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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何以笙箫默》顾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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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一次转别人的文

首先,我要谢谢推荐此文的明恩吧的饭,还有给我耐心解答的小g

是现代的


1楼2008-06-09 23:23回复
    yanshuyi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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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一章 重逢 2 

      整整七年……她还晓得回来吗?

      单均昊垂眸。“均玫,我们走吧!”

      单均玫惊讶地看着一脸平静的均昊:“你不想去打个招呼吗?也许……”

      “她早已不是我生活中的人了。”波澜不兴的语调,仿佛真的没有什么。

      均玫细细地打量他的神情,却找不出蛛丝马迹,最后只得低叹一声:“走吧!”

      最后一眼看向叶天瑜,却发现她也正好偏过头来看到她,视线在空中相撞,天瑜好像愣了一下,然后脸上浮现了浅浅的笑容,朝她点头致意。

      均玫慌忙回头叫:“均昊……”

      “嗯?”

      “她……”均玫愕然打住,再回首川流的人群中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怎么了?”

      “没、没什么。”均玫低头。只是,她明明就看见他们了,为什么这么轻易地就走了?而均昊,也明明看见了她……

      

      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回到这里。

      主编面试的时候问她:“赵小姐,你为什么选择在A城工作?”

      天瑜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为什么呢?因为曾在这里念过一年多的大学?因为曾在这里认识他?因为曾在这里经受过很多很多?

      她开始也不知道,回国前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里,直到那天见到他才明白,她是想见他,虽然他已经不属于她,但是,她就是想看看他。

      只看看而已。

      “可能是因为不能回家吧。”天瑜说。主编奇怪地打量了她良久,留下了她,成了某女性杂志的摄影记者。

      然而主编过分地看重她在国外杂志工作的经历使她不安。

      “那只是一个小杂志社。”天瑜这样对主编说。

      “哎!天瑜。”四十多岁的女主编亲热地叫着她的名字,“你是在夸奖我的博识吗?我居然连美国一个不起眼的小杂志社都一清二楚。”

      天瑜笑了起来,不安也一扫而空。

      主编正色地说:“天瑜,我知道一个中国人在美国当一个摄影师多么的难,你必须比大多数白人优秀。他们总以为我们中国人是没有艺术细胞的。”

      就这样安定下来,她仍然去那家超市购物,却再也没有遇见过他们。直到有一次,超市的保安叫住了她。

      “小姐,请你到保安室来一趟。”

      天瑜一愣,直觉没有好事,报纸上有太多的关于超市保安强行搜身甚至打人的报道。

      天瑜谨慎地盯着他,保安无奈地说:“小姐,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想问你一个月前有没有丢了东西。”

      一个月前她刚回国,难道她丢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好奇地随他走进保安室,保安递给她一个黑色的皮夹。

      天瑜不用看里面就知道不是自己的,笑着摇摇头说:“你弄错了,这不是我的。”

      保安出乎意料地固执:“你打开来看看。”

      她接过打开,然后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保安得意地说:“小姐,这是你的照片吧,虽然和现在差别很大,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差别是很大的,因为那是刚上大学时拍的入学照。她还是长长的头发扎成马尾,傻乎乎地笑着。

      怎么会出现在一个陌生的皮夹里?

      天瑜把皮夹还给保安:“这的确不是我的。”

      保安傻傻的:“照片上的人不是你吗?”

      “是我,可是皮夹不是我的。”

      “可一定是认识你的人的,小姐,说不定这个皮夹的主人暗恋你……”

      哎,谁说中国人没有联想力的?

      “可是……”

      “你拿去吧拿去吧,一直没人来认领,放在这里我们也很难处理,交上去也是充公,还不如给你,你和皮夹的主人肯定有点关联。啊!说不定我还促成了一段美好姻缘呢……”保安沉浸在电视连续剧似的想像里。

      一个月前,大约也是她碰到单均昊单均玫的时候,会是他掉的吗?怀着这样可笑的猜测,天瑜把皮夹拿回了家。

      晚上洗完澡在床上仔细地研究它,简单的式样,名贵的牌子,现金不多,完全不能确定失主的身份。

      而那张照片,天瑜小心地取出来,上面还有钢印的痕迹,应该是从什么证件上撕下来的。无意地翻过来,她突然怔住,背后有字!那潇洒凌厉得仿佛要破纸而出的字迹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是均昊的笔迹,用黑色钢笔写着——

      my sunshine!


    3楼2008-06-09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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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1 05: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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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杂城市里的生活一样可以过得很单纯,工作、吃和睡,如此而已。一段忙乱的适应期后,接下来就是麻木的重复。

        “天瑜啊,我到处找你。”

        天瑜刚踏入杂志社,就听到老远有人在喊。

        “老白,有什么事情?”

