胸腔缓慢涌出。程远风撑着身子,有些不解和迷惘地看着我。
                我真是恨极了他这种无辜的表情。
                于是我运足力气,一巴掌打了上去。
                他被我打懵了,表情僵硬,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然后,我让他更加难以置信地补了一巴掌,疯了一样推着他的肩把他掀翻在床上,压住他的肚子对他一阵重拳。好像从认识到现在,我跟程远风的互殴就从来没有胜利过,但此刻除外。他束手无策,被我骑在身上拳打脚踢,额角青紫唇角开裂,简直狼狈不堪。
                我获得了一次不公平的胜利。
                打得没力气了,我伏在他身上喘着粗气,间或欣赏一下自己的战斗成果,感到无比自豪和欣慰,仿佛头疼胃疼幻肢疼通通离我远去。他四肢大开,躺在床上,伸出舌头舔舔唇边的血迹,疼得面部狰狞。
                下一秒,上半身猛地弹起,把我压在床上,泄愤般吻了上来。
                我浑身脱力,他压得我胸口憋气,翻着白眼死鱼一般。亏他还能吻得如斯动情,舌根齿列一丝不放,啜着嘴唇好像儿时吸吮薄荷糖。我后仰着头,躲避他太激烈的追逐。
                这么强势,像是要把我吃掉。
                我转过头,躲开他的唇,他就顺势咬住我的喉结。那是我的敏感带,百发百中,被轻轻咬一口,就酥了半边身子,何况咬完了又开始舔。这下子,连踢他的腿都无力地软下来,手腕被他抓着固定在身体两侧,只能被动地接受他的每一个动作。
                这种情形,真像整个人被他的一对唇主宰。
                “程远风……哈……”我咬着牙,忍住每一声呻/吟,“你给我滚下去!”
                “我不!”他把我的双手拉到一起,固定在头顶,空着的一只手在我赤/裸的胸膛游走,见我微微颤抖,低下头,含住我的乳/首。
                所以说,七年来,我跟他真是太过熟悉,熟悉到无论闹到多么不可转圜,都能准确找到对方的敏感带。
                我只剩下了喘气的力气。
                他见我放弃抵抗,缓缓地放开我的双手,用舌头玩弄着我的乳/首,双手下移,打开我的皮带扣。我伸手阻拦,他轻而易举把我的手丢到一边,牙齿上下一合,我几乎不能自抑地叫出声来。
                “啊——”
                他在我的叫声中离开胸口,舌头打着旋下移,经过肋骨,经过腰线,到达小腹。裤子早就不知被扔到哪里,他双手并用,内裤脱了一半。我微微起身,拦住他的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别碰我!”
                他微微一笑,说:“又想踢我?你舍得?”
                我恨得五脏六腑剧痛,真想像上次一样踢一脚过去。但下半身被他压着,被他玩弄得又实在没力气,心中不甘,怒道:“你不是有宋晓么?滚!”
                他怔了一下,就连整个身子都猛然僵了,不过五秒,恢复毒蛊般的笑:“我说过了,你们不一样。”
                “程远风,你……哈,别……”
                他低下头,竟然把我的二哥整个含进口中。我们在一起七年,情到浓时,口/交是有的,可大多数都是他给我。我对这种性/爱方式有点排斥,勉强做了几次,事后刷牙刷上半小时。以至于有次我刚吻到他下面,他就笑着向马克思保证他绝对用浴液洗过。这么一搅局,我根本没了给他口/交的兴致,泄气般捏着他脸,自己坐了上去。
                都说人要死之前,特别喜欢回忆过去,我果然日薄西山,连做/爱时候都能走神,想到那么久远的过去。
                白白让自己难受。
                程远风技术高端,简直可以开个培训班专门教人如何在伴侣将射未射之际果断抽身。我被他这么上上下下一舔,如今身上不仅仅是软得无力,更加如同燃了团火,烧得发热。看着他的脸,听着他叫我名字,心里一阵阵抽疼,用手指捏他的胳膊,发泄一般。
                说到底,我也憎恨自己。
                他抬高我的双腿,扶着自己的二哥,轻轻地插了进来。我闭上眼,被他顶得一上一下,心里闪过许多念头,只是一个也抓不住。
                后来就渐渐沉沦,憎恨也好悔恨也罢,都顾不得了。


