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苏醒』②
“云,月丫头醒了。你可以告诉我不留她在忆落医护室治疗的原因了吧?”
云打了个哈欠,“药,对她不起作用。”
翊阳和夜云是可以托付生死的好兄弟,翊阳清楚知道云是一个惜墨如金的人。他说的药,指的就是寻常守护者的药。可是呆着这医院里,用的药更是平常人用的药?
“药吃多了效果就会不好。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她每天都要吃药的,从来没有停过。直到三年前,她的医护员全部遣散。”
“弄不到药方?”夜云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但翊阳却已经听出了他有些许责备自己的意思了。他知道虽然夜云总是看起来没什么感情,但是总会以自己的方式关心自己在乎的人。
翊阳很是不情愿的缓缓答道,“是的。但丫头不吃药,身体反而更好了点。”阳顿了顿,接着说“云,说实话吧。”
“我只是不相信别人罢。”
“在那医院里,不也是别人照顾着她。”
“那是我的地方。”
翊阳顿悟,恐怕一举一动都在云的监视底下。他轻轻叹了声“那月丫头呢?”
夜云犹豫了片刻,“不知道。”
双方都保持缄默,仿佛在等待对方的回答。
良久,云又打了个哈欠,沉默才得以打破。“她说了什么?”
“气息怪异。云,怎么回事?”
云还是微微一惊,忆落里的人基本上都到过病房,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气息的不同。他还以为他做的足够自然。
翊阳皱了皱眉,等待着云的解释。他虽心有疑惑,却也明白云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无尽的沉默,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漫长而又煎熬的。阳虽知道云不喜欢解释,却仍然期待云能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
阳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罢了,你不愿说,我不问便是。只要你不伤害到月便好。”
“不会的。”
阳扶了扶前额,颇是无奈,到底是不会伤害月,还是不会不伤害月?云小子就不能好好把话说完吗?
“我要睡午觉了,挂了。”云原本打算告诉阳灵药里还带着自己的灵力的,但却不知道怎么用最简短,而翊阳又不会回问的语音,干脆就不说算了。
云又打了个哈欠,打算睡完午觉便去看看那家伙。
翊阳出神的望着燃烧灵药的香炉坛子,良久他才缓缓伸手揉了揉灵药残骸,若有所思的模样。
转瞬,他便决然松开手,任着它飘散在空中。
他快步走到阳台,看到月在花园里依旧睡得比较安稳,才放下心。他朝不远处推着轮椅的少年招了招手,安心的扬起唇。
推着轮椅的少年,也牵了牵嘴角,他的笑容温柔和煦,让人如沐春风,可他的眼里却没有丝毫愉悦。只是这样的距离,翊阳看不到他的神色罢了。
他礼貌性的挥了挥手,便推着轮椅更靠近树下小憩的少女。
他低下身子,在少女耳边低语,“小霰,看到什么了吗?”
小霰摇了摇头,支支吾吾道“弦月?”
他就那么盯着弦泉月,仿佛没听到小霰说了什么。
“诺朣大人,是……看什么?”
“啊?你说什么霰?”他瞄了瞄霰,看见她错愕的表情,便补说道“用鬼眼。”
霰慌慌张张地摘下眼罩,突如其来的光明不由让霰眼睛刺痛,泪液就那么漫湿霰的眼帘。
霰正想伸手抹去眼泪,诺朣早已拿出帕子,轻轻附在霰的眸子上。
“抱歉,霰,委屈你了。是我考虑不周。别把药摸到脸上了。”
霰呆呆望着诺朣,仿佛眼前的并不是诺朣大人。药?他怎么知道自己眼角上付着的是药,况且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眼罩低下的眼眸是鬼眼?
霰轻轻别了别头,似乎在驱赶紊乱的思绪。特贴的诺朣大人果然很有首领的范儿,难怪桀骜的兄长大人也愿意追随他。
诺朣悄然打开随身携带的伞,为霰暂时隔绝部分的阳光,减小对眼睛的损害。
霰发现了光线的改变,不由对诺朣大人多几分好感。
“诺朣大人,她身上有鬼气泄露。”
语毕,诺朣已经拿出另一块干净的手帕遮在霰眼前,“霰,辛苦了,休息一下。”
诺朣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取出手杖,指向弦泉月,一股又一股灵力便源源不断输送到弦泉月体内。
良久,诺朣深深吸了一口气,停下动作。“霰再看看有什么不同。”
“鬼气散的更快了。”
“什么?霰说说这意味着什么?”
“鬼气越多……就……越接近死亡……难道她……”
“不,她……”诺朣不想再说了,而且也不愿和别人说此刻他看到的情况。
“别告诉别人好吗?”他的声音几乎是恳求的。
霰望着眸中满是担忧的大人,迟疑的点了点头。
“诺朣”整个身体微微的颤了颤,因为……因为他看见了……弦泉月身侧的鬼灵,都不受控制的融入了她的身体……这意味着她连自己那怪异的身体都要控制不住了,而且她的身体在以常人看不到的速度在死亡…….
“诺朣”掏空自己身上全部可以调动的力量,在她身上制作了一个简易的护身符。掏出手机创建了一个名为“死亡倒计时”的锁屏,上面的数字写着“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