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流银看见来人，怒极反笑，一把推开她坐了起来，一把抄起千机匣就要按动机括，却被她死死的按住了手臂。只得愤恨道：“唐家堡再没落，也不会像丐帮一样出卖盟友！”
“丐帮出卖盟友？哈哈哈哈…可笑至极！”初心念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恨意，几步抢上前，一把握住夜流银的手腕，手背青筋暴起，逼问道：“说，丐帮帮主尹天赐现在何方？你们把他带到了哪里？”
夜流银的腕骨被捏的咯咯作响，却仍不退半步。“尹天赐？我还没问你唐傲天唐堡主现在何方呢！”
初心念虽怒，但却并未失了理智，松手问道：“你不知情？”
夜流银别过脸去，不由回忆起那个腥风血雨的夜晚。

那是一个夜晚，一弯月牙挂在天际，暗沉的夜幕上点缀着些许明星。帐篷中央的篝火不时发出噼啪的声音，除此之外，连一声鸟鸣都听不到。
许是周围太静，夜流银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血管中鲜血奔涌的汩汩声，伴着左右同门砰砰的心跳声，紧张中带着丝兴奋。
明日就要和盟友会师了，夜流银想到。枫华谷之役，将会决定中原武林的格局。他们会将外来的西域人赶出中原，泱泱河山岂是番邦人可以染指的？
想到此役结束后的美好前景，夜流银不禁握紧了千机匣，额上微微冒汗，心也跳的更快了。
忽然，夜幕中传来的些许骚乱，大群飞鸟扑棱棱的离开枝头，惊慌的飞入暗沉的夜色。黝黑的树林仿佛远古凶兽张开的巨口，只等着猎物自动送入口中。夜流银心口一滞，无端的压迫感使她喘不过气，心跳动的愈发快了。忽而，夜幕中传来的几声惨叫，伴着隐隐的血腥味，敲击着夜流银绷紧的神经。她终是受不了越来越压抑的氛围，单手将千机匣上好机簧，朝林中走去，欲一探究竟。

想到那双湛蓝的眼睛，夜流银不禁打了个冷颤。“这么说，丐帮帮主也失踪了。”夜流银若有所思。
初心念把双手手指插到自己乱蓬蓬的头发里，死命挠了挠，双手上沾满的土石灰染了不少在头发上，一股颓废之意扑面而来。他抬头看着挑高的屋梁，长出了口气。一路快马加鞭的赶来，终究还是晚了。扔下手中的包袱，初心念转身出了庙门。无论对错，无论敌友，人死灯灭，总是要入土为安的。
夜流银仰躺在石板上，盯着屋顶泄下的光线怔怔出神。良久，仿佛受不了压抑的气氛，夜流银问道：“未请教女侠名讳。”
“我么…”她一愣，方从刚才激烈的争吵中缓过神来，想了一会儿，答道：“叫我离经好了，离经易道的离经。”话说出口，她忽然笑了，身上也轻松很多。
我为医者，需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众灵之苦。不问贵贱，不分老幼，不别善恶。

花开两朵，个表一枝。
亦舟逃出华清宫，暗道声侥幸。双指放入口中一声哨音，绝尘闻声而至。她笔尖于身周划了一圈，墨迹飞散逼退追兵，足下一错翻身上马，一路驰骋，连夜离开了长安地界。
她本欲询问初心念二人的下落，却在龙门荒漠接到了恶人谷的传书。
“丝绸之路？”亦舟勒住缰绳，解下羊皮卷自语道。传书上言明她必须于正午时分赶往龙门客栈，找恶人谷大将汇合。
虽说恶人谷打着一入此谷，永不受苦的名号，但行事阴邪，对弟子的约束更加严厉，若是愈时不到……想到这里，亦舟生生打了个寒战。
绝尘马虽是神骏不凡，但终究不适合在沙漠中飞驰，走到这里已是步履维艰。亦舟眯着眼睛看向空中，日头正大，圈圈光晕晃得人眼疼。她努力辨明方位，却双目一酸，不禁流了几滴泪。
龙门荒漠范围很大，入目之际满眼黄沙。亦舟牵着马，一步一步朝龙门客栈走去，却被几道黑影拦住了前路。