        老白其实很年轻,是杂志社的另一个摄影师,姓李,因为老说白字所以大家戏称他老白。他哄明星很有一套,所以杂志封面人物的拍摄都由他负责。

        “我老婆要生了,明天帮萧大模特拍照的事能不能麻烦你?”

        萧筱?天瑜有点为难,“我是没什么问题,但听说萧筱的脾气很怪,不是熟人根本不配合。”

        老白也想到了这一点,想了想说:“这样吧,你先去试试,如果实在不行再叫我。”

        第二天,当天瑜见到冷艳动人的萧筱时,她完全呆住了。她对国内的明星不熟,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萧筱的照片,不知道她竟然……竟然跟她大学时代的好友长得那么像。

        可她的好友是那样一个纯朴而笨拙的农村姑娘,眼前的人却跷着修长的玉腿,抽烟的动作熟练而妩媚……

        天瑜不敢认,也许只是相像的人罢了。

        可萧大模特眯着眼瞅了她一眼,踏着优雅的步伐走来,停在她面前。

        “怎么,不认识我了?”

        “……少梅?”

        “呵!”她讽刺地轻笑一声,“可不就是我。”

        “天瑜,你跟萧筱认识?真是太好了。”一起来的同事兴奋地说。

        “大一的时候她是我的上铺。”

        “大学里的上下铺可是最要好的。”萧筱的经纪人也凑上来说。

        “不是要拍照吗?快拍吧!”萧筱不耐烦了。

        她真的变了好多!天瑜一边拍照一边想,镜头下的人不再是那个笨拙得可爱的少梅,那么她是谁呢?

        也许谁都不是。一个好的摄影师能够摄取镜头下人的灵魂,而天瑜捕捉不到萧筱的灵魂,也许是她功力不足,更也许是镜头下的人根本没有。

        萧筱很空洞!一种让人绝望无力的空洞,也许正是这种空洞才使她红得发紫。

        拍完一组,萧筱挥挥手。“今天就到这吧。”

        “可是萧筱,下面还有……”她的经纪人急切地说。

        “就到这儿。”萧筱毫无余地地说,转头对着天瑜,“我们去喝杯咖啡。”

        

        “久别重逢应该喝酒,可惜最近我的胃出了问题,只好喝咖啡了。”

        “呃,喝咖啡很好,或者你应该喝点牛奶。”天瑜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有太多太多的事想问,却不知道从单问起。

        “身体比较重要,节食也要有尺度。”天瑜找些不着边际的话说。

        “我从来不节食。”萧筱似笑非笑,“我酗酒。”

        “少梅!”天瑜惊愕于她一副自我厌恶的神色,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她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萧筱反射地甩开她的手,天瑜一愣,气氛尴尬而沉默。

        “你变了很多。”半晌,天瑜涩涩地说。

        “是的,还记得大一的时候我暗恋过一个人吗?”萧筱冷漠地叙述自己的故事,“有一天我告诉他我喜欢他,他接受了,但他不爱我,然后少梅死了,我现在是萧筱。”

        三言两语,蚀骨穿心。天瑜一阵心痛,什么都问不出口了。

        过了一会儿,萧筱冷讽地说:“你倒没怎么变,还是一副虚情假意的样子。怎么舍得从金光闪闪的美国回来的?”

        这话多少伤了天瑜,但想一想毕竟是她理亏在先。当年一声不吭就走了,七年杳无音讯,是她对不起她们的友情。“那时候,我是走得太匆忙了……”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萧筱打断她,“这些话你应该向单均昊说。”

        单均昊?怎么会扯到他?天瑜想起那日他和均玫俪影双双,“我想他并不在意……”

        “不在意?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无情无义没心没肺?”萧筱的声音激动起来,“你刚失踪的那几天,他找你找得快要发疯,后来干脆整天在宿舍楼下等,可是他等来了什么?”萧筱目光冷冷地指责她。“来了几个人把你的东西都拿走了,然后告诉他告诉我们,你已经去了美国,可能永远不会回来。”


      4楼2008-06-09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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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拿出茶叶,低头掩饰自己的神色,她无法像他那样无动于衷,只能藏起自己的激动,“你要喝点什么?”

          “谢谢,不用。”他的目光冷峻,“我说几句话就走。”

          “哦,你来找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他停顿五秒才开口:“萧筱。我是她的律师。”

          “有什么事吗?”

          他口气透着寒意:“叶小姐三天前到鄙事务所时曾说会再度光临,却迟迟不见你来,我只好亲自过来拜访。”

          天瑜愕然,抬头迎上他灼灼的眸子。“你怎么知道……”她并没有留下名字,他怎么知道还皮夹的人是她?

          “叶小姐,我恰好有正常人的推理能力。”他嘲讽地说。

          也许当律师的都有这种“正常人的推理能力”,天瑜盯着墙壁:“我是去还皮夹,你既然已经拿到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单均昊眸光一闪。“除了还皮夹,你没有别的事?”

