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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淑】宜室宜家,贤良淑德,不过皆是禁锢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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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5-09-16 21:32回复
    【侍妾▌阿颜觉罗宜淑▌和娴阁▌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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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桨声咿呀作响。
    我徐徐睁开眼睛,清润若水的日光缓缓洒落。我怔忪片刻,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所处何方,也不知是什么时辰。
    “浮光流水嘞,青杏早,姑家女儿嘞,吟船谣。片片青山绕水走,垂垂杨柳随风绕……”
    我听着这清亮的曲子,如一轴细腻的绫锦,徐徐展开。春光那样明媚,一点一点游刃在柳梢梅枝,轻轻吻在我柔嫩的指尖,仿佛清泉里调皮的幼鱼。
    闽浙水乡,那韵致,最是养人。
    甜糯的声儿在耳畔响起,将我的思绪猛的拽回,我循声望去,原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笑嘻嘻地站在船舱口,她梳着简单的丫髻,眼睛亮润亮润的,如折射了亮泽日色的黑水晶珠子。
    小女孩掀起船舱上的云锦帘幔,船舱外的碧波万顷,涌动的涟漪耀出细碎的日色,璀璨晶莹。
    啊,是了,那潋滟迷人眼,连带着魂儿都摄了去。迷迷糊糊的,十五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阿玛得了秀才后再无功名,额娘母家接济,办了私塾,成了学究先生,白日里两人只在私塾待着,哥哥卖些字画贴补家用,我倒成了家里的闲人,整日介忘了今夕何夕。
    似是渐渐倒了岸边,一树又一树的垂杨匝地,枝枝舒展开新叶,仿佛新描的黛眉,有一忽儿又一忽儿的清润的风,裹挟的水汽 与久违的泥土清新送入肺腑,身心舒然。
    摇橹的女子慈眉善目,她牵过小女孩的手,软软对我笑着,那一口软糯乡音好听得紧。
    “那头儿啊——便到了。”
    ·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5-09-18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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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8 08:4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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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妾▌阿颜觉罗宜淑▌合湘阁▌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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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坐于房中,屋外的丝竹之声再如何悦耳,却如同织就了一首杀机毕现的乐曲,久久在心中萦绕,许是坐得久了,只觉得那略作点缀的发髻竟沉重得紧,屋里的帐中香也熏得人直发昏,朦朦胧胧间,竟似乎看到了许多从前的事。
      是了,曲终人会散,月盈即会亏,自己应该知足了,说到底,寻常百姓家的女儿,一朝入了皇族侯门,不论前路如何,皆是幸运太多。
      不知是过了许久,只觉得外面的喧嚣逐渐平静了,帐中香那样甜暖,意识也有些朦胧起来,缓缓靠在床头,纱帐落下,窗上覆着的一层半透明窗纸映着烛光泛着莹莹的亮泽,标致的面庞上,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浮光流水嘞,青杏早,姑家女儿嘞,吟船谣。片片青山绕水走,垂垂杨柳随风绕……”
      夜幕渐退,幽梦回转,耳边仿佛一阵悠扬的乐声缓缓流淌,如淙淙的清泉,愣了片刻,有一瞬却不知道自己到底置身何处,直到瞧见柔和的晨光,陡然惊醒,自己,竟是沉沉睡了一宿么?
      床头的烛火早已燃尽,空余红泪垂落,只有帐中香的香雾还袅袅地浮着,呈现出一个不完整的环。缓缓起身,目光流转,身后的锦被依旧叠得完好。
      从今日起,自己便是这王府里众多侍妾中的一个,再不是望着摇橹的大娘哼着歌谣的小丫头了。便有一瞬间的怔忪,突然想起,埙唱而篪和,阿玛吹埙,额娘奏篪,而自己并不会,是以,那岁月静好,早就注定了不属于我。
      屋外的日光疏落而绵长,隔着竹帘细细筛进,如灵巧的幼鱼,轻轻一吻自己细嫩的手指,倒逐渐生出了一点暖意。悠然转身,迎上晨曦微微发凉的柔和日光,只觉得眼角的湿润无可遏制。抛却我所有的幻想和期望,既来之,则安之。
      “侍妾阿颜觉罗氏,叩门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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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5-10-01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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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妾▌阿颜觉罗宜淑 ▌合湘阁▌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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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风,总是带着些微的凉,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暖阳,那温度宜人得紧。羽睫微抬,“荣禧堂”三字烫金匾额好生气派。宠禄光大曰荣,敬德光明曰禧。屋外房梁上,这顶好的的意头,便凑在了一处儿,那屋里头,几近可以想见这尊荣定然非凡。
        只是不知,这份尊荣,是因着里头的人儿贵气品性,或是明媒正娶的嫡妻身份,抑或是,那闺名儿前头镀了金般的董鄂二字?
