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次让他有点恐惧。
当他飞回曼哈顿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他驾车从新泽西赶回曼哈顿城区，疲惫让他几次不得不停下来在路边小睡。当他到家里时已经接近拂晓。
嘉莉在婴儿房里睡得很熟，他蹑手蹑脚地退出房间，关好房门，回到卧室。靓蕾被关门声扰了一下，在睡梦中动了动，又舒开了眉。这场景似曾相识，让王力宏的心像是被裹在柔软的温情里。
像是做了无数遍地，他爬上床，钻进被子，等手脚回暖后从身后抱住妻子，将脸埋进她的头发里。但略低的体温还是弄醒了靓蕾。
“你用了我的洗发水？”
“嗯。”她含糊地回答。“你离开太久了。”
“我爱你。”后来，他回想起这些，觉得他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爱你。”
然后他模糊地感受到自己意识的下沉，直到完全陷入黑暗。他舒适地搂着爱人，嗅着对方身上自己洗发水的味道，就好像他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
李云迪特别喜欢用他的洗发水。他假装不知道，然后每次购物补货都多买一瓶回来。
“你爱我。”他听见自己骄傲地说。
对方没说话，在他鼻子下柔软的蓬乱的发丝动了动。那是一个点头。他的心像是被裹在柔软的温情里。
他的掌心下是对方温暖的皮肤和棉汗衫，感觉到对方转过身来仰起头吻上他的唇。他的手从对方的手臂滑到腹部，探入衣物下来回抚摸他的腰侧和背脊。
对方的喘息愈加急促，滚烫地和他的鼻息交融。他捉着对方柔软的唇舌深吻，感受着钢琴家灵活的手指在他脸颊上颤抖。
“你很累了。”钢琴家气声低语。
“一路开车回来，简直没法让自己不想念你。”自己回答道，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没指望对方接收到这句黏腻腻的话。“我想我可能超速了。但是谁在乎。”
“哦。”李云迪听上去平淡无奇地悄声回答，王力宏却感受到对方在自己唇边微笑起来。后来，他湿漉漉的手指探入对方身体里某一点时对方停不下来的颤抖和喘息也让他尽数吻了下来。
这大概是为什么他永远不可能忘记那种感觉——那时他深信不疑自己爱着这个卷发的男人。他深信不疑对方也深爱着自己。
写了那么多年情歌，他曾经怀疑一个人是否真的能钟爱，迷恋一个人到那样的地步。
遇见李云迪后，也不是说他就不怀疑了。只是每当他怀疑的时候，李云迪都会以老人家一样的语气说：感情到了就是到了，没到就是没到，一切随缘嘛，没事想那么多。托他的福，如今王力宏熟知国语的重庆话音调。尤其是“一切随缘嘛”。每次李云迪说的时候王力宏都要喝口水掩饰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