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做奇怪的梦，梦中出现奇怪的人。小爷是不信佛的，却在额娘的催促下去拜拜。寺庙内香客不多，却被冲鼻的檀香味熏的不行。出门之前一封拜贴送去了宝济，邀她寺中同行。随意一叩，喃喃自语说了点不着边际的话，也不管佛祖怪罪与否。】
天灵灵地灵灵，小爷要不梦魇就行！最好能神官发财，神官发财。明日就封郡王。
【越说越没边，手中动作大，磕着头，反复重复这几句话。小爷才不管佛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小爷本身也不信。】

【大殿内清净空旷，烛火星星，她跪的虔诚，我便双腿一盘坐在她旁边，她一呵斥，我也乖顺。听她开口便是为国为民，倒是乐了。我信不信她不要紧，要紧的是她自己信自己。】
你少.....
【开口想说脏话呛她，却噎了回去。坐在她旁边顺她话想了片刻，何为善恶？是他人眼中还是自己眼中，而我这人，只看自己。】
我没有做过恶事，梦魇...我也不知为何，从小就梦魇，我总是梦见，梦见十里桃林。冬至那晚，我梦的更离谱。我梦见我有一只猪，它和我一起出生入死，之后为我而死。

【朝中事务繁忙，我虽淡漠，可身为皇子，许多事非我能视而不见，责任加身，无可奈何。也不反驳她话，随她一起起身，大步流星去了厢房。斋饭难吃，我能吃？颌首示意沙弥不用准备我的了，等会去全聚德吃只烤鸭压压檀香恶心。】
什么事？
【一向是我又是寻她，未见她主动问过我，今儿个倒是新鲜。前些日子听说三伯伯嫡福晋殁了，正是她额娘，又看她一身素衣。正想张口宽慰一二，又不知从何下口。】

【我何止懂她的意思，她一张口我就懂了。眉头一皱，她以为她聪明，实则不然，这样明目张胆的话说给谁听谁都一下就明白了。眼光变得深邃，看她不移，一时时间腻住，直至前方大殿撞钟声响起，这才回神】
女人不能妄议这些，这是朝政，你们宝济府若真有这个心思，让你丈夫来和我说这些。
【我从没和她说过这样重的话，一来我不敢，二来我不想。可她的胆子超出我所预料，一直盯着她，心思万千。】
昭蓉，我没有办法回答你。

（我以为他是一个听话的弟弟，不曾想，却也是个有心思的阿哥。我即能第一个寻他而问，自然是有十成把握他会说，而且会全部都说。他突兀拒绝，并不放在心上，我襄宝郡主是什么人，绝非只凭一身荣耀与嚣张就能走到今日的，我所经历之事，比他要多太多。抬眸朝他一笑，对上他不移眼眸。）
哦？我丈夫啊，我怕我丈夫来了，你也是不肯说的。况且此事是我各人问你，与宝济府无关，你是礼部之人，翻翻文案记录便知，我出嫁时的仪仗有多大。嫁了个人，手上多了点钱，房契地契铺子都有，放着也是放着。
（我既然敢诚实说与他听，也不怕他再说出去，况且我笃定，他不会说出去。）
你们都是我的弟弟，本不该分彼此的，可我偏想帮衬着一两个看看，让你说你就说，我也只当耳旁风听过便过了。

（略过他先前一句话，翻他一眼）
说就是了，我都说了就当你闲谈了，听过便过。
（且不说这只是闲话朝廷之事罢了，若真是我妄议被有心人抓住把柄，我也大可全数推到世琰身上，是他口无遮拦，硬要说于我听，我有什么法子？他一字一句细细聆听，无不错漏。和我想的偏差无几。心中已然有自己思量，一颌首）
我知道了，谢谢你了。

【她的心思我从来猜不透，一听她说什么谢谢，心中竟然一凉，又一想，今日种种不过我与她是利益关系。她从未真心当我是朋友知己，甚至连弟弟都不是。自嘲一笑，是，她是荣耀无双的襄宝郡主，诚如她方才所言，我翻翻礼部的文案便知她出嫁时，是多大的排场。我呢，不过是皇阿玛众多儿子中的一个，她眼中真正的弟弟，也只有二哥三哥吧。虽这样想，却仍然顺着她话说下去】
你不用谢我，能说的我都说了，皇阿玛才登基，未必会这样早立储，我怕你...罢了，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我尽力护你就是了。
【如今朝堂看似一片明亮，实则混沌一片，再过几年便能看出分晓，各派党羽。如今几个兄弟还算和睦，若是真的为储位一争，只怕朝朝代代都是同样结果。忽然又问她】
你不如来押我，败了你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各中事宜还需慢慢拿捏，蹙着眉，却听他一句话暖心，如同亓胤说过的一般。我若是个一般的女人，此刻怕已动容，不知如何感动。可我不是，昭蓉从来都不是这尘世间普通女子，而是一身荣耀的襄宝郡主。生死都不怕，又怎会怕这些。他所说的我都知，从小生在皇室，波谲争斗之事看的太多。那年养心殿，三日如同看透一生，大阿哥的亲阿玛，自缢。玛嬷，自缢。小叔，自缢。我如何不知轻重，只怕没人比我更加知道轻重。）
你不用为我操心，我比你想象中要，能耐的更多。况且我也没有什么大想法，只当时赌坊押押宝罢了。
（轻笑看他，挑眉道）
你？你可真会说笑，做你的梦吧。

【她蹙眉的样子着实引人，她什么样子都引人，我难以控制的看她，看了许久。脑子飞快忆起梦中场景，十里桃林，桃花深浅处，隐隐一人而立林间。又想起冬至那个荒唐无稽的梦魇，蓉蓉，蓉蓉。猛然抬头看眼前之人，开口不经大脑】
蓉蓉....
【却又猛然间回神，一拍自己脑袋，看她错愕表情，想笑又不敢笑】
我，我，哦我说，你怎么知道我不行，皇阿玛还算看重我。你也知道他之前便是礼部，可见，还算重视吧。

（脑中不断思索，却被他一声蓉蓉唤的一愣，抬眸看他时，他竟一副迷茫神情。将言而未语，待止而欲行。青玉案间，与他共烛一盏，茶水荼蘼，芬芳如初。我错愕，却在开口前先听他说，翻他一眼。）
你又在说什么？我要走了…
（正殿钟声敲响几下，起身道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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