        媵侍打了帘儿,动静小得很。轻理衣衫,微整发髻,提裙莲步几折而入。入得屋来,氤氲香雾拂面,早已有矮墩儿放着,却是时刻拘着自个儿的身份,侧身见了礼儿,声线清朗:
        “妾阿颜觉罗氏,初入府内,特来与您请安问礼,望尚未迟。”
        而后挨着矮墩儿坐下,也不过是虚坐着,不敢怠慢马虎了去。从前在家中随性惯了,如今这般,一时半刻便乏得紧,兀自勉力撑着。媵侍奉了茶点,素手执起茶盏,以盖拂去茶沫,放于唇边轻抿一口,轻轻吹散那氤氲而起的雾气。
        临窗下的几案,青玉架子,悬着三两狼毫,案边一叠洁白似新雪的澄心堂宣纸,到底是未曾亲眼见过的名贵。顺着她的话头儿,却是有些不明就里的意思,倒依旧垂眸温顺地据实回了:
        “阿玛早年考了秀才,而后在乡里办学,做了学究,妾幼时随着读过几年书,识得几个字,写写画画的却是不精,勉强能入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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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5-10-01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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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妾▌阿颜觉罗宜淑 ▌合湘阁▌戏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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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淑凝眸,略略挨着矮墩儿,端的是一派恭定温顺,一袭浅青色栀子纹素帛衣裙衬得肌肤白净胜雪,面上带着些微红,恬静安然。董鄂氏宝华威仪,那妆饰便如这屋里的陈设,几斤繁复,晃眼得紧。其人美则美矣,然,宜淑素来对此不合眼缘,拘着本分罢了。
          依依起身,挪着步子往案边儿,待 滕侍收拾妥帖,玉润光洁的面上有晓霞弥漫,目光掠过一旁董鄂氏蓄着温煦笑意的面庞,浅浅一笑,恭顺地垂下眼睑,似在深思。轩窗外的雀儿一声长过一声地聒噪,宜淑偶然抬眸,心中有了计较。提笔拢袖,字迹清秀周正。
          所书“良禽择木而栖”寥寥,呈于董鄂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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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5-10-01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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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妾▌阿颜觉罗宜淑▌合湘阁▌戏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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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花影疏斜,穿过轩窗投落满地斑斑驳驳的影儿。董鄂氏抚着腰际而来,宜淑忙侧身让过,唯恐冲撞了。何为木,何用栖?既是试探之举,大抵无需言明。
            宜淑颔略低,恭顺模样尽显来,“良禽择木而栖,然禽鸟无思,大多只盼着捡了高枝儿。妾身以为,木可庇佑禽鸟,方为良木。禽鸟若能择得良木,方为良禽。如若不然,禽鸟风雨中来,恐未能周全,木无鸟而栖,亦不知可否为良木。”
            抬眸,语调平缓,“妾身拙见,嫡福晋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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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5-10-01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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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妾▌阿颜觉罗宜淑▌合湘阁▌戏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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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靠矮榻,玉指捻线穿插素帛。屋内清香缭绕,舒心解意,不过片刻便思绪混沌,须臾以臂为枕,倚矮榻入眠,梦中思绪渐远,不知何起何止。耳畔仿若闻人声,方悠悠转醒,思绪仍是混沌,朱唇轻启,言语间夹杂了丝丝不耐,扬声朗言:
              “何人聒噪,扰人清梦?”
              忽闻一声嗤笑,听着倒是熟悉的很,缓缓掀了眼帘,却是棠芳看着我笑。有片刻的怔愣,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心里头也是一点一点失了温度。
              是了,已是王府里了,明明是阳春三月,明明屋里头暖意融融,可为何,还是不及母亲的肩头来得温暖?从未有过这样的日子,我怕,怕自己受不住。
              缓缓直起了身,却依旧是那懒懒的神色,棠芳见我这般,边换着法儿地挑拨我到外头走走,奇花异草想来王府里头最是不缺的,终究是被调动起了兴致。
              轻理衣衫,微整发髻,盈盈立于屋内相待。棠芳打帘,须臾佳人衣裙翩跹,款步而行,远见繁花环绕甚是好看,微笑而往,择数枝而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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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5-10-03 0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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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颜觉罗宜淑▌侍妾▌得宠▌合湘阁▌陪寝1▌戏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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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今日,也应这般花好月圆,船桨声咿呀作响,晚风微拂,一点一点游刃在柳梢梅枝,那样惬意。垂眸敛目,笑容带了苦涩。宜淑终已是异地而处,再作追忆,徒留惆怅凄苦。
                傅佳氏的一声叹惋,于这静谧夜色突兀得紧,却又分外和谐贴切宜淑心意。耳畔闻其而后言语,生了丝丝疑窦,却又觉境遇相似可悟。
                执绣帕轻点嘴角,掩去唇边怅然若失。
                “软糯乡音,也不知何时可再得以听见。阿玛亦是秀才,功名久久未有进益,便在乡里办了学,成了学究先生,那么多年与额娘恩爱,日子虽不富裕,却也和美。家中也有一位兄长,平日里卖些字画贴补家用,即便没有功名在身又何妨,官宦的深水,寻常人家如何涉得?”