          她还可以有什么事吗?天瑜怔怔:“没有了。”

          “很好。”他眼中仿佛掠过一丝失望,移步到她面前,“可是我有事。”

          他拿出那个黑色的皮夹放在她眼前:“这里面原来有一张照片,叶小姐知道下落吗?”

          当然知道,天瑜低头:“有吗?我没有注意。”

          “哦?皮夹里除了钱什么都没有,叶小姐如何知道皮夹是我的?”

          天瑜哑口无言。差点忘了他是律师,善于找出对方言辞上的一切漏洞,想骗他先得掂掂自己的斤两。

          他欠身:“叶小姐可否把照片还给我?”

          天瑜突然觉得莫名其妙。他是什么意思?一边摆出一副“你是陌生人”的模样,一边却又讨要她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我,为什么要给你?”

          “叶小姐,我劝你不要和一个律师讨论物品的所有权问题。”均昊冷冷地说。

          天瑜气馁,这样的均昊她不熟悉而且无法应付。“照片不在这里。”

          “明天给我。”

          “明天我有……”

          “叶小姐!”单均昊打断她,“我想我们都不想和对方有太多的纠缠,何不早死早超生。”

          早死早超生?天瑜默然半晌:“你要那张照片干什么?”

          “谁知道呢。”均昊目光沉沉,“也许我想把它放在我身边,时时提醒我那段愚蠢的过去。”

          愚蠢……是啊,多愚蠢!她居然会有所期待。

          单均昊径自做出决定:“我明天会来取,你若没空,可以请别人转交。再见,叶小姐。”

          他举步离开,手刚刚握上门把,听到身后的天瑜低声说:“等等……明天,我会送过去。”

          “好。”均昊面无表情地回头,“谢谢你的合作,明天见。”

          天瑜怔怔的目送他高挺的背影离去。不是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们重逢会是什么样子,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居然连说一句“好久不见”的情分都没有了。

          

          愚蠢的过去吗?

          天瑜站在卧室里的镜子前,审视镜子里面与她对视的女人。

          如果一头短发变长扎成马尾,如果晒黑的皮肤变白皙一些,如果还能毫无顾忌地笑得灿灿烂烂……最重要的是,如果眼睛里减掉这七年多出来的沉郁,添满张扬的天真——那么,她就变成了初上大学刚认识单均昊的叶天瑜。

          “单均昊单均昊……”

          “单均昊单均昊……”

          均昊是怎么被她缠上的她也不太清楚,均昊更是莫名其妙,反正那时候她就追着他跑。直到有一次他受不了了,板着脸问:“叶天瑜,你为什么老是跟着我?”

          换成现在的她大概会羞愧得无地自容吧!然而那时候的她是那么的不知羞,睁大眼睛问:“均昊,是你笨还是我笨,哎,你那么聪明,一定是我笨了,我怎么这么失败,追了半天人家都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犹记得均昊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后来他提到这件事,曾好笑又好气地说,他本来是想用质问的口气让她感到羞愧的,谁料到这世上居然有脸皮这么厚的小女子,反将了他一军。


        6楼2008-06-09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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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当时法律系的高才生迟迟反应过来后,居然只能结结巴巴地说:“我不准备在大学里找女朋友。”

            她那时候单纯得连借口都听不出,一鼓作气地问:“那我现在先排队,等你大学毕业了,可不可以有优先录取权?”

            面对毫不讲章法的对手,口若悬河的最佳辩手顿失滔滔,抛下一句“有课”就落荒而逃。

            她当然没有就此气馁,可在她想到更好的办法之前,居然听到学校有人在传:法律系的那个单均昊听说有女朋友了,叫什么叶天瑜,名字挺拗口的。

            她一听几乎是飞快地跑到自习教室找到均昊,急忙澄清:“谣言不是我传出去的,你要相信我。”

            均昊从书中抬头,目光清明地说:“我知道。”

            她傻傻地问:“你怎么知道?”

            均昊神色自若地回答:“因为那是我传的。”

            这回终于换她瞠目结舌,耳边是他在冷静地分析:“我考虑过了,如果三年后你注定是我女朋友,我何不提早行使我的权利。”

            呵!那时候啊!

            镜子里的人嘴角微微弯起,然而笑意还没到达眼底,已经收敛。

            茫茫然走到阳台上,看那月朗星稀,明天应该是个好天。


          7楼2008-06-09 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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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瑜假装没听到他的冷嘲热讽,小心翼翼地问:“你要请我吃饭吗?”

              “你捡到了我的皮夹,于情于理我都该谢谢你。”

              “其实不用这么客气。”天瑜讷讷地说,一阵沮丧涌上心头,什么时候他们到了说这种话的地步了呢?

