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是第一次行窃了。在星焰的印象中,从十岁离家出走——那根本不算家,半个人都没有——开始,偷窃似乎成了他维持生活的方式。
即使这样每次拿着这些钱也总有种愧疚的感觉。
不过他也习惯了,即使被警察捉住又怎样?即使坐牢又怎样?
他要活下去。
眼下维持生活不是问题,但要一辈子这样也确实不太可能。
星焰正坐在酒吧里想着解决方案,一旁的金发女人拍了拍他的肩。
“Sir,may l...”
“我听不懂外语。”他很干脆地抛下一句话。
说起来星焰确实没有接受过任何教育,这么多年的流浪经验使他学会了做饭洗衣服以及打各种工,但是他连识中文字都是听别人教小孩指着字这么念才会把字和读音对上号,更别说其他语言了。
那个女人又嘀咕了几句,见星焰确实听不懂,也就无趣地离开了。
他便一个人喝起了酒。
闲得没事他又找服务员要了一张白纸和一支铅笔自顾自地画起了画。
小时候他无聊就经常用树枝在地上画画,画着画着好像就掌握了某种技巧,到最后画什么像什么。
也许是因为他的观察力比较好。亦或是这方面的天赋比较高。
星焰画画都是随意画,从来不限定主题。他喜欢放空自己,眼睛甚至都不看纸,凭着自己的心情和想法作画。
画着画着,星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画纸,突然发现自己画的东西很像一只狗。
他心血来潮,在狗的额头的雏形上添了一条伤疤。
果然。是那只蠢狗。
星焰弯了弯嘴角。
可是为什么要画它呢?
想着这个问题,星焰放下铅笔,又拿起了酒瓶。
“想学画画吗?”一个温和的声音问道。
星焰握着酒瓶的手一紧。
“别紧张,”那个声音的主人已经在星焰身旁坐了下来。“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
星焰没看他。
“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那个声音一直很温和,听得出来声音的主人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如果你问为什么我要观察你,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你有种陌生的熟悉感。”
“说了等于没说。”
“我知道。但这是事实。我一直在观察你,从我看到你在这个酒吧里坐下开始。”那人笑了起来。“如果你问我我为什么要帮你。那是因为你很有天赋。”他思考了一会儿,点了一杯巴拿马日出。“我从没见过这么有天赋的人。”
星焰在手里转着酒瓶,“你怎么知道我没学过?只是天赋?”
“很简单。”他依旧笑着,“虽然你的普通话说得很标准,确实像曾经学习过一样。但是凡是接受过教育的人多少能听懂一些英语,更何况那位女士说的英语非常容易听懂。而你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原来那女人说的是英语吗。“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装的?”星焰终于转头看了看那人,惊讶地发现他有和自己一样的蓝色头发和蓝色眼睛。
这让星焰感觉很亲切。对那人的印象也一下子好起来。
“因为……那位女士后来骂了你一句,但是你一点反应都没有。连眼神都没有变化。”
“哦。”星焰点了点头。这个人不简单。
那个人依旧保持着微笑。
“考虑得怎么样?”
“不了。我目前……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你很固执。”
“算是吧。”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但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对吗?我叫星瞬,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星瞬?
星焰愣了愣,然后笑起来,“我本来想也许会忘了你这位朋友的名字,但这样看来忘不了了。”
“为什么?”
“我叫星焰。”
星瞬也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摇摇头,“我明白了。”
他们的名字——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