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细细讲着，我也听得认真，对这些早已轻车熟路，只是还需磨练。不知明奕对我可满意，他望我自立，而我所要的更多，从商也好，就算政治也好，我都要搅一搅。身后车马停下的声音响起，无意回头瞧了一下，瞧我看到了谁…）
明姜。
（起唇唤她，又走近两步在她面前。笑意就在脸上不曾褪去）
你怎么来了呢？
@宝济明姜

（关于她的许多事，我都听说。）
（亓胤很宠她，对于她所做的一切，无论是对是错，都一味放任。我不一样。饶是我再怎么藐视这人世间的条条框框，新婚之夜持刀弑夫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虽然事情过去很久了，然而我一瞧见她，免不得又要想起来。她的笑意，其实明媚如当初啊。我也跟着笑。）嗳，在家呆着也无聊，想上街走走，不知怎的就来了这儿。

（茶烟泛绿，人影茫茫。）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清她，不知道她温和面孔下藏着的是怎样一颗心。也许她这一刻能问候我近况如何，下一刻就能对我举刀相向毫不留情。我呀，惶恐着呢。）
（笑。）许是碰巧了，我回宝济府的时候，也没瞧见你。（顿一顿，复启唇。）嗳，话说回来，你如今可是大忙人呢，许多事儿都得管。

（亓胤待她如何我知道，那个王公贵族没有个三妻四妾的，可亓胤却只他一妻，说起来也是不易。）
今日这不就见到了。
（我同她，大抵还是有深刻缘分的，我是她嫂子，她也是我嫂子，说来有趣。闻她言一笑，宝济是一个大摊子，府中人众多，铺子若是有什么偏差，一府的人都会受波动。我自己当初闯的祸，自然自己收拾下场。）
也没有那么忙，多盯着点的事。
@宝济明姜

（与她叙话时，余光竟瞥到周遭衣香鬓影，来往不绝。我像是自言自语。）你很是有为呢，我瞧着生意倒真是不错。
（千古风华，今朝撷芳。）
（我一直很喜欢这个地儿，只是鲜少有机会来。琼华精致，却是注重着吃食，色香味全了，雅兴也有了，却总觉着少点儿什么。而撷芳，更多一种来自尘封历史的古旧感，朦胧感，厚重感，——最是得我心意。我笑。）
瞧你这么辛苦，我呀，可得唤你一声嫂嫂表达敬意了。

(我同她年岁相仿，如今亲上加亲，想来也是缘分。亓胤很是爱她，我知道，从她进门的那一日我就知道。世间没有什么，比夫君的爱更能让一个女人，显得幸福。闻言淡笑，抿一口微烫的茶，稍有些苦涩。)
我没什么有为，都是明奕教我的。
（实情也如此，明奕一点一点教我这些，否则我也不能这么快就掌握一个铺子的运转帷幄。）
端王府内里不也靠着你，额娘去了之后后院就你在打点，这样说来，我也要叫你一声嫂嫂。

（她笑意间，洋溢的也是欢喜。）
（看来如今她和大哥已冰释前嫌相处甚好，说到底我们也该都为着高兴，悬了许久的心都能放下来。当初的事情闹得极大，虽说端王府和宝济那边儿都尽力压了，到底管不住下头人风言风语。我对那个家虽然没有感情，却也提心吊胆了许久。）
（话锋一转。）得啦，咱俩就都别谦虚着了。都不容易，是也不是？

（她这些年为人妻母，到底和从前不太一样，今日我们二人如同闺蜜般，只谈些别的。）
我没有谦虚，是真的佩服你呢。你能把亓胤照顾好，我很感激你。亓胤是我的命，他能过得开心，对我来说比什么都好。
（淡淡说过，又抚小肚子，我的性子厉害，也没什么朋友，从前有昭芙明薇，是最体己的，却死在我一念之间，如今能说的是话的，也只有她了。同她道）
明姜，你知道吗，我怀孕了。
@宝济明姜

怀孕了？好事儿啊。（我陪着她笑，像是比她更高兴。她若怀了男孩儿，便是阿玛的嫡长孙，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和泼天的宠爱。我多羡慕。）
你和大哥，——等这个孩子出世，你和大哥也终于算是修成正果了。（我伸手去握住她的，笑容间都是鼓励。）
嫂嫂，我衷心希望，这是个男孩儿。

（双手在肚子上，也是笑，我也希望是个男孩，宝济家大业大，我也帮衬打理了这么多年，到时候继承给自己儿子，总比白白给了别人强。心中怀着心思缜密，却也谦虚一应）
男孩女孩都一样，我的孩子，不论男女都是尊贵的。
（修成正果？噗嗤笑了出来，大抵是吧，明奕应该同我一样，期待这个孩子。）
明奕他，他应是期待的。

（眉尖微蹙。）呀，嫂嫂这话便说得不对了。自古女人嫁夫随夫，岂有孩子随你姓了的道理？虽说爱新觉罗的姓氏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尊贵，到底也不能越过礼法去。
（我嘴上这样说，心里恐怕未必这样想。自嘲地笑笑，继续开解她。）你既已进了宝济家的门，便是宝济家的人了，怎能说是外姓？换做是我，才算是外人了呢。
（这么久了，她一直自矜的天家懿范，原来从没有丢下过。）

（她款款说出许多，凝眉看她，竟不知她如此能说。）
好好好，我只是那么一说，孩子生下还是姓宝济…
（我和她如今换了个位置，她住进了端王府，我住到了宝济府。可我真的很想回王府去，很想回到郡主的时候。玛法宠爱，纵然是一段年少错乱的爱恨时光，也忘不掉。她呢，她可是怀念嫁人之前的一切？回神又听她所言，笑道）
那如今，你是端府的自己人了。哈哈…对了，我阿玛最近可好？

（是呀，她如今是宝济府的人，我是端王府的人。巧，巧，巧，这个字已经说了无数遍，我仍是要提及。多巧呀，恰是我与她位置的交换，互相奉送所有年少的好风光，互相描摹精彩纷呈或者说五味杂陈的将来。多巧的一桩事儿，两对人。）
（低眉敛目，寂然应她。）好，公公他一切都好。上下都有我操心呢，你呀，且安心做个好额涅吧！我瞧着，也有叫我姑姑的了呢。

（提及孩子，总是母性温柔的，多么神奇，他就在我肚子里孕育，以后也会长成明奕那样大的人。想起一夜温存，小女儿家的心态娇瑟，以后一切应当都会越来越好。）
嗯，你回去帮我带个话，我过些日子去请安。其他人呢？可也好？
（随口一问，我虽留恋端府，不过留恋曾经荣耀至上的身份，以及阿玛，亓胤。旁的，都是淡漠的，好不好的，我也不放在心上。又想起上次回府，她的儿子，噗嗤一笑。）
我儿子要是像你小儿子那样调皮，我可得头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