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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清史之争,他们到底在争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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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广东1楼2015-09-11 21:00回复
    今年上半年,围绕着如何看待美国“新清史”研究,历史学界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论。这可能是关于“新清史”的争论中与媒体关系最紧的一次,特别是很多学术自媒体及以《澎湃新闻》为代表的网络媒体,在这场学术论争中表现出很大的影响力,令“新清史”研究从学术界内部的分歧,走向更广的层面。
    十分有趣的是,“新清史”观点在中国大陆不断产生影响,这与它在各个传播平台之间的转换,是直接相关的。或者说,包括笔者在内,相当多的学界同人及文史爱好者所接触的“新清史”研究,都是经过大陆传播媒介重新理解和认知的“新清史”。这些争论不一定都能如实反映“新清史”研究的主题,但却提供了一个契机,展现了这个时代怎样关注历史、怎样为历史书写而焦虑。


    IP属地:广东2楼2015-09-11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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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锋:大陆元史学家汪荣祖VS台湾近代史学家姚大力
      4月初,姚大力先生撰文,就汪荣祖先生主编的《清帝国性质的再商榷》(内容大致为2012年台北召开的“新清史”讨论会议的论文)进行批评,认为“新清史”中颇有值得中国历史学者学习之处,而“汉化”理论已属“旧故事”。继而汪荣祖亦撰一文《为新清史辩护须先懂得新清史》,回应了姚大力的批评。此后双方又有往还,这一争论由于参与者在学界均位望隆重,而格外引人注目。争论中的一些典型论著、文章罗列如下:
      汪荣祖:《清帝国性质的再商榷:回应新清史》,远流出版,2014年。
      姚大力:《不再说“汉化”的旧故事 ——可以从“新清史”学习什么》,《东方早报·上海书评》,2015年4月5日;
      汪荣祖:《为新清史辩护须先懂得新清史——敬答姚大力先生》,《东方早报·上海书评》,2015年5月17日;
      姚大力:《姚大力回应汪荣祖:略芜取精,可为我用》,《澎湃新闻·私家历史》,2015年5月31日;
      汪荣祖:《汪荣祖再答姚大力:学术批评可以等同于“打棒子”吗?》,《澎湃新闻·私家历史》,2015年6月21日。


      IP属地:广东6楼2015-09-11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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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大力的立论基础在于清朝统治中的非汉族因素。例如,清朝对西北边疆的管理方式不仅与对汉地社会的管理不同,也和汉、唐等中国传统王朝的统治方式有差别。姚先生进一步论述了非汉族因素在元、清两个帝国中的巨大成就,认为元之宣政院与清之理藩院一脉相承,通过多族群彼此限制在特定区域内的方式,将“内陆亚洲”纳入帝国行政管理,从而超越了汉唐以来始终不能有效统治西北的历史困境。这些非汉族因素,是“汉化”观点所不能解释的。故而“新清史”学者超越汉化、把握住清代政治中的非汉族因素,实是历史学的一大进境。最后,姚先生主张,“中国”存在狭义与广义之分,狭义的“中国”是疆域之中的汉语人群和汉文化地区,而广义的“中国”可以指中央王朝所辖的全部版图,比如大清帝国之全部。
        汪荣祖则试图说明“新清史”(姚大力理解的“新清史”)对非汉族因素的重视如何曲解了历史。例如,如果汉人主体的“汉、唐、宋、明”和非汉族因素作用下的“元、清”各自构成清朝皇帝心中的历史统胤,那么中国历史便会被拆解为两个对等的实体,这显然不符合历史事实——清朝统治者对汉文化的接受,是十分明显的。再如,中国边疆的拓展并非如“新清史”学者濮德培(Peter Perdue)所说是殖民统治的结果,而是由于清朝在西北地区确保了政治秩序,这些地区才逐渐成为中国的一部分。对姚大力对“中国”有广狭之分的看法,汪荣祖表示反对,他认为历史上的“中国”始终是一个泛称,随着疆域扩大,这个名词所指的范围也在不断扩大。
        有趣的是,两人第二轮交锋中对“新清史”的正面引用或讨论反而少了。
        姚大力在新回复中除了继续辨析“全盘汉化”和“汉化”的定义外,只有在谈到近年来西方学术界对“殖民主义”的全新界定时,尚与“新清史”研究稍有些关联。
        至于汪荣祖的新回复,意气之争已较明显。讨论已经接近文字游戏。


        IP属地:广东7楼2015-09-11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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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清史”带来了什么?
          从以上的讨论中可以看出,实际上学界对“新清史”的了解仍非常有限。李治亭、姚大力的文章都花了相当篇幅介绍“新清史”的产生背景,而类似内容其实2015年以前已经有很多人讲过了。事实上,不仅通过直接阅读“新清史”原始文献了解这一流派的人少,就连译介过来的“新清史”论著,能广泛阅读的人也不甚多。很多学者,仍是通过传播中的只言片语来想象“新清史”的观点,因而各种误解也就不可避免了。
          虽然学者纷纷发文热议,但并非全部参加讨论的学者,都从正面对“新清史”研究给出了意见。而从那些并不那么“全面”的讨论中,我们能够看到人们在关注“新清史”时怀着怎样的历史焦虑感:对于任何试图重写历史、修改主流叙事的努力,学界都显得异常保守和敏感,甚至诉诸政治上的批判。
          事实上,“新清史”研究进入中国后,对它的政治批判就没有停止过,一如以往的西方学术成果那样。2013年梁展就曾发文批判“新清史”,其论调与李治亭相比并无很大差别。这不妨看作是时代思想的一个缩影。越来越多的意识形态争论,仍在向历史学施加着压力;但也正是因为这些压力,历史学界才能在不断反思中进步。“新清史”虽然有着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或许它不能为中国历史提供最终的解答,但它至少可以成为一个契机,促使每一个读史者去反思我们历史的核心在何处。


          IP属地:广东9楼2015-09-11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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