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如果飞流学了,蔺晨哥哥就会说飞流不正经的。”
飞流不明白不正经是什么意思,可是阁里的老人们老是这么说蔺晨的,被一个不正经的人说不正经,那应该就是件很坏的事了。
这么想着,他郑重的再次点了点头。
“好吧”梅长苏的声音低了下去,倒不像是在和飞流说话了,他低下头喃喃着说道“是为救命,十万火急。倒也容不得犹豫了。”
飞流听不清,有些急,耳朵追着过去想去听梅长苏在说什么,可是忽然间,他看到面前苏哥哥抬起了头,动作竟出奇的快,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襟,接着他们的距离忽然被拉近,飞流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非常轻柔的触碰了。
那是一个吻,尽管飞流不明白什么叫吻,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苏哥哥的脸,脑袋里想的竟然是苏哥哥真好看,比琅琊阁收藏的最美的梅花都好看。
身体里的光随着这个吻的发生,渐渐暗了下去,床榻边的两人再次隐于黑暗,动作,却是一直没变,仍是静静吻在一起。
飞流没动,是因为苏哥哥没叫他动。
梅长苏没动,却是因为他不知道这招要多久,蔺晨当日跟他介绍这种奇怪的病症时只说过一个吻能解决此症,却未说过要吻多久。他不敢胡乱试,害怕只是轻轻一碰不能起效,那他可没办法再重来一次了。
黑暗中的飞流眨了眨眼睛。
黑暗中的梅长苏也眨了眨眼睛。
光消失了,梅长苏忽然意识过来,连忙将脑袋后撤。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有些脸红。然后忽然间,梅长苏的胸腔一热,一点点的微光从被子里漏出来,他的心脏也开始发光了。
梅长苏有些愣住了,蔺晨当初可没说这病会传染啊。
不过蔺晨说的话,从来就不能全听的。
飞流倒没他想得那么多,他只看到自己身体里的光忽然灭了,苏哥哥的身体里又开始发光了,竟然觉得非常好玩,开心的拿手去遮被子里漏出来得那一缕光。梅长苏无奈的笑了笑,刚张了嘴准备说话,却忽然看到面前刚刚还在玩光的少年顿了顿,然后抬头就吻了上来。
梅长苏愣住了,少年温热的呼吸此刻就打在他的脸颊上,散下来的头发轻轻的打在他脸上让他觉得有点痒。飞流没接过吻,他甚至不知道这样有什么意义,他只是觉得苏哥哥的嘴唇软的好像梅花酥,让他忍不住轻轻咬了一口。
梅长苏胸腔里的光明明暗暗,然后渐渐灭了下去。
飞流看到了,开心的直起身子,梅长苏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头也跟着往前移了一点。就看到面前少年开心的掀开自己的被子看了看,然后又严严实实的捂好才又兴高采烈的抬头说“灭了!”
梅长苏好笑的说道“嗯,苏哥哥的也灭了,飞流真棒!”
被夸奖了的少年喜滋滋的笑了起来,丝毫没意识到面前的苏哥哥红了脸。梅长苏咳了咳,也不知道是在掩饰什么,他往床榻里面挪了挪,拍了拍身边位置“该睡了。”
飞流开心的点了点头,脱鞋上床,就乖乖地在梅长苏身边躺好了。
梅长苏笑了笑,也躺下睡了。
蔺晨从未告诉过梅长苏此症的病因,自然就连这解决办法也没告诉他完全。
那是很久之后了,景琰荣登大统,他也终于能好好修养那半条命。自己闲来无事翻那些医术,才发现上面指出,心脏发光之症,发乎情,止乎礼。诱应乃喜爱之情,对一个人的喜爱到了极致,心脏便会不可抑制的发出光来。解法乃礼数所能允许的最大的亲密,来自心仪之人的一个吻。
他才恍然大悟,合上医书,看着庭院里已经和他一般高的少年仍然像过去一般捧着一束梅花笑得开心。见他望过来,喜悦的朝他邀功似的笑,得到他一句“飞流的花真好看。”后才转过头去。
他终于第一次真正的轻松的笑了起来。
感谢命运给予他种种苦难后终未辜负。此生还有命可活,还有人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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