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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庭荫碧,遇骤雨疏风,再抬眸,不过是剩红如扫。那攀条弄蕊的疾劲,一朝别了汉南,只剩一把瘦骨嶙峋的遗恨。我十分渴盼着那个时辰遽临,叫我瞧一瞧戚氏面皮上的异彩纷呈。人家说登高跌重,她爬的够高了,自己不跌,也有人想推一把。)
( 密护帘寒,新枝嫩子,随春去渐老。蒙茸内兜转数声鸟啼,睇伊。)
:戚恕宴有能耐,总要给她地方折腾。
( 我仍旧连名带姓的称呼她,至少在我眼里,她一点儿也没拔高。我本欲远眺那宫阙外龙山一点峰头,脑中构出那星连极动,月满江流之景。元年祚启,陛下尝言若有契机,北山南川,一游以尽兴。我自斟一盏茶,烫入喉。契机?可笑至极。)
( 等着人家的契机,我早就死了百八十回,在这宫阙里,等待的人,都愚不可及。)
( 芸阁树青,云阶载梦。我盏内金波摇面,华堂影堕帘钩。她的话我听在耳内,却笑无语,一时便静了,似能闻火风焚月,作灰之簌簌声。江浦潮生,云涛天际,我抬目望,眼前人的花容鲜艳,是有本钱的。但这本钱用错了地方,就要赔了。耷了眼皮懒去瞧那空山围碧。阁外雀儿离巢醉拍朱阑,却留枝桠倚风孤啸,果然,都是忘本的。)
:中宫?容氏还没死呢。等她凉透了,再说这话儿不迟。本宫知晓你聪慧,不听那些胡吣,所以承欢殿,本宫愿意来。其实信不信又如何呢,她没住进去,那就是一句笑话罢了,即便住进去了,又怎样?容氏当年,也是无比风光的进去了,照样要灰头土脸的出来。
( 翠栊外新声起,正是似风散雨收,雾轻云薄。盏也掷开,任那金铜倒了去,馥郁淌缓,幻化出轻朵,如汀洲渐生杜若。我眯着眼笑。)
:所以呀,送佛,送到棺材里。
@秦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