                家中兄长素来偏宠宜淑,宜淑自然不知傅佳氏缘何对其兄长不甚满意似的,只当是嫌他无用,功名止于秀才罢了。是以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只希望傅佳氏能宽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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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5-10-03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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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8 08:3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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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颜觉罗宜淑▌侍妾▌得宠▌后院合湘阁▌陪寝1▌戏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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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鸢尾捧了一束晚菊进来,从柜子里头取了只瓶儿,添了几盏清水,小心翼翼地侍弄着。宜淑瞥了眼鸢尾动作,颇有些郁闷,“得了,整日介弄这些劳什子又有何用?过些日子便是梅开得艳了,谁还有心思赏菊呢,不合时宜的咯。”
                  这话儿说得有些酸,鸢尾如何不明白,只瘪瘪嘴,“只怕梅花也是没人赏的。”宜淑挑眉不解,“怎的了,府中惜花之人不少。”
                  鸢尾眼瞅着四下里无人,走近身来附耳低语几句,宜淑秀眉拢得愈发厉害了,眉眼间满是震惊,“怎会如此,不是......”而后似是忽的明白了什么,淡淡一声嗤笑,“终究是高估了自个儿,哪里就需要靠着我了呢。”
                  宜淑眸色深深,“今儿的露水还未送去裳烟阁吧,今时不比往日,少不得我自个儿跑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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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5-10-05 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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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颜觉罗宜淑▌侍妾▌得宠▌后院合湘阁▌陪寝1▌戏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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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鸢尾,这四花吟你觉着如何?”
                    这些日子总是在房里留意打听,听了廊下的婢子碎嘴,乌拉那拉氏与何氏起了争执,何氏牙尖嘴利,乌拉那拉氏竟讨不到半分便宜。这厢爷临幸了李朝公主金氏,那厢爷又带了乌拉那拉氏出府云云,皆是同自个儿无关的。
                    “奴婢不懂这些门道,只觉着甚是好看呢。”
                    鸢尾歪头看了片刻,微笑着如是回答道。宜淑掩唇轻笑,这四花吟她摆弄了许久,这才妥当了。宜淑出身低微,没有家世,没有背景,若是自个儿没有心思,在这府里头只有为别人垫脚的命。
                    前儿个姬氏住的院子里头起火,幸好发现即使,没有酿成大祸。听闻姬氏心爱的花全毁了,到底是可惜了。姬氏......宜淑将这名儿在唇边轻轻一滚,俄而浅笑。
                    “爱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羡彼之良质兮,冰清玉润;美彼之态度兮,凤翥龙翔;慕彼之华服兮,闪灼文章。你亲自给姬侍妾送去,旁的不必说,便说同是爱花之人,赠与她赏玩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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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5-10-05 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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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颜觉罗宜淑▌侍妾▌得宠▌后院合湘阁▌陪寝1▌戏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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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里的小梅林,终究算得上一处胜景,每每路过无不想着,在冬日时分,玉蕊檀心梅遍开,如朵朵红云以极清逸的姿态流淌,亦似大片的胭脂挥毫泼墨,动静之间,清香浮动,在银装素裹的时令观赏,最是绝美。如今待得冬日将近了,却突然没了兴致。
                      阿娘说得不错,若是从未得,便不会念着,人心皆是如此,寡欲贪念也不过一线之隔,可笑可笑,我阿颜觉罗宜淑,本就红尘俗人尔。
                      婢子打了帘儿来请,捧着小瓶儿进了内里,依旧是舒朗的地儿,安佳氏侧身让坐,宜淑却是兀自明明白白地欠了欠身,道了安,“格格客气,妾身可不敢越了身份去,这露水妾身便自个儿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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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5-10-05 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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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颜觉罗宜淑▌侍妾▌得宠▌后院合湘阁▌陪寝1▌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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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子宜淑倒是未曾真的气着,左不过外头的面子过不去,安佳氏未见着承宠,豆蔻的人儿,已是越了自个儿的位份去,只怕这后院的莺莺燕燕,红了眼的,狠了心的,比比皆是了罢。
                        安佳氏起身拉了宜淑坐下,宜淑便也不再拘着,眼瞅着满屋子的人儿散了去,缓了神色,到底还是漫过笑意,“原也无事的,荣禧堂那位不待见,也自有她的道理,只如今你忽的冒了头,倒是觉着平白受了白眼怨气。心里头过不去,方才屋外冷风散散便罢了,你别吃心,我便是这样的性儿,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只是旁人未必这般。到底,你这般境遇不合常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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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5-10-05 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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