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当年她根本不屑鸟我，现在却来听我的演唱会……》

我点上烟，递给她。她坐起来接过烟，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想抽烟了。”
我说：“你说了啊，我们上辈子是兄弟，兄弟就一个字：默契。”
果果欢快地笑了，刚才那个痛得火烧刀绞一样的姑娘荡然无存。
烟抽完，她又靠回我的肩膀，眼睛里好像藏着什么心事。
沉默了片刻，她看着我，轻声地说：
“我们，在一起吧。”

现在想想，她当然不是因为我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买了止痛药，给她暖了肚子，就感动得主动要求在一起。
可能是我在最恰当的时间，成了最正确的那个人。
可能是因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特别安心吧。
可能是有着共同的兴趣爱好，觉得什么都不用说彼此就会懂得对方心思吧。
没准也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帅吧，谁知道呢。

果果枕着我的肩膀，渐渐睡去。
怀中熟睡的她，就像个孩子一样，呼吸均匀，安静平和。
她的发香盘旋在空气里，久久挥散不去。

我跟果果顺利成章地在一起了。
她成了我的女朋友。那阵子我心情特别好。
实不相瞒，在搭讪沈奕姝之前，我也有过两段恋情。
第一段女方爹妈知道自己女儿跟我这种人混在一起，气得拿断绝母女关系威胁，女孩吓得赶紧和我一拍两散；
第二段是被老师活生生拆散的。老师把女孩叫道办公室苦口婆心一顿劝，劝完了还威胁说早恋这事学校能直接记过处理，让她好自为之。她写了一封分手信给我，挥一挥衣袖删了我所有联系方式没带走一片云彩。
不过这两段感情不算深刻，更谈不上刻骨铭心，可能因为不懂爱情，只觉得有个漂亮的妞在身边神清气爽倍儿有面子，而已。

说来也奇怪，我唯独在见到沈奕姝的时候，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差不多像是牛奶里兑了咖啡铁观音二锅头xo。

心情好归好，但是囊中羞涩。
我付不起宾馆费，行李只好寄存到果果宿舍。
在附近几条街找了四五家琴行，都不要我。
有的说他们暂时不招人，有的说我不是本地人。
我坐在街心公园里，看着落了一地的黄叶还能随着秋风吹过翩翩起舞，自己却衣衫单薄行尸走肉一样，真他妈的失魂落魄啊。

那一年的秋天特别冷。
初秋的风又干又凉，像刀子一样划过我的皮肤。
在果果学校门口吃饭，她看着我皲裂的嘴唇，从包里拿出润唇膏就要给我抹。
我一大老爷们哪受得了这个，能伸着脑袋让一姑娘拿着管状物在你嘴上嚣张地抹上一遍？
当然不能，于是我缩着脖子让她来来回回抹了好几遍。
我至今还记得她那支唇膏的味道，很清淡的水蜜桃味儿。

吃完饭果果跟我来到一家房屋中介公司。
我身上没钱，去了也是白塔，推诿着根本不想去。
她见我这样不情愿，瞪了我一眼说：“又不是给你租房子，我跟室友关系不太好想出来找房子单住，understand？”
明显是借口，我又拗不过她，只能跟她进去。

果果露出了迟疑的神色，我倒是觉得无所谓，反而还有一点向往。
从我去街头卖唱你就可以看得出来，我那时候有一种自以为是的文艺。地下室的流浪歌手，听起来都觉得牛逼。
后来证明，听起来牛逼的东西往往一点都不牛逼。
我说：“行，地下室就地下室，带我们瞅瞅去。”
中介带上钥匙，我们跟着他走出来。
他走到一辆摩托车旁，把钥匙插进去，发动起来。
那摩托车噪声巨大，跟拖拉机似的。
他回头看看我们，说：“上来吧。”
我们仨人挤一辆摩托，我用手捂着果果的脸帮她挡两边的风，我自己耳朵都快没有知觉了。
最可恨的是中介，他妈的，他有头盔。

在我腿都快要颠断了的时候，中介终于骑到了地方。
相比于S市的高楼林立，这里简直就像高楼裤裆夹缝里的一座废墟。
旁边的旧式居民楼各种杂乱的电线交织在一起，住在这里的居民裤衩背心挂在外面随风飘荡。
中介掏出一大串钥匙，仔细找了半天才找到。
我们顺着台阶往下走，果果拉紧了我的手。

光线漆黑，阴风阵阵。我竟有些莫名的兴奋。
果果小手冰凉，我把她的手揣我兜里。
中介打开门，一阵潮湿糜烂的味道扑鼻而来。
他掸掉头上粘的蛛网，在黑暗中摸索电源开关。
果果说：“咱们走吧，这…没法住啊。”
我说：“来都来了，看看呗。”
中介“啪”地一声，按下电灯开关。
整个房间瞬间被照亮。

回到中介公司，我们签合同的时候，中介说：“忘跟你们说了，你这个租金是单间的价钱，所以才这么便宜。不过，单间也就跟整套差不多，应该不会有人再搬进去了。”
果果谨慎地对我说：“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吧。”
我笑着说：“没事，怎么可能会有人跟我一样神经病，住那种地方。这个价钱，恐怕也找不到其他地方了。”
果果见我执意如此，也不再劝阻，只是埋怨道：“你也承认自己神经病了吧。”
我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然后开心地签下合同。

租金当时是果果替我付的。
不好意思，我知道用姑娘的钱是件很丢人的事，哪怕这钱是借的。但我那时真的没办法了。身无分文，我也不可能跟家人开口。
好在钱不多。
果果替我付过租金，我们走出中介公司。我把脖子上戴了十几年的玉取下来，交给果果。
我说：“你拿着。你借我这钱，算是我把玉当给你了。一个月后，我跟你赎玉。”
你可能会觉得我多此一举，但在当时，我觉得自己是个坚持原则的人，这样做心里舒坦一点。
果果知道我的脾气，她没说什么，把玉小心翼翼装进包里，然后挽着我的胳膊，让我送她回学校。
我在宿舍门口等着，没几分钟，她就拖着我的行李从楼上下来了。她想跟我一起去收拾地下室，我没同意。房间都没有打扫，空气也潮湿发霉，我不想她去受苦，就让她老老实实在宿舍呆着。
我拉着行李箱准备去地下室。
“等一下！”
果果叫住我。我一转身，没有一点点防备，她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女人在很多时候都比男人有先见之明，尤其是不成熟的男人。我那时就算个不成熟的男人吧。
一周之后，突如其来的事实证明了果果的忧虑是对的。
中介又带着人来看房子了。

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