黑影手持长柄砍刀，一身粗布短打扮，头上系着条红色抹额，骑着枣红马呼啸而来。看其身手服饰，应当是流窜于龙门荒漠的马匪。
马匪高举起砍刀，借着前冲的劲头猛的朝亦舟砍下，企图一刀建功。亦舟对几乎砍至面门的刀锋视而不见，绝尘却被突然窜出的黑影惊的仰天长嘶，几乎人立而起。亦舟忙攥紧缰绳，轻拍马颈，试图让绝尘安静下来，单手持笔迎向刀锋，笔尖于刀身轻轻一触，却是使出了四两拨千斤的法子。长柄砍刀险险擦过亦舟的衣角，斜切入沙土中。亦舟顺势一个肘击，将面前的络腮大汉撂翻在地。
忽然，空中传来一声剑吟，亦舟抬头，只见一名红衣女子自空中划过，腕间金饰熠熠生辉。
女子身姿轻盈，运起轻功好像凭空生了双翅膀般划过亦舟头顶，身上的红纱层层叠叠被风扬起，却不显累赘。她铮的一声拔出背后双剑，左右各持一柄，于空中挽了个剑花，裸露在外的手臂向后一掷，双剑边似长了眼睛一般精准的没入两名马匪后心。
待到落地后，她双手一引，铮亮的剑身便生了灵性般从马匪身中脱出，乳燕投巢似的回到了女子掌控之中。
好一手驭剑之术！好一身精妙轻功！好一名绝代佳人！亦舟心下赞叹，手上却不留情，一道道内力经笔尖激射而出，手腕轻点间便要了剩余马匪的性命。
不知马匪头目若是泉下有知，会不会后悔招惹了这两名煞星。

寒暄几句后，楚漪拱手做辞，亦舟也忙着赶路，并未开口挽留。
又独行了一阵子，亦舟终是远远的看见了龙门客栈高耸的塔顶。她停住脚步，长松了口气，抽出汗巾，擦了擦额上鼻翼冒出的细汗，无奈的看着跟在身后的绝尘。
绝尘早已失了平日的神骏，像极了霜打后的茄子。马头朝下耷拉着，原本洁白的毛发内混杂了一粒粒黄沙，每走一步都需将马蹄从陷坑中抽出，又被埋进另一个陷坑。亦舟不常来龙门荒漠，并不清楚这儿并非处处流沙，有几条被往来商客探明的戈壁石路可以跑马，马贼便是在石路附近活动的。
亦舟无奈摇头，大叹失策，往日的代步良驹进了沙漠竟变成了累赘，她又不忍将这匹跟了自己许多年的，通人性的马抛弃在沙漠中自生自灭。
望山跑死马，这话一点都不假。等亦舟寻到恶人谷大部队时，众人已经集结起来，磨刀霍霍就要奔赴战场了。她忙拴好绝尘，跟在队伍后打量着即将同生共死的战友，却在人群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红色身影。
楚漪？原来她也是接到传令，前来与浩气盟众人争夺丝绸之路控制权的。楚漪似乎察觉到了亦舟的注视，转过头对她晗首一笑，又紧走几步跟上众人步伐。恶人谷纪律松散，弟子大多信奉保命为先，战场上甚至不惜用队友的身体为自己抵挡刀剑。这种情况下遇到熟人，即便只是点头之交，也是值得开心的，意味着战场上多了一个可以交托后背的盟友，也意味着有了更大的可能性活到最后。