              晚餐是在著名的秦记吃的,优美的环境,美味的菜肴,周到的服务都无法改善天瑜的用餐心情,对着对面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注定要消化不良。

              悦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餐桌上的沉闷,均昊接起手机。“喂……对……我在秦记……不是,还有叶天瑜……恰好遇见……好。”

              他突然把手机给她:“均玫想跟你说话。”

              天瑜一呆接过:“喂。”

              “喂,天瑜。”轻柔的嗓音从彼端传来。

              “均玫,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两头都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还是均玫说:“天瑜,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还不错,简直要乐不思蜀了。”天瑜故做轻松地说,没注意到对面的均昊动作突然一滞。

              “嗯。”又是一阵沉默,均玫说,“你可以把联系方式给我吗?我们找个时间见一见。”

              “好的。”天瑜报上手机号码。

              “嗯,那再见了。”

              “再见。”

              收了线,她合上手机还给均昊,他却没接。“把你的手机号码输进去。”

              天瑜一怔,低头输入号码,却在输入姓名时犯了难。

              “你是用什么中文输入法?”

              “笔画。”

              “哦。”

              还是打不出来。“瑜字怎么打?”

              均昊伸手拿过她手中的手机:“我来。”

              天瑜尴尬地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银灰的手机上优雅快速地跳跃,几秒钟时间就打好,合上收进衣袋。

              “你连中文名字都忘了怎么写了?”

              “不是,你的手机我不会用。”天瑜讷讷地解释。

              他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晚餐就在这样沉默的气氛中度过,甚至一直持续到他送她回家。

              天瑜下车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他点点头,开车飞驰而去。

              天瑜站在原地,只觉得茫然,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意识到路人怪异的眼光才如梦初醒,脚步匆匆地奔上楼。

              

              “相、相亲?”天瑜拔高声音叫道。

              “你小声点!”花仙子捂住她的嘴,天瑜咿咿呀呀的,花仙子警告她说,“不准叫出声,知道了吗?”

              天瑜赶紧点点头,等她一放开就问:“你要去相亲?”

              “不是我,是我们。”

              “我?为、为什么?”天瑜有点呆滞。

              “我们社里没有男朋友的就你跟我年纪最大,还不抓紧点就嫁不出去了,你知道不知道?”花仙子哗哗哗地翻行事日历,“今天的标的物是XX公司的系统工程师,两位,你和我去正好。”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他们有两个人哎,我应付不过来了啦……天瑜,我平时对你好不好,我今年能不能嫁出去就全看你了。”花仙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活像被抛弃的小狗。


            10楼2008-06-09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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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

                “经过那么多年,我还是输给了你,一败涂地。”

                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这么悲哀。

                “均昊,你在说什么?你喝醉了吗?”她不安地问。

                沉默,然后他猛地推开她,漂亮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狼狈和恼怒,冷冷地清醒地说:“我不是喝醉了,我是疯了。”

                他转身突然消失,如同他突然的出现,若不是唇上微微的刺痛,她会觉得这是一场荒谬的梦。

                捡起地上的钥匙开门,进了门却在门口傻站着。要不是电话突然响起,她还不知道要站多久。

                一拎起电话,就听到花仙子兴奋的声音:“天瑜,你那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天瑜一时转不过弯来。

                “快说说啊,那个郑医生有没有什么表示?他有没有约你下次见面?”

                “没有。”

                “怎么可能!”花仙子大叫起来,“他明明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人家大概是满意有人如此合作地听他“心脏病与爱情”的专题讲座吧。

                “你呢?”天瑜不跟她缠,直接问她。

                “他约我明天看电影,嘿嘿嘿嘿……”恐怖的笑声从那边传来,“天瑜,从明天开始,我要装淑女!”


              13楼2008-06-09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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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她显然迷惘的神色,均昊眼神渐渐沉了下来。

                  “算了!”

                  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倏地回头,步伐迈得又快又疾。

                  天瑜不明所以,直到眼前出现古色古香的校门。

                  这里,竟然是C大?

                  那么这条街,她惊愕地望着刚刚走过的繁华大街,竟然是老北街?

                  她和均昊走过无数无数遍的老北街?

                  怎么可能呢!

                  那热闹透顶的夜市呢?那些吆喝的小贩呢?街道两边各种各样廉价美味的小吃店如今又到哪儿去了?

