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选自第三十二章《娄山关》
寒冷的雾气在山谷间弥漫不散，更加助长了恼人的情绪在军营中的蔓延。
总兵都司王之翰已经由屯兵的白石口连续七次派出斥候骑马靠近南面的石虎口方向，侦查关口处的情况。然而每一次传来的消息都完全相同～关门紧闭，排栅林立，木寨后面如同死一般的沉寂。
答应作为内应献关的娄山关守将穆照直到现在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王之翰摆手令报告的士兵退下，他狠狠地咬着牙，回头看着身后被冻得不住哆嗦的士兵们。从午夜开始行军，黎明前就开始在此等待的三千多老少爷们已经在这二月刺骨的严寒中忍耐了近乎三个时辰了。
不能再耗下去了，全军都会跨掉的。他迈步走着，再度寻找着那些镶黄色龙虎旗的队伍，好像是在找救命稻草一般的焦急。
那是巡抚王继光特意划拨给他的一支神机营，五百人的火枪队，现在仍然是他手头最大的筹码。
王总兵终于欣慰地看到他的火枪手们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一边捧着渐渐冷掉的大碗姜汤，一边用随身携带的麂皮不时擦拭火枪火门处的霜冻。
“大人，郭成大人的前军已经逼近仙鹤口，王巡抚催促我军赶快进攻。”亲兵口里喷着大量的热气，眼神在地上裹着白雪的黄泥里来回滚动。。。
“什么？”王之翰大惊，这位性急的巡抚大人正随总兵刘承嗣，参将郭成的军队压了上来，显然是要逼迫自己率领先头部队火速投入战斗。。。
然而现在关内的情况诡异不测，自己贸然进军实在没有必胜的把握。
他伸手紧拽着自己的腰带上冰冷的黄铜兽头，眉头拧作一堆。
突然，又一名探哨的骑兵由远及近，高声喊着:“关里有情况，有一个人骑马出来。”
黑清兴望着盘旋而下的山道，默然用小腿轻轻击打马的腹谷外侧，朝着雾气浓郁的前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