                IP属地:浙江28楼2015-11-14 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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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咻
                  ‘’为什么你这么闲?”
                      “因为我盐值高呀!”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15-11-14 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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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以前住那种老式家属楼,楼梯间里的灯全都坏了,只能摸索着往上走。所以藏着个人,也不会被发现。我就是这么被绑架了,睁开眼睛,四肢都被绑着,面前只有刘跃东。他玩了我整整两天,足够让我这一辈子,听到他的名字就心惊胆战。后来要放我走的时候,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勉强穿上衣服,就被他甩了张支票到脸上。他说,他想要的东西,我给也得给,不给,他就自己来拿。同样,给我的东西,我就必须得要。”我用力抓紧空杯子,像是被谁扼住咽喉般,深呼吸,“支票我没拿,我觉得拿了,就好像你情我愿银货两讫,不拿,这样就算强/暴。其实那段时间我很想跟你坦白,酝酿了很多次,每次话到嘴边就咽下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知道这不是我的错,可是你又能怎么样呢?论武力,论财力,你都不如他,闹上门去,怎么看都是你吃亏。”
                    程远风盯着我手里的水杯,缓缓道:“我宁可吃亏,都不会让你白受苦。”
                    “现在的你是这么想,当时的你呢?也许你出了这口气,接下来就要考虑怎么处置我了吧?我不敢冒险,刘跃东跟你签了合同,资金进来得很快,公司渐渐起死回生。我越来越不敢对你说出实情,我怕好不容易有的这些会化作泡影,我怕你会不信我说的话,会唾弃我背叛承诺,我怕你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我抱着侥幸心理,总觉得刘跃东玩腻了,就不会再来找我,后来见过几次面,他也掩饰得滴水不漏。过了两个月,我以为自己的猜测成真的时候,他却打电话来。”
                    “我们的项目正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我知道他一直以来就是在等这个时机,让我没有办法拒绝。我躲了他很久,借口不舒服,在家里不去公司。这么过了一个周,他没再打电话来,我以为他放弃了,结果刚一出门,就被他堵住。”我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刘跃东推开车门,一把把我拽进车里,当着司机的面上我,抓着我的头让我给他口/交,一边强/暴我,一边给程远风打电话,让我告诉他有朋友聚会,今晚不回家,“后来他再打电话来,我就真的不敢不去了。我已经错过了告诉你的最佳时间,之后再说什么,你恐怕都不会信。被他绑架去,糟蹋一顿,倒不如自己乖乖过去,身体上的伤害少了很多,他后来也越来越温柔,答应我不会告诉你,玩腻了,就把我扔了。”
                    程远风把我手里的杯子撤出来,宽大的手掌把我的手包裹其中:“他这样对你,多久?”
                    他的手比我的还冷,我看着他小拇指上一个小小的茧说:“半年多。我们见面不定时,总是他联系我。半年多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联系我。我开始觉得也许他终于对我腻烦了,抑郁的心情也一天天好起来,直到有天,警察把你带到局里问话,我才知道他因为涉黑被抓进去了,而我们由于跟他有经济往来所以被要求协助调查。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跟他的关系并没有曝光。话说到这儿,也要多谢你妈,她把那些录像给你看,却没有交给警察。大概她觉得,这是儿子的污点,不能被人知道。”
                    “即使你真的被抓进去,我也会把你弄出来。”程远风磨着牙,手上加力,“我要问问你,我是哪里做的不好,你竟然找别人。”
                    “那我究竟哪里不好呢?”我抬头,上牙齿紧紧咬住下牙齿,告诉自己不能哭出来,“因为看到了录像,所以果然如我料想,误会我出轨在先,所以报复么?”


                    IP属地:浙江38楼2015-11-14 1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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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真是醉了,说我刷屏,什么的 ,呵呵哒了


                      IP属地:浙江45楼2015-11-14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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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实的人性有无尽的可能。善当然存在,但恶也可能一直存在。歉意不一定能弥补,伤害却有可能被原谅,忏悔也许存在,也许永远没有,都无法强制,强制出来也没有意义。 非常同意,人的一生,本来就是善良与罪恶,人性与兽欲不断交织不断干戈的过程。
                                   ——柴静《看见》


                        来自iPhone客户端46楼2015-11-14 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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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暖
                          ——
                          夏天傍晚,男孩蹲在桃树边因失恋而抽泣,突然被一双手拥入怀中,男孩惊起回头,却看见一个长着桃花眼的男人蹙着眉道,"烦人的小鬼,从春天开始就老跑我这哭,把我的花都哭落了,作为补偿,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几日后"你骗人!桃花本就该夏天落!""你反射弧真长,不过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7楼2015-11-14 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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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重庆来自手机贴吧49楼2015-11-14 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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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我看过但还是忍不住想哭,


                              青铜星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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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徽章馆》
                              来自Android客户端50楼2016-01-29 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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