丝绸之路与其说是路，倒不如称为沟壑群。平底拔起的丘陵将原本一览无余的戈壁划分成了迷宫一样的羊肠小径，真应了一句俚语：见个面容易，说个话儿难。但只要守住为数不多段几个岗哨，便能将大片戈壁掌控在手中，护送自己物资运送队伍安全通过。丝绸之路因其地势险要，成了浩气盟与恶人谷的必争之地。争斗之中互有输赢，无论哪方都未成功的将丝绸之路化作自己的势力范围。
亦舟守在其中一个岗哨上，单手持笔眺望远方天际。原本澄蓝的天空被大风扬起的沙土染的昏黄，颇有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楚漪因修习过七秀坊的云裳心经，被恶人谷大将派来和亦舟一道守护这个岗哨。
七秀坊的云裳心经和万花谷的离经易道一般不善争斗，但有疗伤奇效。离经心法中正平和，虽不伤身，疗效极佳，但催动过于繁琐；而云裳心经却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凭借快速激发的剑气刺激人体本源而使人暂时忘记伤痛，以全胜之姿迎战，却后继乏力，仅能用作救急。
风愈发疾了，夹杂着黄沙碎石打得人脸颊生痛。楚漪随后而至，看了看正在出神的亦舟，在保证能相互照应的前提下尽可能的拉开距离，防止被浩气弟子一网打尽。她背靠枯树，眯着双目打量着身旁沟壑底部，以防有浩气弟子浑水摸鱼。
忽然，楚漪背后一寒，下意识向右侧横移三尺，回头便看见她原本靠着的枯树上已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亦舟察觉有异，听声辨位，反手自笔尖射出一道内劲，却被来人用剑身挡下。
兔起鹃落间，三人已是过了数招。来袭者一身白色道袍滚着黑边，足蹬锦履，头顶高冠，三尺青锋擒在右手，确是名纯阳弟子。

李素尘见自己蓄势已久的一剑无功而返，剑眉一皱，横剑拦下亦舟激射而至的内劲后，反手一引，将劲道卸在一旁的空地上，在地面上穿出一个一指粗细的坑洞。他步踏八卦，青锋或挡或削，在亦舟身周十尺游斗，一时间二人剑气纵横，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地上的坑洞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多了起来。
楚漪立在亦舟背后，不时移动几步避开李素尘剑气范围，远远的驰援亦舟。她抽空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名不速之客，原本行云流水般的步伐猛的一僵。
就是这身道袍！宽大的袖摆！熟悉的羽翼纹路！她绝不会记错！楚漪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心脏突突的跳动声，仿佛要破体而出般，胸口似乎被捏着一把般喘不过气。心神激荡下，她手中动作再不如方前熟捻。
她手下动作一慢，亦舟便明显察觉到了楚漪的心不在焉，不由得皱了皱眉，只得暗暗加快了狼毫点按的频率。
李素尘虽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正叫苦不迭，在楚漪驰援下的亦舟犹如不死之身，即便一时占了些便宜，却也被楚漪及时化解。他想绕过亦舟先解决碍手碍脚的楚漪，却不料她像只猫儿般警觉，自始至终都游走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外。待他察觉到楚漪的心不在焉，一时大喜，紧逼几招绕开亦舟，青锋脱手，身形发力于空中重握剑柄，身剑合一直刺楚漪，待一击建功后猛的向左侧一翻，却是慢了一步，被亦舟含愤而发的内劲击中右臂。
楚漪虽是及时回神避开要害，右肩头却被李素尘刺中，一股鲜血自伤口冒出，将地上染出数点红褐，便连右手所持之剑也握不稳当，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以伤换伤！李素尘竟被逼到如此地步！

