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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左掌门与各位的盛意,我心中都明白。只不过我令狐冲一介江湖浪子,实在不便担此大任。」
令狐冲双手抱拳,委婉推脱了五岳众掌门的请求,「若五岳有难,我自当冲锋陷阵,就算是丢掉性命亦在所不惜,只是这盟主之位,还望各位谅解。」
「令狐师兄!」梁发皱着眉头,焦急道「如今五岳百废俱兴,实力较强的唯有嵩山派,只是……」他犹豫地望一眼左依依,「左掌门推说自己为女儿之身,不能担任盟主之位,也只有令狐师兄你能有此资格啊!」
「不是……」面对梁发的据理力争,令狐冲倍感无奈,「五岳上下还有不少前辈高人,我区区一个后生晚辈怎敢跻越……」正说着,他忽然想起历经当初思过崖密洞一事,好像五岳上下确实没剩什么高人了……他尴尬地挠挠头,眼珠一转,随即把话题扔给莫大「呐,莫大先生辈份就比我高,剑法也不比我差啊……」
「非也,非也。」莫大狡黠地笑了笑,语气诙谐,「令狐小友过谦了,在下剑法未必及你的精妙。再者说,在下只对赏玩音律,调弄乐器有兴趣。若我做了盟主,岂不带得整个五岳随了我街头卖艺去?」
「……」
「不如这样吧。」沉默已久的左依依淡淡开口,「终归是我们太唐突,先让令狐大侠在嵩山小住几日,考虑考虑;七日后,我们再来讨论此事罢。」
「呃……」望着昔日宛如亲人的同门师兄弟期盼的目光,令狐冲实在不好再推辞,「那好吧。不过,可否让我先回一趟黑木崖,知会盈盈一声,总也该带些换洗衣物……」
「当然可以。」左依依浅笑不改,「令狐大侠还真是恋家,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羡慕任大小姐,江湖上‘神仙眷侣,笑傲江湖’的传说果然不假。」
恍惚有一瞬间的,令狐冲觉得自己的笑僵在脸上,他很快恢复过来,双手再次抱拳,对着殿中众人笑道「告辞。」
「3」
雪白的信鸽鸣出一声清脆的音色,带来令狐冲即将归来的消息。任盈盈喜出望外,将自己擅长的菜色做了个遍,特地从酒窖中挑了几壶上好的竹叶青,顺带将家中上下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盈盈,我回来了。」黄昏已逝,在天边露出第一片星辰时,任盈盈终于听到她思念已久的声音。风尘仆仆的令狐冲刚踏入房门,身为爱酒之人的敏锐嗅觉让他两眼放光,「怎的?今天有竹叶青么?」
「是啊,冲哥你今天回来,就当给你这酒鬼解解馋了。」将最后一道瑞雪鲫鱼汤端上桌,任盈盈笑得温柔。伸出手想为令狐冲脱下外袍,就像所有恩爱两不疑的夫妻一般,和和美美,温馨甜蜜。
就当任盈盈的手即将碰到令狐冲的肩时,令狐冲下意识地微微一躲,笑着掩饰尴尬「盈盈你也累了一天了,我自己来吧。」说罢自己转身入了内间。
任盈盈眼中的温柔逐渐沉淀下去,她微微颔首,轻轻一笑,坐到桌边将浓香奶白的汤汁盛进纹鲤瓷碗。
不过片刻,内间里忽然传出些许嘈杂声,更像是翻箱倒柜的声音。任盈盈盛汤的手一顿,面容在汤汁氤氲起的温热白雾中愈发模糊。
「盈盈,你最近可是整理屋子了?」令狐冲风风火火地冲到外厅,面上眼里尽是焦灼,他稍稍停顿了一下,迟疑道「我放在楠木案下的那个用丝帛裹着的木盒,你可有......」
「那个盒子啊。」任盈盈放下瓷碗,微微低着的头让令狐冲看不清她的表情,「我以为是无用的物件,就扔了。」
「扔了?!」令狐冲猛然瞪大双眼,声线陡然拔高,语气中夹杂的怒气,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你扔了?!你怎能把它扔了?!你扔到哪里了?!你为什么.....」
「冲哥。」任盈盈抬起头,蓄满泪水的眼直勾勾盯着令狐冲,盯着这个和自己拜了喜堂,饮了合卺酒的夫君,双手攥紧裙摆「你是不是,特别后悔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