                  “你回国后没有来看看?”均昊平复心情,声音平静地问。

                  “没有,我……”不是不想来,只是……“工作太忙。”她讷讷地说,这样的理由,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均昊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你不用说什么,我明白。”

                  他明白什么呢?她不明白。

                  他们走进C大,百年老校是不怎么会变的,天瑜置身其中,恍恍惚惚就像走在自己的旧梦里。那些大树,那些看来很陈旧的宿舍楼,那些欢笑着走过她身边的学生……一种惆怅的,酸楚的心情涨满她的胸腔,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原来,她真的已经离开了那么多年了。

                  “哎!”天瑜指着路边转弯处的小杂货店,“这个店还在,不知道还是不是那对老夫妻开的。”

                  “不是。”均昊说,“我还没毕业的时候就换人了。”

                  “喔。”天瑜轻轻应了一声,抬头笑着说,“我去买点东西吃,我快饿死了。”

                  小店换了个年轻的女店主,一边照看着孩子,一边招呼他们。她买了面包可乐,均昊也拿了一罐啤酒,他付的钱。天瑜想起以前他们常常为谁付钱而起争执,那时候她年纪太轻,还不懂得一个男人的骄傲和尊严,均昊和她在一起应该很累吧!

                  “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本来是随便问的,说完却想起昨晚那个带着酒气的激烈的吻,天瑜不自在地别过头。

                  “就这几年。”他沉默半晌,淡淡地说。

                  是啊,就这几年。

                  “嗯,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吧。”

                  八点多的操场还有很多夜锻炼的人,多是年轻的学生,也有一些年纪大的教授在周围散步。

                  他们坐在操场边上,天瑜笑着说:“这个操场上有我最痛苦的回忆。”

                  均昊难得地微微笑起来:“八百米?”

                  “是啊。”天瑜很不好意思地承认,“我八百米最好的成绩是四分十秒,我还记得当时你很不敢相信地说……”

                  她突然顿住,均昊深邃的眸子盯着她:“我说什么?”

                  说,叶天瑜,你跑这么慢,我当初是怎么让你追上的?

                  “……咦,那个是不是你们系的周教授?”天瑜指着不远处散步的老头。

                  均昊掉转视线看去,点点头站起:“我去一下。”


                15楼2008-06-09 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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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1 05: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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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均昊顿了顿说,声音里微微带着讽刺。蓦地,他低下头,冰冷的唇碰上她的,一触就走,深沉难解的目光纠缠住她,低低地说:“天瑜,我很清醒。”

                    一直。

                    很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

                    “你今天心不在焉。”讨论一个棘手的案子的时候,向恒突冒出一句。

                    均昊镇定地抬眼望他:“我认为我的提议还不错。”

                    “是不错。”岂止不错,简直是好极了,“可是你还是心不在焉。”

                    “好吧。”均昊扔掉手中的笔,“你想问什么?”

                    向恒笑起来,难得见他这么沉不住气,“我们的叶小学妹回来了?”

                    均昊扬眉:“你怎么知道?”他反常得这么明显吗?

                    “那天我在楼下看到。”向恒解开他的疑惑,“她似乎……变了不少。”

                    是不少。均昊不说话了。

                    这时老袁推门进来嚷嚷:“喂,今天联合的人请吃饭,你们一定要和我一起去。”

                    联合律师事务所和袁向单同为A城四大律师事务所之一,虽然难免在法庭上针锋相对,但私底下交情却还都不错。这次老袁帮了他们一点小忙,于是就在得月楼设宴请客。

                    说起来联合的那帮人也不安好心,谁不知道联合的霹雳玫瑰对袁向单的单均昊很有意思,把他们凑在一起,分明是要看好戏。许霹雳擅长攻击,而单均昊的防守向来滴水不漏,可以想见,今天的晚餐必定热闹有趣得紧。老袁已经开始期待了。

                    得月楼位于城市最繁华的地段,夜幕低垂,华灯初上,酒过三巡。老袁和联合的几个律师都是很会耍嘴皮子的人,笑笑闹闹吵得不得了。向恒坐在窗边,耳朵里听着他们瞎侃,眼睛却不自觉地瞥向窗外。

                    都市的夜晚灯火霓虹,宽阔的马路上熙来攘往的人群交织移动。

                    等等,那是……

                    “老向,你不说话在看什么?”李律师凑过头来,顺着他的眼光看下去。对面的大街上,有一个女子手拿着相机在拍什么,不长不短的头发,套一件宽松的淡蓝色衬衫,牛仔裤,身上还挂了两三个长短不一的相机。

                    “这是你喜欢的类型?”李律师感兴趣地说,看不清相貌,不过感觉很像个学生。

                    这可不是他的类型。向恒转过头,见许大美女正锲而不舍地对均昊穷追猛打,均昊有礼地客气地应对。如果再加上她……那可好玩了!

                    “均昊。”向恒引起他的注意,然后指指窗外。

                    这下不止单均昊,所有人都看向窗外,不过,看什么?大家都很茫然。

                    均昊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正在取角度的叶天瑜,放下手中的酒杯:“我出去一下。”

                    除了向恒气定神闲,其余人都差点趴在玻璃窗上了。看着单均昊高大的身影快速地穿过马路,停在一个陌生的女子几步远的地方,却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惊扰她。那女子似乎一无所觉,等拍完照片回头——啊!好可惜!她背对着他们,看不清表情,然后两人说了几句。

                    然后……

                    一帮人下巴差点掉下来了——单均昊!他、他、他……


                  17楼2008-06-09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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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居然强硬地抓住了人家的手?