忽而，雄浑苍凉的号角声自浩气盟营地传出，在天地间回荡。李素尘一愣，大部队尚未到达，大将怎会下令撤离？军令不可违，加上他心中早已萌生退意，虚晃几招便要遁走。
砰……砰…..砰….砰…
挑衅般的战鼓声紧随号角声在恶人谷营地响起，鼓声一下比一下急促，到得最后几乎连成一线。亦舟听得分明，内息激荡，笔法愈加凌厉。
眼见李素尘就要折在亦舟和楚漪二人联手之下，却自天际飞来一柄薄剑，剑气凌厉急刺亦舟，围魏救赵。待到亦舟格挡剑气之时，方才察觉看似凌厉的剑身实则绵软无力，莆一接触便掉落在地。
亦舟这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此时李素尘与凭空窜出的粉衣女子已相互扶持着，点着山石去的远了，便连击落在地的薄剑也回到了女子的掌控中。
看到这一手纯熟的驭剑之术，亦舟回头看了看楚漪。楚漪看着二人远去的方向，草草处理了一番自己肩头上的伤，将双剑背在背上，方迎上亦舟询问的眼神，确认道：“七秀弟子沐离，是我师妹。”

今天停更一天，楼楼需要梳理一下剧情

云裳独为君舞，冰心剑指江湖。待到新月不见君，处处相思故

犹记得应晖当日离开万花谷时的场景，纵然千夫所指万人唾弃，他也不曾分辨一句，留下十四个字后便飘然而去，洒脱的叫人羡慕，仿佛名望前途，均如过眼云烟一般。
“离经易道终身误，不如花间自在游。”亦舟喃喃出声。这句话，从听到的那一刻开始，便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记忆中。
应晖当是明白了那日的巧合是有人故意为之。不然，为何在离去之前，一记凌厉的目光越过人群，直刺向始作俑者的她？想到这里，亦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那记凌厉的目光宛如芒刺在背，跟随了她多年，便连睡梦中也不肯放过她。

