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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五:那个冰冷的春节
冷!拍摄景点离驻地有两个小时路,那个年代大轿车就是一种老式的公共汽车,没有什么暖气空调,玻璃是四面透风的,到达拍摄地时,我们已冻得全身发呆了。
要拍的第一组戏是我和姜黎黎从湖面说笑着走来,我俩往封冻的湖面上一站,西北风嗖嗖吹来,像小刀子一样的刮着脸,那时,我才知道原来风刮在脸上是痛的。虽然穿着棉鞋,可这时就如同光着脚踏在冰上一样,四面八方的冷风凉气一个劲地往脖子里灌,棉袄棉裤这时就像纸一样什么也挡不住了。这是一组难度较大的升降,跟摇的镜头,我和黎黎得一遍遍地和机器配合,但总是没听到导演通过的口令,只好一遍遍地“再来”。湖面上刺骨的冷风一次又一次地向我们无情打来,在停拍的间歇中,我们只好互相抱着取暖。“力维,我真的受不了……”黎黎竟哭起来。大年初一,已有两个女伴在我面前哭过了。我的心也酸酸的,我紧紧地抱着黎黎,把她搂得紧紧的。我何尝不想家呀,年纪小小的我第一次只身来到一个陌生环境中,来东北好几个月了,还没回过一次家。可我脑子一下闪过早上的事情,马上劝阻她不要哭,让领导看见会挨批的。黎黎害怕了,她当时是刚考入长影的学员,还在试用期呢。这时对面岸边传来导演又在声嘶力竭地大喊,“预备——开始!”我和黎黎赶紧按照戏里规定的情绪,“笑”着表演起来,我分明看到黎黎脸上还挂着来不及擦去的泪花,好在是个全景,没有人发现。
冷!冷极了!摄影助理报告说机器被冻得不转了。他们跑到村里的老乡家灌了两个热水袋,一左一右地敷在机器两边,这才可以使摄影机继续转动。
这一天是一九七五年的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