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认识你俩，捧个场吧@涙珠從眼角滑落 @璃心冰玉

《是芝芝吗》文/吕亦涵
转自《爱格》201506A，抱歉，拿不到授权

楔子
如果不是那一场葬礼，或许，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婚礼。那一晚，她在他父亲的灵位前，在自以为空无一人时，对着遗像说：“我会照顾好他的……我真的……很爱很爱他，您放心。”头一回，转身看到他。
凌晨时分送她回住所，车途漫长，在灯红酒绿的某个间隙里，他突然说：“要不，我们结婚吧。”
不是征询，是陈述。
她一征，很快反应过来：“好。”
就这样，婚礼开始筹备了，热热闹闹。
两人脸上却只挂着合宜的笑。直到婚礼正式开始，牧师秉承一贯的程序问：“新娘何芝芝女士，你是否愿意与你面前的这位男士结为合法夫妻？”她永远微勾的嘴脸这才一僵，在台上牧师与台下观众殷殷的瞩目下，抬起眼，看向面前英挺的男子。
许久，淡淡的嗓音逸出喉，却不是“我愿意”。
她学着牧师的口吻：“新郎张暄先生，你是否愿意与你面前的女士结为合法夫妻，永远爱她——我是说，只爱她？”
然后，她看着对面英挺贵气的男子，看着他……沉甸甸地闭上了双眼。

一.爱的开始是一个眼神
“我一直是骄傲的女子，小时候拿年级第一，长大后是公司的顶梁柱。只是在爱情里，不知为何，竟输得一败涂地。”
在“失意者互助会”上，第一次，何芝芝谈起那场不成功的婚礼。彼时她脑海里浮起了一双眼，冷而深的眼，在最后一次见面的婚礼上，在第一次见面的酒店外——
“你们知道吗，爱的开始是一个眼神，”她爱上当年的那一记眼神，“只是，爱的背后是无限的荒原。”
所以后来漫长的时光里，她沦陷在荒原，一望无际，走不到边。

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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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名人
“张暄学长每天下午四五点左右都会在逸夫楼的琴房里练琴。”
这就是名人的好处，一问其作息，尽人皆知。
于是她就在隔天下午来到逸夫楼的琴房——是，你知道这是为什么：被不合理地扫地出门谁会甘心哪？更何况是何芝芝这么固执的姑娘。
可就在这条的琴房里，那个空荡荡的房间外，虚掩的门后却传出男女争执的声音——
“你一定要这样吗？夏昕，我已经为你做到这种程度了，你到底还要我怎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想分手。”女子红着眼眶跑出来，迎面撞上的，就是何芝芝一张尴尬的脸。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夏昕，百闻而后一见，的确美得令人惊艳。
女子推开门跑出去，于是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面色铁青的他和尴尬的她。芝芝向来最怕这种场面，可当她正想当成没看到扭头离开之时，那人却开口了：“你来做什么？”
果然，他是认得她的。
所以芝芝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本来是打算算账的，不过现在看来，”她朝夏昕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算了吧。”
现在看来，算了吧——反正，你的情况也够糟了。
他一定是读出了她的言下之意，所以一张脸才会黑得那么彻底。冷着眼瞪了她半晌，瞪得何芝芝头皮都有些发麻：“要是没事的话……”
他冷不防开口：“去喝一杯吧。”
“啊？”
她和他……并没有熟到一起去借酒浇愁的程度吧？可后来张暄哼了哼：“不熟？你目睹了我所有糟糕的时刻，怎么会不熟？”
他一直是最完美的男子，成绩优家世优连形象都那么优，可谁知，人生中最窘迫的那两次，竟被同一名女子撞到。
喝完酒后他的脚步已经有些蹒跚，整个胃里不知被灌进了多少酒。何芝芝原想，经过这一夜，这个自尊心强大的家伙应该再也不想见到她了吧？谁知第二天，在食堂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张暄竟端着饭盒坐到她的对面：“钢琴协会，你可以来了。”
就这样，张暄身边从此有了个何芝芝。
何芝芝何许人也？大一新生，国贸专业，对钢琴、音乐、艺术——呵，简直门外汉一个！就这样的女子竟敢天天跟在张暄屁股后面转？更过分的是，那位置原本是属于校花夏昕的！两人青梅竹马那么久，谁知突然间，青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这么个不起眼的大一新生！
于是因为张暄，甫入学，何芝芝便成了人人唾弃的“第三者”。
明白事理的只有只有张小丽：“为什么不澄清呢？明明是夏昕先提出分手的！”
芝芝只是笑：“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想让全世界知道自己被甩了？”
“那你呢？你这么骄傲的人，又怎么会像被全世界骂成第三者？”
芝芝微蒙，瞬间竟没有了对应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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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下午她又去逸夫楼，就是张暄每天练琴的教室。自两人莫名其妙成了朋友后，何芝芝总喜欢在下午四五点来到这儿，静静地坐在一旁，听他弹琴。
他最喜欢舒曼的《C大调幻想曲》，从轻柔渐至汹涌，他将所有热情都倾注在琴键起伏间。她总是听着听着便入了神，眼中渐渐只剩下他孤傲的身影。
“很小的时候，爸爸也喜欢弹这首曲子。那时我不懂音乐，只觉得它从温柔到狂热，甚至是癫狂。他说，当你爱上一件事或一个人，情到深处就是癫。”她的声音很小，却没想到会让满室流淌的乐声停止。
张暄顿住了跳跃的手指：“那现在呢？”
“他和我妈离婚了，只留下一架琴。”
难怪她总能在他练习时提出一点两点的建议。有些人的天赋不是练出来的，即使从未系统地学过琴，可仅凭感知，闭眼聆听后，她也能说出：“第三乐章可以再缓一点，再缓一点，深深地、沉沉地，缓下来……”
他便深深沉沉地缓下来，直至曲终。
其实那时的张暄是有重任的——亚洲青年演奏比赛即将开始，他从那么多钢琴师中脱颖而出，就着这支幻想曲，准备拼杀上亚洲舞台。
所以芝芝想：就让我陪着他吧，用我所有无师自通的天赋，让我陪着他。
可事实上，她并没能陪他到最后。
那一天，距离比赛只剩一周了吧，芝芝来到琴房前，就从虚掩着的门缝里看到一男一女——那是夏昕，久久未露过面的、美丽的夏昕。而张暄呢？他正死死地握着她的手：“你给我离开试试看！你敢离开，我就临场弃权！”
这个永远冷静骄傲的男子啊，所有人都盼着他能在亚洲比赛上为国争光，可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这一面，他却任性得这样理所当然。
何芝芝没有出声，只是在门前静静地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无声无息地退开，轻轻地关上了琴房的门。
此后一周，她再也没去过逸夫楼。
如果情到深处就是癫，那么在他此时如颠如醉的人生里，已经……不需要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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