                      单均昊哎!向来对女人很冷淡的单均昊居然会有这么激烈的动作,怎么可能!

                      大家都很有默契很同情地看向在场的唯一女性,许大美女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也对喔!本来以为单均昊对女性疏远是天性冷漠,搞了半天原来人家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这么炽烈的。

                      这实在太打击女性自尊了!

                      虽然平时被许霹雳的伶牙利齿气得不行,但好歹是一个事务所的,总有同事之谊。胖胖的张律师开口打探敌情:“老向,她是谁?”

                      向恒的表情有点莫测高深:“你怎么问我?应该问均昊才对。”

                      张律师敬谢不敏:“我可不敢指望能从单均昊嘴里套出什么。”

                      向恒笑笑说:“他的外套还在这,总要回来拿。”

                      一会儿均昊果然回来,很抱歉地说:“老李,我有事先走了。”老李算是今天请客的东家。

                      老李还没说什么,向恒倒先开口:“你这样就走未免太不给面子,不如叫叶天瑜过来一起,我也好几年没见她了。”转头问老李:“介不介意多个人?”

                      老李连忙点头:“可带家属,可带家属。”

                      均昊沉吟。

                      许霹雳阴恻恻地开口:“单大律师交个女朋友都偷偷摸摸的,见不得人吗?”

                      天瑜还在马路那边的人行道上傻傻地发愣,想着她和均昊这样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朋友不像朋友,情人不像情人……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手机又响了,接起来是均昊。

                      “我走不掉……”

                      哦,那好啊,天瑜松了口气。

                      “……你过来吧!”

                      电话挂了。天瑜连跟他商量的机会都没有,看看对面的得月楼,收拾东西,穿过马路。

                      均昊在门口等她,天瑜犹豫地说:“我进去不太好吧。”

                      均昊轻描淡写:“几个同行,没事。”

                      可是,她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呢?

                      这句话她还是咽了回去。这些日子,均昊偶尔会找她,但都是刻意地保持距离,只是这样的接触已经让她不安。

                      不应该这样的,她应该离他远一点……

                      待他们一走近,一帮人老实不客气地打量起天瑜来,长得还挺不错,穿着很随性,头发短了一点,少了些韵味。比起围在均昊身边的女人,一般。

                      率先打招呼的是向恒。

                      “叶天瑜,这么快就回国了?”他笑得温和,话里却微微带着刺,“我还以为你要让均昊苦守寒窑十八年呢。”

                      真是笑里藏刀,绵里藏针。天瑜还能怎么说,千篇一律的一句:“向师兄,好久不见。”

                      “师兄不敢当,不过真是好久了。”向恒似笑非笑的。

                      均昊简略地介绍,天瑜刚刚坐下,那个美丽的女律师已经很不客气地朝她开炮。

                      “叶小姐,我听说单均昊是出了名的难搞定,你用什么手段把他弄上手的?”

                      不是听说,是心得吧。餐桌上一片静默。

                      向恒听得差点喷茶,这个许霹雳!


                    18楼2008-06-09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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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命运

                         她不明白,什么叫他也这么认为。

                        “我至今仍在怀疑,当年我的那些话,是不是正好给了你远走高飞的理由。”

                        均昊的声音不高不低,却一字一字重若千斤地敲在她心头。

                        他怎么可以这样说?他居然这样说!

                        她清楚地记着那天的情形。她听了均玫的话,立刻去找他证实。均昊是不会骗她的,他说不是就不是,她绝对会相信他。可是如果他真的喜欢均玫呢,那怎么办……

                        去的路上她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不过是均昊告诉她他也爱均玫,绝料不到迎接她的会是他厌恶的眼神,和刀锋般凌厉的话。

                        “走,我不想见到你!”

                        “叶天瑜,我但愿从来没有认识你!”

                        那样决绝的语气和神情,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心神俱裂。可如今他居然说,她,负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天瑜盯着自己的鞋子,低而清晰地问。

                        不断流动的人群中停伫的两人多少吸引了周围的目光,均昊拉过她走到僻静的地方,松开她,点起一支烟。

                        要怎么告诉她?如实?

                        不行。

                        他定定地开口:“那天,你父亲来找过我。”

                        瞥见她骇然的神色,俊颜浮起淡淡的讽笑:“没想到?呵!我也没想到,我的女朋友竟然是市长千金。”

                        天瑜脸色蓦地发白。市长千金!市长千金!多讽刺的一个称呼!

