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马似乎是受到惊吓，就好像前面盘踞着什么猛兽一样，拼命想刹住。然而这如此猛烈的势头岂是要刹就刹得住的，结果收势不及整匹马跪了下去，驾马的少年也被狠狠地甩了出去。
筵席上没有摆上本来应该有的玉脍，因为府上少爷的手摔骨折了。而听说，害少爷摔伤的就是做玉脍的人。
第二天，一先生的小屋里来了一群人。他们穿着昨天那个被马拖着走的人一样的衣服，手里拿着短棍。他们在河边找到了一先生，他们暴打了一先生，把棍子都打断了。他们还把一先生的小屋弄得一片狼藉，如果有带火种他们大概会把小屋烧了吧。
那帮人走了以后，一先生躺在河边的浅滩上，好久，好像死了。
忽然，一先生坐了起来，他想了些什么。他把散乱了的头发捋到了后面然后发了疯一样跑了起来。

可惜他还是来晚了，小孩父母仆在小孩身上哭着，小孩明显已经断气了。原本充盈着灵气的双眼变得空洞，只剩下来不及消散的惊恐。
一先生回到了小屋，一先生打开了地板的暗格，一先生拿出一把又窄又薄的长刀，一先生在河边磨起了刀。

夕阳无限好，在现在的一先生眼里并没有多好，倒像是谁插了天空一刀，鲜血围绕着火红的心脏渲染开来，无边无际。
大门外，一众家丁丫鬟都忙着往大屋里搬东西。一个家丁看见一先生来了，满面嘲讽地来到他面前，刚想说什么——他的头就被布袋套住，然后从脖子上滚了下来，头落到袋中一坠绳子，袋口收紧就掉到了地上。
看见这一幕的人瞬间脑海里一片空白头皮发麻。要知道这些家丁之中有不少在跟这老爷之前都是走江湖的，各种各样大小场面没见过也听不少，但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连半句话都没说就把人头丢了的事情，依然令这帮老江湖怔住了。而在他们怔住的短暂时间里，地上又多了个装着人头的布袋。
胆子小的尖叫着往屋里跑，胆大一点的拿着家伙希望能挡一下眼前这黑白无常一般的人。但他们都懂——只要这人愿意，在场的人任谁都得一命呜呼。所以他们禁不住地发抖，有的人牙齿在打架。
但一先生似乎不急着赶尽杀绝，他甚至对这帮人视而不见。只是当他经过他们的时候，又有一个人的首级不在脖子上而是在袋子里了。一先生是在复仇！他听了小孩父母的描述，看了小孩的尸体身上的伤，凶手是哪一个只要看见了他都知道——因为一先生见过很多死人。
不知天高地厚的少爷本想说出来看看发生什么事。正碰见一先生抓住一个想逃跑的家丁，像杀鸡一样割开他的喉咙。那家丁倒也像被杀的鸡一样乱蹬，直到他头被割了下来。

虽然坏事也做过不少，但少爷毕竟没机会像他家的下人那样见过世面——他脚一软跪了下来，身下的渗出了一滩黄水。
一先生用刀拍了拍少爷的脸，没有一点反应，这少爷吓得魂都没了。一先生轻轻地将袋子套在少爷的头上，老爷夫人跪在一先生的脚下求饶。为了保这独苗他们愿意一命换一命！
一先生逐一捡起地上的布袋背在肩上要离开了，身后一对老人抱着儿子没了头的尸体哭得凄惨。
一先生把一个个人头摆在小孩遗体边上，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眼中满是怜爱。这是他的一个学生，他视如己出视之如命的学生。

——完

有点意思嘿。像废名

欣赏

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