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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m.qidian.com/book/showbook.aspx?bookid=3601402 “明空,时辰到了,该过去了。”门外,一名中年男子轻声说道。
“小叔,我知道了,您先过去,我一会就来。”而后,房间里又陷入了枯寂,再无一声响动,与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仿佛与世隔绝。
一声无奈的叹息,明洪不再催促,转身离去。对于这唯一的侄子,他是心存愧疚的,若不是当初自己在战场上怯战,也不会让大哥大嫂为了救他陷入险境而牺牲。只要一闭上双眼,脑海里便浮现出两个月前的那一幕,大哥浑身是血,倒在自己的怀里,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对他托付:“照顾好空儿,将他养大成……”
年幼的明空得知父母阵亡的消息后,原本就因为无法修炼而闷闷不乐的性格从此变得更加孤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从不踏足门外,也不与人来往。
看到侄子的模样,明洪感觉自己就是个罪不可赦的人,若不是自己当初软弱,以大哥大嫂的实力,在那一战中幸存下来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只是,历史不可改变,逝者已逝。
战后回归家族的日子里,明洪无时不刻不受到自己内心的煎熬,每天都在自责与懊悔中度过,还要代理家主,帮忙打理家族中的琐事,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压得他快喘不过气。
房间内,明空目无表情的脸顺着脚步声远去的方向探去,直到声音完全听不到,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早年丧亲,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可谓是晴天霹雳,已经好些时日过去了,明空依然没有从这沉重的伤痛中缓过气来。原本就是个废人,无法修炼,父母亲对他的关怀爱护却从不会吝啬,从来不准别人在他面前提修行,也没有为了主脉香火的延续而再生一个……
可是如今双亲已亡,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可他再怎么悲伤,也不会恨自己的小叔,他知道,战场上是没有任何侥幸可言的,更何况是这一纪元规模最大的入侵战争,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敌人,无数强者都陨落了。当天从明家走出去的三千族人,回到家族的幸存者仅剩自己的小叔一人,那是何等的惨烈。只是对于未来,明空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自己这个废人还能干些什么呢?
“到底还是要去面对。”明空喃喃自语,站起来推开房门,往宗庙走去。
明空已经好久没出过房门,对于外面猛烈的阳光感到很不适应,让他早已习惯昏暗与黑暗的双眼难以完全睁开,只得用手挡在额头上。才走了一段路程,只见前面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抬头望去,那是等他多时的小叔,让他感到十分诧异。
显然明洪看到明空能出来感到很开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走吧,你可是长子长孙,祭典怎么能缺了你?”
明空眼神一黯,木然地点点头,跟上前去。
叔侄俩并肩同行,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就这么来到了宗庙。
整座宗庙由稀有的柳铜浇筑而成,墙体上布满斑驳的绿锈,却丝毫没有腐朽的迹象,历经数万年的风雨依然相对保存完整,宏伟无比而又显得古朴沧桑,由明家第一代家主开始便流传至今,是明家人心目中的圣地,供奉着历代先祖的灵位。
宗庙内十分空阔,可以同时容下数千人,以往家族一切大事都是在此进行,人口最为鼎盛时期,宗庙是容不下所有人的,一些比较外围的成员只能安于庙外。然而那一战过后,如今全族人仅存数百,且一半皆是老弱妇孺,站在宗庙里显得有些“冷清”。
明洪与明空刚踏入庙内,便引来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很明显其他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不过众人并不会责备这位极少露面的少家主,他们的眼里,只有同情与惋惜。
“空儿终于来了呀,来了就好,来了就好。”一位年迈的老者拄着拐杖迎了上前,拉住明空的手,笑颜说道,原本苍老无比的脸,此时却是添了生气。
明空没有丝毫抗拒,任由他拉着走向前堂。明哲行是族中资格最老的长辈,至今已有二百余岁,是明空的太爷,平日里对明空疼爱有加,是明空除了父母以外为数不多关系最密切的亲人之一了。
“空儿啊,你就不要再为父母的事情伤心了,他们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献身的,生的伟大,死的光荣。你父亲不在,你要早日走出阴影,这个族长还要靠你来继承,知道吗?”明哲空十分关心明空的成长,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如今只是个不能修炼的废人,哪还有什么资格去继承家主之位。”明空想到自身的问题,不由神情黯然,连说话都显得垂头丧气。
明哲行拍着明空的肩膀鼓励道:“别人可能会觉得你是个废人,但你太爷我可不这么认为。我可是亲眼看着你从降生的,你生来就不是庸人,你出生时,日月当空,天地失音,乃是古往今来唯一一次的异象!你左手心掌日,右手心掌月,那便是最好的证明。”
明空闻言,抬起两只手掌心,望着陪伴了自己十五年的日月,而后却很快又无力的垂了下去,苦笑着摇头。
心中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看着身边的同龄孩子都已经步入了修行之路,自己却一直原地踏步,不管服用多少灵药,依然无法迈出那一步。因为怕被人嘲笑,所以很少跟旁人接触,导致自己越发的自卑与内向,甚至是明家大门,都很少踏足出去过。
“不论如何,你都不能放弃自己,你未来的路还很长,谁也不能给你下定论,身为明家的子孙,再困难你也要走下去,可不要辜负太爷对你的期望。”明哲行活了这么大岁数,又如何不知他的想法呢,开口安慰道。
听了明哲行的一番话,明空心里原本是一片阴暗,此时却是有了几束阳光。他稚嫩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久违的光彩,明哲行看在眼里,欣慰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