                        她和均昊来自同一个地方——Y市。当年欢天喜地地把这个当作天大的缘分和巧合,如今却是天大的难堪。

                        如果他知道她是叶清源的女儿,那么他必定也知道……

                        天瑜不稳地说:“我爸爸的事,你应该知道。”

                        “是。”均昊点头。叶清源贪污受贿千万之巨,事迹败露于狱中自杀,举国震惊。

                        天瑜闭眼,无所谓了。

                        “我爸爸,他对你说了什么?”

                        均昊垂眸,那天叶清源对他说的话还清晰在耳:“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年轻人,天瑜很喜欢你,我也不想反对。如果你愿意和天瑜一起去美国,我会帮你把一切都办好,签证、房子、学校都不用你担心……”

                        多么诱人的条件!


                      20楼2008-06-09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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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均昊沉沉地说:“我一个靠打工和奖学金度日的穷学生,你觉得他会说什么?”

                          天瑜沉默,她了解她的父亲,没有利用价值没有背景的人他向来不屑一顾,她完全能想像出他对均昊说了多过分的话。否则,以均昊的冷静,怎么会对她发这么大的火。

                          “对不起。”真相竟然是这样的!长久以来的认知遭到彻底地颠覆,天瑜思绪纷杂,只觉得翻江倒海一般的乱。

                          “你这个‘对不起’是为谁说?为你自己,还是你父亲?如果是代你父亲说,那大可不必。”均昊冷冷地说。

                          天瑜薄弱地辩解:“我……当时并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来问我?”

                          均昊的声音宛如从地狱中来的冷酷犀利:“你连问都没问就判了我的死刑,叶天瑜,你猜猜我这几年有多恨你?”

                          恨?

                          天瑜惊惶地后退一步,却逃不开他的掌控范围,双肩猛地被他抓紧,力道之大让她怀疑自己的骨头会不会被捏碎。

                          “我从来没有招惹你,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既然招惹了,为什么半途而废?”这样绝望而愤怒的质问语气让天瑜连“对不起”都说不出口了,只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不敢看他。

                          “我现在只想问你,”均昊渐渐平静,灼人的视线盯住她,“如果当时你知道这一切,你还会不会走?”

                          她还会不会走?天瑜愣住,想不到他会问这种问题。

                          如果是七年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不会”,毕竟当时在她来说,去美国真的单纯是为了逃避感情失败的痛苦。可是现在呢?现在她已经明白七年前的一切都是爸爸早已策划好的一场逃亡,否则,签证怎么可能在几天内就办好?否则,美国的一切怎么会早已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决定,她毫不怀疑当年就算她不想去,也会被押上飞机。

                          天瑜低下头:“对不起。”

                          均昊明白了,倏地将她放开,眼中的失望和怒意简直可以将她生生凌迟。

                          良久他才勉强镇静地开口:“那现在呢?”

                          什么现在?天瑜不解。

                          “你现在要不要回到我身边?”均昊有些僵硬地说。

                          外面的世界突然寂静,天瑜惊愕地望着他,只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我不打算在这方面浪费太多时间,也没有兴趣去重新认识一个人经营一段感情,所以你最适合,不是吗?”

                          是吗?天瑜怔怔地听着,一颗心渐渐下落。

                          因为认识,因为合适?

                          可是均昊,你真的认识眼前的这个叶天瑜吗?这个她,有时候她自己都会觉得好陌生好陌生……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再没有力气去追逐一颗遥远的心,再不想拥有一份随时会覆灭的感情,那种整个世界在自己周围轰然崩塌的声音,她再不能承受第二次。

                          所以,均昊,“对不起。”

                          原谅我的懦弱。只是我没料到,原来竟连你都无法给我勇气了。

                          她竟然这么快就拒绝他。均昊定了定说:“你不用这么快回答我,你……”

                          他的话被天瑜轻轻打断:“我结过婚了。”


                        21楼2008-06-09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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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猛然煞住,均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字一字清晰无比地问:“你说什么?”

                            天瑜盯着地上自己的影子,低低地说:“我结婚了,三年前,在美国。”

                            均昊脸色冷冽阴沉,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可以把周围的空气都冻住,他恶狠狠地瞪着她,仿佛随时会伸出手把她掐死。

                            久久,她才听到他冰寒透顶的声音,“叶天瑜,我是疯了才会这样让你践踏。”

                            日子一成不变地滑过去,这天天瑜在杂志社的布告栏上看到国庆放假通知时,才发现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到了九月底。

                            整个夏天就这么过去了。

                            越接近十一,杂志社里的气氛越放松,三十号快要下班的时候小红过来问天瑜:“天瑜,国庆七天你怎么安排的?”

                            “还没想过。”天瑜正整理着桌上的照片。

                            “居然没想过,我从五一就开始盼着十一了。”

                            被她夸张的表情惹笑了一下,天瑜随口问:“今年怎么放这么长时间?”

                            “年年都这样啊。”小红略微奇怪地说,随即了然,“哦,你在国外太久了大概不知道,七天长假实行好几年了,发展旅游业嘛。今年我打算去凤凰古城哦,你要不要一起来?”

