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卡莱伐拉的国土和人民
从地图上一望而知,芬兰是欧洲大陆最北面国家中的一个。它的北边国土几乎延伸到北冰洋,而极南部分比挪威或瑞典的最南端还要偏北许多。
就面积来说,芬兰在除俄国外的欧洲国家中居于第六位,小于乌克兰、法国、西班牙、瑞典和德国。由于1939-1940年和1941-1944年战争的结果,芬兰失去了将近11%的土地,否则的话现在它将是欧洲面积第五大的国家。
这个国家没有给人很深印象的独特风景,比如高耸入云的雪山、险峻的峡谷或者千奇百怪的喀斯特溶洞。但是它有成千上万的湖泊和河川,以及广袤的森林、景色宜人的群岛和港湾。墨西哥湾暖流和冬季的西南风给它带来了温暖和水分,使得芬兰远比同纬度的西伯利亚北部或加拿大哈得孙湾适合人类的居住。
虽然考古学研究已经指出在9000年以前就有人居住在芬兰,但是就现在芬兰人来说,他们的祖先大概只能追溯到公元6世纪左右。这些人来自什么地方,到现在还没有明确的答案。
关于芬兰人种族背景的推测由来已久。芬兰语与其他欧洲语言大不相同,这是人所共知的。只有爱沙尼亚语和芬兰语很接近。俄国北部的科米人、乌德莫尔特人,以及中部靠近乌拉尔山脉的马里人、莫尔多瓦人,也都说一种语法结构与芬兰语接近的语言。匈牙利语常常被说作是芬兰语的近亲,但实际上他们之间的语言亲属关系是很远的,大概相当于同属印欧语系的英语与波斯语之间的亲缘关系那么远。
由于这种与周边印欧语系各民族之间明显的语言差别,两百年来欧洲的语言学家和人类学家进行了一些值得玩味的推测。18世纪的芬兰作家倾向于论证芬兰族与犹太族之间的亲属关系,犹太历史上“消失的10个部落”的传说为这一论断提供了方便的、诱人的立论出发点。然而没过多久,这种假设就被推翻了。随着18世纪末期语言学家发现英语、德语、拉丁语、希腊语、波斯语与梵语之间的类似点,“印欧语系”这个名词和“比较语言学”的概念出现在语言学研究当中。这一发现启发芬兰人在印欧语系之外的语言中寻找自己的亲族。1844年,芬兰语言学家卡斯特伦(M.A.Castren)宣布“我要向芬兰人民证明,我们并非是一个远离尘世及历史的民族。我们至少同地球上七分之一的人民有亲属关系。”简单地说,他的结论是芬兰人应当与突厥—鞑靼、蒙古—阿尔泰以及满洲—通古斯语系诸民族归为一类。他的许多追随者深信芬兰是远离欧洲大陆的一个种族,这个种族的语言使其被严格地归到了亚洲人种中,通俗地说,也就是来源于蒙古族。
后来的语言学家把卡斯特伦的学说和结论驳得体无完肤。新的研究结果主张芬兰人发源于从波罗的海到俄罗斯中部这一带,而且是纯粹的欧洲人。芬兰人身材高大,虽然平均来说比瑞典人或挪威人矮一点,但高于丹麦人和德国人。他们绝大多数是金发、碧眼、白肤、长颅窄面的,只有6%的人是褐发,2%不到的人头发是深褐色或黑色。从分子人类学的角度看,芬兰人经过几十代的混血,但来自斯堪的纳维亚日耳曼人和东波罗的种族这两大种族的血统显然已在芬兰人的DNA中占有统治地位。不过芬兰人中常见的高颧骨、细长眼睛的面部特征不禁又使人偶尔联想起卡斯特伦的论断来。
不论其远古来历如何,这是从一个其民族史诗《卡莱伐拉》的古怪神话中诞生的民族。在这些史诗里,不乏坚忍卓绝的英雄与硕大无朋的熊、鱼、麋搏斗的故事。在这个民族安静平和的外表下,有一种被称为“Sissu”的北欧品质,这个词大致上可以翻译为“勇气”或“胆量”。芬兰人就是凭着Sissu,在1939年的冬季战役中以一匹九地对抗俄军,而且在1944年苏联要他们订下屈辱的和约后,也能迅速翻身。今天,使芬兰人能坚守其热爱自由、和平、民主的理想的,也正是这种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