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所想大概真的会投射到梦境,再次感受到那灼烧肌肤的南风时,名侦探叹了一口气。
和前几次一样,令人头痛的旅程尽头是装潢讲究的房间。敲响玻璃杯,微笑扑克脸的白色小偷出现在他身后,向他行礼。
工藤新一强迫自己去看清对方嘴角的微笑,希望能在怪盗消散成玫瑰花前搞清他的意图。
然而接下来的情形变得不一样了,也许是因为花了太多精力去压制梦中神识关注怪盗的笑,名侦探并未像前几次一样扑上前触碰对方,而是顺着怪盗的邀请,转向那张小圆桌。
红烛仍旧在燃烧,透过玻璃杯变得模糊,连赤红的烛火都是隐隐约约的。怪盗绅士地替他拉开椅子,转身坐到了对面。
名侦探的视线似乎无法从他身上移开,目光随着怪盗的动作移动,最终在对方坐倒后,再度凝在对方的唇上。
就如同寻常共餐的人一样,在前菜上桌前,双手交叠支着下巴,和他说着些什么。
但工藤新一什么都听不清,他想他真的是太在乎对面人的笑了,这让如今他全部的心思都在那一开一合的唇上:映着烛火,怪盗的嘴唇反着光,颜色也分外的红,衬得若隐若现的牙齿更白。
“你究竟再说什么啊…”工藤新一很想问他,然而他只能呆呆地看着对面的怪盗越说越快。“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
那对漂亮的唇瓣张合的速度又加快了,但嘴角的弧度还是没变,“就算你此刻说了万语千言,我听不到的话也意义不再啊……”
啊,为什么红烛越来越亮了呢?
似乎是外面的风又吹进来,名侦探感觉到了一丝热意。就在他微微疑惑的时候,对面的怪盗突然站起身来,他还未来得及转移视线,就被拥入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越过对方的肩头,名侦探视线所及之处已化作一片火海,所有一切都被赤色的火焰吞噬,张扬的火舌几乎要舔到他脸上。
名侦探的瞳孔张大, 只因在火海中,他看到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脑海深处的记忆上涌与眼前重叠,那场景正是几周前的雷克洛克美术馆。他看到站在向日葵前便装成他的怪盗,正低声对耳麦另一边的助手吩咐。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按着耳麦,怪盗抬起头来,对着火海这边的他微笑。
就在那一瞬间,大火蔓延,怪盗神情严肃,反身迅速一个推手送他进入撤离通道,自己却以身为盾挡在入口处,被汹涌的火焰吞噬。
名侦探死死盯着烈火中的黑色人影,周围高温下扭曲的空气中又渐渐浮出其他场景:
丝毫不疑迟便跳下楼,去救故意摔下去他的身影;架着滑翔翼,将他所乘过山车上定时炸弹扔向空中的身影;在万米高空冲出飞艇,只为保护被扔下去的他的身影……
好危险,现在看来每一次都好危险!明明这么危险,为什么这个家伙却还依然……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恐惧,抱着他的怪盗收紧环住他腰部的手臂,将他更用力的锁在怀中。
怪盗怀抱的温度是炙热的,过于贴近的他们在烈火中感受彼此比大火更深刻的气息。
这就像是一场狂热的轮舞,两人贴在一起产生的安心感强大的仿佛能呼风唤雨。
不知是谁先开始,待反应过来时十指已紧紧扣在一起。名侦探抬起眼来望向面前的怪盗,对方脸上还是那不变的微笑,让他在大火中也无比安心。
被轻松的情绪感染,工藤新一晕乎乎地想,若是在不同场所,而不是案发地,你我不经意邂逅,而不是以现在的身份,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是否能像此刻一样十指交缠,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