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 了情 文:玉良宵
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
仙山之路,曲曲折折,他独选一处山石峭逼天际的孤峰停留,等一弯残月,残月照冷锋,景瘦人寒。
等,等冬去残峰荒芜青草发。
等,等春来青峰绿草生红花。
等,等夏至翠峰彩蝶双飞去。
等,等秋临一叶黄柳悲叹惜。
等,等到茫茫秋雾扑满怀,始知等无所等,盼无所盼,然后起身,拂了身前尘埃,却听鬼哭狼嚎,杀声震天。有两句话却还在耳边。
“依靠你的能力,去满足自己。”声音凉薄。
“没让你错下去,是上天善待你。”声音却又和煦宽容。
然,纵使强自镇静,渺渺茫茫中看到了那些身影,再难自持。可是有哪一个他不识得,哪一个不是壮志未酬?连她也不例外!然而他相信那的确不同的,因为她停下了脚步。伫立在树下的身影被浓浓雾气纠缠着。或许他不该说句“你来了”,因为她更适合留在人间,然而她的神情却无悲伤嗔怒。
咳咳咳!肩膀颤抖着,缓缓停了下来。
“你认为上天真的善待我了吗?”
“没让你错下去,是上天善待你。”还是一模一样的话!
“哈,哈哈!”他苍凉的笑,却是随着那无助的笑声又开始断断续续的咳嗽,瘦弱的身体放佛都要倾倒。
“我本以为你……能够理解我……我本以为。。咳。”
“我的确能够理解你。”
“为什么?”他惊诧摇头,却听她幽幽讲道;“我理解,却无法认同。一个人的痛,真要用天下人的血来冲洗吗?乃至身在此处,你仍无法释怀?”
“好一个释怀!”他心中反倒更加平静,但却觉浑身无力!创古绝今的理念,文武冠冕之能。为何却破灭在自己手上,真是上天善待?为何不让他完成理想?
她轻轻转身,目光投向已远去之人,她不单单是理解,亦有同情,然而同情之于人有何用?同情之于他何用?她目光犹冷,冷到足以伤人!所以她闭上双眼,问道;“将天下事担在肩头是否沉重?”
他哑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帮我一个忙好吗?”她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人偶。那一刻他心绪惊乱,却听她说:“这个人偶坏了!”说罢,她扬手将木偶抛向远处的湖水,蓝袖飞起之际,七柄飞刀连成一线,将木偶切成碎片落入寂静的湖水中。
“扑通、扑通、扑通……”连带着她的飞刀再无回返。
她却是微闭双眼道:“帮我一个忙,再送我一个可好?”而他却是痴目望向湖水,待一切归于平静,才说一字“好”。
“呵”她释然作笑,揽袖而去。秋风盈袖,风语喃喃,道:“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
寂寞候醒然抬首望残峰一角,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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