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什么时候萌生的想法,瓜江不想消耗时间细细回想。
没有人发现真正的六月,CCG学院初等部的同级没有发现;铃屋特等没有发现;朝暮与共每天至少打过一次照面的库因克斯,没有人发现。
这纵然不是天大的秘密,至少对CCG而言,更改一个搜查官的性别完全不足一提。瓜江瞅着另一端宿舍里,正在与佐佐木进行体术晨训的六月,瞅着她后空翻时飘起的衣摆,旭日没能直射进落地窗,只隔着玻璃折射丝缕金穗,丰收在六月麦色的侧腹。
瓜江的呼吸加深,企图捕捉阳光下稻谷的香气,或者捕捉拍卖会时六月身上传来的满占鼻腔的存在感,是的,存在感,他没有再闻过了,难以形容的。
瓜江手里把玩着半小时前就取出的颜料条,六月又被佐佐木一个过肩摔,翻啊滚的暂时消失在看不见的房间一角,今天第八次。他继续盯着那未容装六月的窗框,那片阳光不能及的阴暗处,他有六月的秘密。
隐藏于她钟爱的黑色棉衫之下,蛰伏于紧实包裹的弹性,被她阖起帘幕悉心珍藏的坚决——唯有他曾短暂入场,仅止于嗅觉的欣赏——他会再来的,如雾轻柔饱满,如浸穿了手套的血温婉绵密,如遥远清晰的言语抚触鼓膜,那一刻的六月凝聚了一切神秘,他不过触及了些许释放的残余。他会再来的,为了更仔细的感受她。
瓜江直到六月向佐佐木深深鞠躬而后离去为止,整个清晨未曾提笔,手中颜料罐的尾端被蜷曲成奇怪的形状。
他打开窗户,等待即将飘来的早餐味道。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