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肆】
昏暗的房间中不见一丝光亮。
明明是白昼却暗若黑夜。
“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是不是太子?”志保正被人紧紧地捆着,遭受着无尽的鞭打与拷问,动弹不得。
“不是我做的!我是不会承认的!”
“哟,嘴还挺硬的嘛!继续打,不要听,打到她肯承认为止!”
志保只觉得有无数只的毒虫在她身上四处乱窜,在不住地爬,不住地爬。爬啊爬……爬啊爬……一只、两只、三只……每一只都在啮噬着她那脆弱不堪的心。
她终于清楚地知道,她的心,不是像她自己想的那样坚韧得可以抵挡世间一切伤痛的。她的心,是全天下最脆弱的心,需要有一个人好好地保护。
“新一,你在哪里?”她用尽全身力气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容来,却是无比的苦涩。
她终于痛得昏死过去。
“老大,她昏过去了。”
“用水把她浇醒,接着打!”
“是。”那人在黑衣男子的指示下,拿起了一桶慢慢的水,向志保浇去。
“好冷……好冷……”语气微弱仿佛呓语。
“觉得冷是吧?觉得疼是吧?”黑衣男子邪邪地看定了她,若非在此等境况下,倒真是个美人胚子呢,“说出来就好了,说——究竟是谁指使你的?”
“没有谁指使我。”
“这么说,是你自己要这么做的囖?”
“不,不是我做的!是皇后……是皇后害死父皇的!”
他是应该感到惊讶还是挫败,区区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在忍受了那样的严刑酷罚后竟然还能保持头脑的清醒。
他倒觉得自己是真的有些爱上她了。
“你们……都先下去吧。”他向周围的人说道。
“是。”得令后纷纷退出门去。
“你要记住,我叫琴。”他一面给她解开束缚,一面悠悠地说道。
但她早已完全陷入了无意识的状态。
“我又能怎么办呢,这就是命啊。”他抱起她,径直向门外走去。
……
王府。
“快斗,志保呢?你告诉我志保究竟去了哪里?”新一在房间内不停地来回踱步,心急如焚,“她告诉我说要出去一下就再也没有回来!”
“皇兄,你冷静点……”
“你叫我怎么冷静得下来?!”新一眼中快要喷出火来,“我现在觉得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我心里爬来爬去的,我已经不能正常地思考了!”
“平日里冷静沉着的工藤新一去了哪里?”红子走进门来,“他死了么?如果没有,请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
“好,那我问你,你知道志保如果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她会怎么样吗?她会笑你,笑你是懦夫!她也会笑她自己,笑她的牺牲是不值得的!”
“她的牺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红子不顾快斗的阻拦,继续道:“她自愿跟着皇后的人走了。”
“什么?!她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她知不知道我会担心?!”
红子冷笑道:“她当然不知道!她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那些。她只知道她那样做,能够暂时地保证你的安全!可是有些人非但不能理解她,还要白白地浪费她的一篇苦心!”
“红子……”
“快斗你不要拦我,让我继续说下去!工藤新一,你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志保喜欢?”
新一顿时哑言。
“新一殿下,门外有个黑衣男子说要找你。”
“黑衣男子?”快斗挑了挑眉,“皇兄,不如让我去吧。”未待新一作出反应,快斗便径直向大门走了过去。
他大开门来————
“志保?”快斗惊诧道,“她怎么会……你……快放下她!”
“我要找的是工藤新一,你来凑什么热闹?”
“阁下怀里的,可是在下的皇嫂。”快斗换了一种语气,“在下岂能坐视不理?”语毕便将志保从他怀中“夺”了过来。
他想起了那日与她在城门外的偶遇。她虚弱,苍白,骨子里却透出一种高贵。而今次,她竟显得更为虚弱,苍白,然而在这素面之下,却更是我见犹怜。
“你对她做了什么?她怎么会弄得满身伤痕?”他质问他。
“我对她做了什么?我能对她做什么?”他漫不经心地答道,目光却始终未偏移志保。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信不信由你。”
陌上发花,可以缓缓醉矣;
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