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她的身体更加透明了。
透明的都没有轮廓,远远的望去,却只有溪底的游鱼细石,还有飘荡的绿色水草。阳光普照着大地,溪水静静地流淌着,微微的反射着阳光。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的名字叫凌,她突然想到。
可惜,名字只不过是一个标志而已,标志着有一个叫“凌”的生物存在过。
不,我根本不配叫做生物,我只是一个“灵”而已。
算啦,想这些有什么用呢。
等待命运的到来吧。
凌开始变得虚无,像个幽灵一样悬浮在水底。溪底的小鱼们都无所顾虑地穿了过去,好像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她存在的痕迹一般。
这样也好,我看不清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看不清我。
是吧,凌。
可是你一定不是这样想的吧。
天上的乌云已经散去一大半,阳光越来越强烈,周围的朵朵白云都被染成了橙色。一切都恢复了原样,森林还是那样的葱绿,那样的有生机,时不时的从里面传来一阵咆哮声,震得树叶沙沙的落下。
小溪流淌的速度突然变慢,冷冷得似乎有点可怕。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道光直射进水面,没有一点动静的,它迅速穿透到溪底,像是碰到什么东西一样,又猛地停了下来,接着消逝在水里。
奇怪的事情就因为这道光接连发生。紧接着,一道红光出现在水底,与幽蓝色的水形成鲜明的对比。远远的望去,它并不是很亮,忽闪忽闪的。凑近仔细观察的话,一个惊奇的现象在就呈现在你的眼前——水里竟然包着火!
常说水火不容,可这火焰却和水很好的相处在一起。而且,还有更奇怪的现象——小鱼小虾们看都不看这火焰就钻了过去,一点也不恐惧,而且毫发无伤。
这些现象是因为这火不是自然之火,它很特殊,也还有名字,名做艳影。
艳,是因为它燃烧的猛烈,几乎可以摧毁一切物品,如花,绽之绚丽,落之无痕。
影,是因为它随处可以燃烧,无论是在水里还是空中,如影随形,隐藏于黑暗。
这就是它,一个名叫艳影的火焰。
看似它在水底什么都没有燃烧,可是,别忘了凌,凌也是透明的啊!
凌像幽灵,而这火,就像鬼火。
凌的整个身体像个球一样卷缩在一起,她紧闭着眼睛,毫无任何动静。如似一个已死的鬼魂,带着它未完成的心愿和对世间的怨恨,静静地躺在沙土中,任由绿色植物长满它的身体,无人问津。最终由火彻底的毁灭它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据,所有的事情还是按照原来的样子转动着,命运的齿轮从没有停止过。
凌已经没有了最为一个生命的特征,腹部一点起伏都没有,安静的可怕。漆黑的水底中,只有艳影在幽幽的燃烧。红色的亮光在此时是如此诡异,就像是长长道路中的最后一盏灯,刺眼的红光警示着路的尽头,也警示着生命的结束。它在道路的末尾艰难的的支撑着,压在那道光点上的黑暗是如此的沉重。它断断续续地发着光,用尽它全部的能量,照亮着,照亮着......
仿佛是在一瞬间, 周围的生物都消失了,水底突然变得很空荡起来,深蓝的溪水沉重地压在无限延伸的沙土上,没有任何植物的溪底像是一块荒地。在这宽阔的空间中,只有生死不明的凌一动不动地悬浮在水中,覆盖她全身的的艳影窜着火舌,一伸一伸的,吞噬者一切的生命和亮光。
“烧毁......烧毁......”
寂静的水底中,不知从哪冒出的。声音沉长,但那的一个一个的音节确实如此清晰。它似乎从某一处传来,但听上去却像是缭绕在四周一样。
“燃烧一切......一切......”
“烧毁生命......烧掉记忆......把一切都烧掉......”
“烧掉......烧掉......”
无边无际的水底中,只有这两个字在回响,扩散到远处,久久不能消去。
烧掉......烧掉......
烧......