第11章 初入浩气
帐内温暖如春，火把呼啦啦的燃着，红色的火焰在空气中像是跳跃着的精灵，为雪白的昆仑添上了一抹艳色。厚实的帐帘放下，将刺骨严寒尽数挡在了外头。男子斜倚在主位上，一头利落的短发，指间把玩着一柄精巧的横笛，深蓝色的蜡染布挂在身上，被圈圈蛇形银饰连成衣裳。虽然银饰样式繁锁精致，但错落有致，丝毫不显得凌乱。一条金色眼镜蛇蜿蜒而而行，挂在男子身上，讨好似的在他下颌一蹭一蹭的。他单手逗弄着灵蛇，喃喃自语：“怎么那二货去了许久还没回来，该不会阴沟里翻船让恶人给宰了吧…”
说曹操曹操到，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帐外一片嘈杂。
“啊！蛇！有蛇！救命啊！它爬过来了！李守信！快赶走它啊！快啊！”离经一进营地便看到空地当空盘踞着一条银色眼镜蛇，吓得后退几步，眼泪汪汪的尖叫起来。
“别怕别怕，这蛇很乖的，从不乱咬人。”李守信一边挡在离经身前安慰，一边高喊，“燃骨，快把你的宝贝蛇拴起来，吓着小姑娘了。”
男子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横笛在手吹出几个音节，不一会儿，银色眼镜蛇便从帐门钻了进来，盘卧在他身边，丝丝的吐着信子。继而，帐内一亮，走进来两个人，冷风卷着雪花也跟着偷溜进了帐篷。燃骨仔细看了看走进来的女子，鼻尖微红，脸上还挂着几道泪痕，打趣道：“小银，你看你把贵客吓得，还不快去赔礼道歉。”
离经一看那条银蛇动动身子，又要游过来，吓得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她见那男子还没有喝止银蛇的动作，慌忙补充道：“小银它…还是挺可爱的，真的。”
李守信在一边乐出了声，只觉得这世道果真是一物降一物，恶人自有恶人磨。“燃骨，别闹了。这姑娘是万花谷高徒，医术精湛，来投奔浩气盟的。”
“真的？”燃骨一下子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问道。昆仑冰天雪地的，浩气盟弟子一旦在和恶人谷交战中受了伤，缺医少药的很是不便，有了这名离经弟子，可是方便多了。
“真的真的…”离经见银蛇重新趴在地上不再动弹，哪有心思听燃骨在问什么，忙不迭的点头。待燃骨将一枚深蓝色徽章摊在掌中送到她跟前时，她才转过神来，接过徽章问道，“这是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一旁的李守信见她接过了徽章，生怕她反悔，立刻岔开了话题道：“燃骨，你这两条宝贝蛇是吃什么长大的，比一般的蛇足足大了两倍有余。”
燃骨闻弦歌而知雅意，默契回道：“我这儿还有更大的，要不要召回来给你看看？”
李守信嘿嘿一笑，摆摆手道：“免了，免了，别再吓着了离经。”
可怜的离经，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已经被帐中居心不良的二位连蒙带骗的拐进了浩气盟。
是夜，北风呼啸，大雪纷飞。李守信在帐内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越想越觉得对不住离经，虽然营地里有了个军医是好事，但怎么也得人家自愿才是。一番计较后，他索性披挂起铠甲出了帐篷。营地内火把未熄，不时有一队队的巡逻士兵走过，但离经帐篷内却一片宁静。虽然决定跟离经讲清各种厉害，但等李守信真的站到离经帐门外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索性拎着长柄重斧绕着离经帐周一圈又一圈的转了起来，边走边想。
夜渐渐深了，李守信还是没思量好如何对离经开口。他向手心呵了口气，双手对着狠搓几下，嘟囔道：“这鬼天气，真冷？”谁料话音刚落，离经帐内就亮起了一团光亮，继而传出了一道女声：“李守信，别在外头杵着了。”
李守信听见这话，二话不说，立马一弯腰钻进了帐篷。他搓搓冻得发麻的双手，笑到：“还是里头暖和。”
离经坐在榻上，拥着一床棉被，白了他一眼道：“你绕着我的帐子转了快一个时辰了，也没见你嫌冷。”她方才回到帐篷后仔细回想着先前的事儿，总觉得漏了些什么，直到解衣欲睡时才摸到白日不明不白揣到袖笼里的深蓝色徽章，顿时恍然大悟，恨的牙痒痒。
李守信见她枕旁搁着那块儿徽章，当下决定装糊涂，挠头笑道：“这不是给你守夜呢。”
事不如人愿，他想装糊涂，也得问问离经答不答应。离经拾起徽章把玩着，开门见山问道：“这是什么？”
“浩气盟徽章。”
“有什么用？”
“防止误伤到自家兄弟。”
“给我做什么？”
“入了浩气盟当然有这徽章。”
离经连珠炮似的问话丝毫不给李守信反应时间，待他最后一句回答出口，瞥见离经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方后知后觉自己掉进了离经挖出来的坑。只得嘿嘿一笑，单手摸着下巴上的络腮胡子。
“哦…原来是这样…”离经套出了话，沉吟道：“这就算是加入浩气盟了？”
李守信摇头，道：“通常情形下得先去见过谢盟主，才算是浩气盟的人，但是现在昆仑这边缺医少药的…唉…”他别过头，不敢再看离经。
他方才听燃骨说起了近期的战况。昆仑天气严寒，不少兄弟因为受伤后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而身死，死的憋屈。他们不是败给了恶人谷，而是败给了这鬼天气。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离经，原本以为受伤的兄弟们有指望了，但离经又不想留在这儿。一念及此，李守信鼻头有些发酸。
离经见李守信一双虎目中隐隐有泪光泛起，叹了口气。虽然从枫华谷到这儿走了好些时日，李守信也经常丢三落四的拖后腿，但她不是瞎子，一路上李守信对她的照顾，她看得到。现在看着这个原本耿直的汉子虎目含泪，她也觉得心下难受。
离经沉吟道：“加入浩气盟，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李守信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急切追问道。
“只是等我寻到了师姐，便会离开。”离经开出条件。
李守信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放心！到时候谁敢拦着你！我第一个不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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