                            看她一脸甜蜜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和那位医生先生一起去的,天瑜侧首一笑:“要我全程随行帮你们拍情侣照吗?我收费很高的。”

                            “哎呀!你讨厌!”小红极卡通地掩面羞羞答答了一阵,放下手却发现刚刚还和她说笑着的天瑜又陷入沉默中去了,恍恍惚惚的表情。

                            小红推了她一下:“天瑜,你怎么啦?最近有点怪怪的。”

                            “嗯?哦,没有啊。”天瑜回神,“突然多出来这么多天,在想干什么。”

                            下班后还是不知道自己该去干什么好。街道上明显热闹了很多,商铺都焕然一新的样子,天瑜沿着漂亮的橱窗漫步,偶尔停下来买点小吃,然后继续漫无目的地前行。

                            直到看到熟悉的古朴校门,天瑜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C大来了,自己也吓了一跳,从工作的地方到这里,大概半个城市都被她走过来了。

                            学校门口应该比平时热闹很多,到处都是背着行李的学生,脸上带着简单快乐的笑容。天瑜想起自己当学生的时候,也往往因为放假开心兴奋很久,现在想来,真是恍然若梦。

                            双手插在衣兜里,漫步在学校的林荫大道上,天瑜的心情没有像上次和均昊一起来时那样起伏不定,只是平静之余更觉惘然。自己的人生好像从走出这个学校就开始错了,然而事到如今,又要怎样走下去才是对的?

                            “你现在要不要回到我身边?”均昊低沉的声音又一次在脑海里响起,天瑜停住脚步,闭上眼,等心里的抽痛过去。


                          22楼2008-06-09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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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他身边,曾经想像过无数次的情景。在国外的时候,常常一个走神,就会开始幻想和均昊重逢,幻想两个人幸福地在一起。那是她漫长孤单的日子里唯一的慰藉,唯一的快乐,她所有的坚强和坚持都源于这种幸福的想像。然而,回国后,当均昊以一种理性而冰冷的态度要把她的幻想变成现实时,她却退缩了。

                              他和她,都不再是她记忆中那个单纯的少年少女,七年分离造成的裂痕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彼此的伤痛,也许只是细小的伤口,可是同样痛不欲生。

                              因为太在乎,所以受不起。

                              他们之间,其实在七年前就已经尘埃落定。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操场边,塑胶跑道上不少人在慢跑。

                              不知道现在她八百米要跑多久?

                              天瑜矮身穿过栏杆,站在跑道上,踮起脚划出一条起跑线,默念“一二三”,用考八百米的速度冲了出去。

                              闭着眼睛,穿梭夜风,跑到终点。

                              “四分二十五秒,太慢了。”头被人敲一下。

                              “比昨天还慢。”她郁闷地嘀咕,然后抬头两眼发光地看着他,“均昊,不如考试的时候你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吧,那样我肯定跑得很快!”

                              被他瞪了一眼后,天瑜有点儿不被欣赏的沮丧,明明是个好主意嘛,“要不在我眼前吊着你的照片……”

                              “叶天瑜,你知不知羞!”均昊终于忍不住开口训她,耳朵却悄悄地爬上微红。

                              ……

                              微笑着,睁开眼睛,终点线上空荡荡的。

                              突如其来的钝痛袭上她心头,细节越清晰,钝痛越明显,眼泪先是一颗一颗地毫无预兆地落下,然后渐渐不能自抑,天瑜坐在地上,埋首放声痛哭。

                              从此以后,任何一个终点,都不会再有均昊。

                              火车的终点站是Y市。

                              昨晚从C大回来后,天瑜很早就睡了。第二天早上四点多就醒了,怎么也睡不着,睁眼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起身收拾了一下,就去了火车站。

                              这是她回国后第一次回Y市。

                              火车正点到达Y市的时间是中午11点,Y市正下着雨,比A城要凉许多,冷风吹过来让人一阵瑟缩。

                              站在火车站的台阶上,手指拢了拢单薄的衣服,天瑜抬眼望着这个养大她的城市,心底茫茫然而又似悲似喜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就叫近乡情怯。

                              “小姐来旅游啊,要不要住宿,全市最低价。”

                              “小姐要不要导游啊,国庆便宜优惠……”


                            23楼2008-06-09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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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1 05:0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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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广场的时候遇到不少拉生意的人,也许她脸上探寻的神色让她看起来不像本地人,反而像个陌生的游客吧,天瑜心底微微苦涩地

                                跳下车,一片老房子出现在眼前。算起来清河新村也有十几年历史了,天瑜就在这里一点一点地懵懵懂懂地长大。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站在熟悉的楼下,自己的心里竟满是物是人非的凄凉。


                              24楼2008-06-09 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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